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溫錦眸光微動,眸底色澤微微深了一分。
顧愷和洛昊鋒的目光齊齊停落在溫然身上,他們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可溫然那句‘不要去打擾他’,卻讓他們心里都是一驚。
“然然,為什么?”
白筱筱在電話那頭不解地問,“就因為你當初對程佳發過毒誓嗎,然然,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不用在意。”
溫然苦笑,“筱筱,我在意。”
她在意的太多了。
“程佳并沒有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他一個人回來的。”溫然唇邊的笑又溫暖了一分,想到程佳氣急敗壞地質問和警告,她心里的難過頓時如云霧般消散了去。
“筱筱,我想順其自然,你不用做什么,一會兒,我過去。”
溫然猶豫了下,又補充一句。
掛了電話,見那三人都看著自己,溫然微微一笑,云淡風輕地說:“今天上午我接到程佳的電話,說修塵可能回國了,原本也不肯定,沒想到,是真的回來了。”
顧愷眸光一緊,立即道:“然然,程佳當初是用修塵來威脅你發誓,那樣誓言根本作數,你不用相信。”
“哥。”
溫然難過的喊,她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自己發過的毒誓。
溫錦看了顧愷一眼,溫和地說:“然然,我們就趕過去看看,什么也不說,總不算違背誓言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阿鋒,阿愷,你們覺得呢?”
洛昊鋒立即舉手:“我贊同阿錦的提議,溫然,我們去接筱筱。阿愷,如果溫然和修塵真有緣,你們自然會再次相遇的,我們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就讓程佳那個賤女人輸得心服口服。”
言下之意,他們不跟墨修塵面前提過去,只當是重新認識一場,若是墨修塵再一次愛上溫然,看程佳還不羞憤得一頭撞死。
顧愷也點頭,目光詢問地看向溫然。
“好。”
溫然輕輕應了一聲,她比他們任何人都想見到修塵,哪怕是遠遠地看一眼,知道他過得好就行。
趕去慈善晚宴的路上,顧愷看著坐在副駕駛座里出神的溫然,輕嘆了口氣,溫和地說:“然然,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有讓人關注修塵在D國的生活。雖然程佳是以修塵未婚妻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但修塵一直對她都很冷漠,他們現在住的公寓,也只是對門,并不是住在一起的。”
溫然轉頭,眸光詫異地看著顧愷:“哥,你?”
顧愷輕笑了聲,說:“程佳逼你以修塵啟誓,不許你身邊的人告訴修塵那些往事,我知道,你發了誓,就不會違背誓言。我只是讓人多注意一下修塵在D國的生活,并沒有去打擾他,不算是違背誓言。”
“我只知道,人前,程佳只是修塵的秘書,他對她的態度很淡漠疏離,具體的細節,我沒辦法知道,不過,以我對修塵的了解,失了記憶之后,他應該是恢復了之前的冷漠無情。他不是一個別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的,更不會被任何人掌控,他對程佳,應該不會有什么。”
溫然心里涌上絲絲溫暖,她知道,哥哥很關心她,可沒想到,他背地里竟然還拜托D國的朋友關注著這些。
只是可惜,他們趕到時,墨修塵已經離開了。
他失了憶,身邊沒了溫然,卻招來更多的花癡女人愛慕,因此,墨修塵在晚宴上沒停留多久,便覺得無趣,便自己離開了。
墨敬騰也不希望他在這種場所待的時間太長,恐有些人多舌地說漏什么,聽見他說離開,他欣然同意。
墨修塵開著車,一個人在G市的夜晚繞行,漫無目的,他希望從這個城市找到點什么記憶,可是,把G市繞了一圈,還是沒有半絲熟悉感。
第二天,D國那邊出了狀況,程佳打電話來求救,墨修塵在電話里把她訓了一頓,訂了回D的機票。
“修塵,你把精力放在開拓歐洲市場上,國內的事,我會來處理。”
墨敬騰聽墨修塵說他要回D國,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墨修塵把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面上不動聲色,狀似不經意地問:“昊宸這段時間怎么沒有動靜了?”
墨敬騰哈哈一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修塵,昊宸現在自顧不暇,短時間內,都不敢再和我們做對的了。”
說到這里,墨敬騰話音頓了頓,又說:“我打算過段時間收購昊宸,正讓人在寫收購計劃書。”
墨修塵眸光閃了閃,端起桌上的茶輕呡一口:“行,收購計劃書寫好之后,你告訴我。”
“我也是這樣想的,收購昊宸,還是你來執行,我才能放心。”墨敬騰很滿意墨修塵的表現,這個兒子失了憶真是好,雖然那冷漠的性子不變,對他也像墨子軒那么親近,但至少,他不會像過去一樣,三句話就和他爭吵。
也不會對他心生恨意了。
昊宸有墨修塵股份,這一點,墨敬騰再清楚不過。但他現在要他收購昊宸,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是因為,當初墨子軒接手公司時,昊宸不僅搶了MS集團的人才,還搶生意,處處和MS集團作對,大有一步步吞噬MS集團的意向。
他這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他的目標不是只有昊宸,還有溫氏藥廠。他要讓墨修塵和洛昊鋒,覃牧,溫錦,顧愷等人全部決裂。
午后的咖啡廳里流淌著輕緩的音樂,雨后的陽光從透明玻璃外照射進來,灑落在臨窗而坐的溫然和白筱筱身上,臉上,發絲上,籠罩了一層淡淡地光暈,溫暖,卻并不熾熱。
“然然,這是我昨晚偷偷拍的相片。”
白筱筱把手機遞給溫然,她放下咖啡杯,伸手接過。
眸光觸及相片上那張清貴俊冷的容顏時,溫然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里不自覺地染上一層淡淡地溫柔,眼睛,再也舍不得眨一下。
燈光下的男人,五官俊美清冷,線條深邃立體,是她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她看得癡迷,玻璃窗外,不遠處的車道上,一輛黑色商務車里,一雙深邃的眸子掃過臨窗而坐的她時,眸光,微頓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