唐寧臉色有些復雜的看著面前的那串鑰匙,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問道:“你們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
“單純只是意外得到你的消息,”年輕人笑笑,將鑰匙塞到她的手上,“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兒我通知傅少。”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過身離開了。
唐寧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逐漸遠去,一齊遠去的,還有周圍喧囂的聲音。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鑰匙,將面前公寓的門打開,往里面走了進去。
是一間普通的民房,裝飾溫馨而隨意,明黃色的窗簾厚厚的拉著,屋內是門口照射進去的光線,讓一切都隱晦在安靜的黑色里面。
有那么一瞬間,她恍惚自己是一個從外面工作深夜回來的白領,而不是一個被人追殺的殺手。
她無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走進去開了燈,坐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仰面躺在了床鋪上,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柔軟的被褥將她滿身的疲憊都壓榨了出來,她忍不住縮起身子,將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上,閉上了眼睛。
腦子里空白了一會兒,她才后知后覺的嗅到了身上難聞的臭味。
雖然那個年輕的男人說這次救她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唐寧還是打算起身去洗一個澡。
她打開浴室照了照鏡子,在自己脖子的邊上發現了一小塊血跡,她站在原地看了那抹血跡一會兒,然后伸手將那滴干涸了的紅色抹去。
——就好像抹去了她和蕭鳳亭所有的過去和緣分一般。
曾經孤獨而溫柔的少年,和孤勇而明媚的少女,終于漸行漸遠,成了兩道消失的平行線。
她低下頭閉上眼睛,雙手撐在了洗手臺上,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失蹤的唐傾的消息,似乎給了她一絲勇氣,她感覺自己的心也沒那么疼了。
唐寧擰開花灑,給自己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風塵仆仆和血腥。
從浴室打開門的瞬間,她敏銳的察覺到屋內有了人,寒毛乍起,然后又意識到了什么,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她披上了浴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后從浴室里面走了出來,抬起頭看向窗臺邊上斜靠著抽煙的男人的背影。
窗簾已經被他打開了,有夜風和月光溫柔的吹拂和照耀進來,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煙味,讓這個安靜的房間多了幾分陌生。
她看著男人修長的背影和黑色的短發,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傅少……”
男人直起身子,轉過頭看向了她。
看到男人的臉,唐寧愣了一下。
對方比她想象中要年輕,十分俊美,甚至是可以說是俊美過頭了。
看著男人的臉,唐寧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才尷尬的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對方似乎也早就習慣了,并不介意,抖了抖指尖上的煙灰,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開口道:“這里還住的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