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知道,自己這話對溫然而言,猶如刀子割在心上,可是,她必須說出來,她不能一直看著溫然深陷在愛與痛的深淵里。
她理解溫然,今天若是換了她發了那樣的毒誓,她也不敢違背誓言。也許,人都是這樣的,不在乎自己,卻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不僅是溫然如此,白筱筱會如此,絕大多數人都會那樣的,就好比平時有人發了什么信息,后面來個不轉發的人全家死亡什么的,雖然明知那些不可信,卻讓人心里極不舒服。)
何況,溫然還是誓言。
她眼簾微垂,輕抿了唇瓣不再說話。
心里,在考慮白筱筱的提議,如果修塵真的不愿意放手,她或許只能這樣做了。
G市,墨修塵掛了電話,深眸里掠過一抹冷芒,薄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直線。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真相搞清楚。
既然知道內幕的顧愷等人死守秘密,墨敬騰又拿話騙他,那么,他如今只能從程佳嘴里撬出答案了。
放下手機,墨修塵撥了內線,告訴秘書把今晚的飯局取消,拿起車鑰匙離開辦公室,下樓,推開墨子軒辦公室的門,進去。
辦公室里,墨子軒正埋首文件,看見他進來,俊臉浮起一絲詫異:“有什么事?”
墨修塵走到沙發前坐下,對他說:“我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墨子軒皺眉,警惕地看著墨修塵。
“嗯!”
墨修塵懶洋洋地靠進沙發里,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伸展開來,眸光淡淡地掃向辦公桌后的墨子軒。
墨子軒猶豫了下,起身走過來,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探究地看著墨修塵那張五官如雕刻般的英俊臉龐,平靜地說:“如果你還是想問溫然的事,那我還是那句,我不知道,你也不用跟我做什么交易,你想知道,就去問老爺子或者程佳。”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并沒有形成笑意,而是帶著一絲譏諷和不屑,看得墨子軒直皺眉。
“放心,我不是要你告訴我有關然然的事。”
“那你還有什么事?”
墨子軒才不相信他的話呢,雖然墨修塵失了憶,不知道他們之間以前恩怨,但他們的關系,依然是疏離的。
他可以不恨墨修塵,卻無法喜歡一個處處比自己強的兄長,何況,那么多年的心結,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
那天,墨子軒告訴墨修塵,昊宸他自己有份,不算是幫他。
因為他之前給了溫錦有關程佳的相片,那天下午,去看的人里,有洛昊鋒。他猜到,洛昊鋒一定會利用那些相片做些什么。
就算他不告訴墨修塵,MS集團也贏不了昊宸,所以,他做了個順水人情,也算是在他和墨敬騰之間,選擇了必要時,跟他站在一起。
墨修塵并不急著開口,而是眸光深沉地打量著墨子軒。
墨子軒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迫氣息朝自己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抿緊了唇,移開目光,避開他的眼神。
大約半分鐘之后,墨修塵才開口,低沉的聲音透著不容違逆,那是墨子軒當上總裁時也沒有的天生王者之氣。
令人心生敬畏。
“你去約程佳,讓她說出真相。”
墨子軒驚愕地睜大眼,似乎是不敢相信墨修塵的話,他要知道真相,自己不去問,憑什么讓他去問。
這樣想,嘴里便問了出來:“你怎么不自己去問,程佳對你愛得死去活來,你一句話,她什么都會告訴你。”
墨修塵冷嗤一聲,不屑地說:“我不想聽假話,更不想見到她。”
他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支錄音筆遞給他:“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讓程佳說出真相就行。
“我為什么要幫你?”
墨子軒皺眉,不悅地問。
墨修塵視線在他臉上停頓片刻,把錄音筆放在茶幾上,骨節分明的大手并沒有縮回去,而是長指彎曲,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玻璃桌面,英俊的五官線條卻在這敲擊聲里凝起一分冷峻,冷冷地說:“你之前是MS集團的總裁,后來,犯了事,老爺子讓我回來替代你的位置,難道你就不想重新坐上總裁那把交椅,只要你讓程佳說出真話,我就把總裁一職還給你。”
墨子軒像是聽了笑話,不以為然地笑道:“我現在對總裁的位置沒有興趣了,你不如拿別的跟我換。”
“什么?”
墨修塵半瞇的眸子里迸出一抹銳利,原本靠在沙發里的身子前傾,剎時,周身釋放出的氣息越發讓墨子軒覺得壓迫感濃。
他回國的時間雖然不長,這些日子又出差,每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但他簡單的查過他和溫然的的過去。
媒體上報道得最多的,是肖文卿爆出溫然身世的時候,那一月的報紙,幾乎都與他和溫然有關。
他自然也知道,墨子軒喜歡他的然然。
果然,如他所料,墨子軒笑了笑,說:“我幫你問出真相,你別再去打擾然然。”
“換個別的條件。”墨修塵想也不想,便拒絕了他的要求。
開什么玩笑,他問出真相,就是為了挽回他和然然之間的感情,他很自信,也很冷靜,知道必須找出原因,才能挽回。
“沒有別的條件,就這個。不然,你就找別人去吧。”
墨子軒堅持,他知道溫然發過毒誓,永遠不會再和墨修塵在一起,因此,墨修塵回來了,溫然卻躲在C市不露面。
既然如此,他希望墨修塵能夠放棄挽回溫然,不要再去打擾她,別讓她那么為難,痛苦。
墨修塵神色沉了沉,真的伸手拿回錄音筆,冷然道:“墨子軒,這件事不是非你不可的,我可以找別人去做,我知道,你也喜歡然然,但是,然然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說完,便揚長而去。
墨子軒半張著嘴,看著被墨修塵摔上的門板,惱恨地罵:“墨修塵,你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
罵完,他又低咒一句,起身追出辦公室,叫住已經走出了幾米的墨修塵:“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