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在vip病房扎根了下來。
鳳錦沒有醒過來,她也沒打算回美國。
她留在鳳錦的病房,一直都是很安靜,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
隔著一個已經沒有靈魂的軀殼,試圖找到那個男人曾經的模樣。
有時候坐著坐著,她就很想沖過去將他直接掐死,那一瞬間的憤怒和怨恨足以摧毀任何人的理智——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他有什么資格,這樣對她?
但是巨大的憤怒之后,便是無窮無盡的寂寥和空虛。
可能只有徹底失去才明白,失去鳳錦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
當年她離開鳳錦的時候,義無反顧,帶著老死不相往來的沖動,她并不會知道被她留下來的鳳錦到底是什么心情。
而現在,她終于能明白了。
明白了被留下的惶恐和恐懼。
那種可能這一生都再也沒辦法見面的恐懼,足以令任何理智的人失去理智。
她一直都不明白鳳錦這三年變化為什么這么大,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也要將她留下……
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能有什么另一個人如此失態。
十天時間,花容就瘦了十來斤。
她本來就不胖,在鳳錦好吃好喝的伺候下,也不過是面頰圓潤了些許,而如今臉頰都凹陷了下去,鳳錦的生死將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這種痛苦,除非他醒過來,要不然無人能將它排解。
洛南初為了照顧她,天天從家里帶著補湯過來給她滋養身體,鳳笙和鳳歌也都寄養在他們家。
雖然對她十分愧疚,但是此刻的情況,她也是真的實在沒有精力和心情照顧這兩個孩子。
洛南初來看花容的時候,花容正在休息室里補眠。
她削瘦了很多,頭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洛南初站在門口微微猶豫,想著要不要等她醒了再進去,花容已經醒了過來,抬頭看向她。
“容容。”洛南初提著保溫瓶走進去,“我給你煮了一點老鴨湯,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花容笑了笑,她精神看起來好像還好,站起來將她手上的保溫瓶接了過來。
“你煮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歡?”
洛南初有點害羞,輕聲道:“其實是庭淵做的。”
花容微微挑了挑細長的眉毛,倒也沒說什么,傅庭淵會做飯確實是奇聞,不過自從女兒生了以后,他連奶孩子都學會了,做點雞湯鴨湯自然不在話下。
沒什么好問的。
鳳錦的家人都已經從醫院里回去了,只有他的母親還留在倫敦,可能是問心有愧,她沒辦法如常的同她見面。
鳳家的人并沒有責怪她,她甚至也沒怎么解釋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們就已經認定了,并不是她的過錯。
鳳錦的家人,似乎早就明白了鳳錦的沖動和偏執,這三年他到底是怎么過來的,她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懂。
她只看到了他如今的優秀和世故,而他的家人卻是看著他的轉變,這一點,她竟然到現在才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