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原本沒打算去樓下看歐一涵的。
但他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正好手機鈴聲響起,是歐一涵的父親打來的電話。
溫錦便只好下樓去了歐一涵的病房。
在那里待了半個小時,見時間還早,他又去了顧愷的辦公室。
顧愷正在看病歷,看見他進來,招呼了一聲,讓他自己倒水喝,便又埋首病歷中去了。
“你不在病房里陪著一涵或者是曉茶,怎么跑我這里來了?”
幾分鐘后,顧愷從辦公桌后出來,端著保溫杯坐到沙發上,笑著調侃。
溫錦端著杯子,優雅地喝著水。
聽見顧愷的話,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并沒有回答。
顧愷狹長的眸子一瞇,盯著溫錦的眼神多了一絲犀利和探究,“阿錦,你不會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一涵還是曉茶,所以糾結的不知道該去陪誰吧?”
“你想像力真豐富,當醫生可惜了。”
溫錦涼涼地回他一句。
顧愷當成是贊美,驕傲的挑眉笑道,“不要歧視這個職業,特別是外科醫生。”
“一涵有她父母朋友陪著,曉茶手臂受傷的關系不能用字,在練習語音碼字,我正好來找你聊聊天。”
“找我?”
顧愷嘴角的笑容擴散開來,“這么說,你是在等曉茶?”
溫錦不置可否。
他和顧愷雖然不是兄弟,但自從然然和顧家相認之后,他和顧愷便和兄弟沒什么兩樣了。
兩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雖然顧愷這家伙毒舌,還愛八卦,但他還是有分寸的。
“暫時不要告訴顧叔叔。”
溫錦的回答,等于間接承認了他是喜歡景曉茶,在等景曉茶。
顧愷頓時來了興趣,“為什么不讓我爸知道,阿錦,你是怕我爸會生氣嗎?你想多了,雖然一涵是我爸介紹給你認識的,但你們兩個若是好聚好散,我爸也不是老古董。”
“在一涵的傷好之前,我和她的關系沒有改變。”溫錦垂了垂眸,再次抬眼看著顧愷時,俊美的五官上神色平靜。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溫錦不想多作解釋。
他不相信顧愷這么精明的人,會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歐一涵讓他答應一個條件,就是等她傷好出院之后,他們再分手。
所以,在這之前,她依然是他女朋友。
溫錦對此沒有異議,他本來就覺得虧歉于歐一涵,她的傷是因為他,他在這期間多關心她是應該的。
而他和曉茶可以有幾十年的時間。
想到這一點,他漆黑的眸子里不自覺的染上一絲暖意,映著明亮的燈光,整個人都變得溫暖了些。
“曉茶呢,她知道嗎?”
顧愷換了個問題問。
“不知道。”
“阿錦,你不把這么好的好消息早點告訴曉茶,還留著懸念干什么?”
“你要是真的太閑,可以給梓楠找個女朋友,或者給瞳瞳找個像梓奕那么優秀的青梅竹馬。”
“開什么玩笑,瞳瞳五歲,找什么男朋友,她可是我的心肝寶貝,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一提到女兒,顧愷整個人都得瑟起來了。
“這只是早晚的事,到時你急也沒用,看人家阿牧多看得開。”
“阿牧是怕他女兒將來嫁不出去,我家瞳瞳聰明可愛,長大后一定是優秀的白衣天使,到時追她的男人都得先過我這關才行。”
顧愷都已經想好了,等瞳瞳長大后找男朋友,他一定要嚴格把關,但凡有一點達不到要求的,統統不要。
然后,溫錦聽著顧愷細數了一籮筐未來挑女婿的標準,直到過了他和景曉茶約定的一個小時。
他才笑笑,放下杯子站起身對顧愷說,“阿愷,你也別再加條件了,我估計瞳瞳能陪你一輩子,你應該跟瞳瞳商量一下她愿不愿意……哈哈……我先走了。”
“等你生了女兒之后會跟我一樣的。”顧愷對于他還沒說完,溫錦就走很不滿意。
溫錦不置可否的笑笑,轉身出了辦公室。
身后顧愷還在說什么…
景曉茶住的這一層樓很靜,特別是晚上,更加的寂靜。
他自己走在走廊里,腳步放得很輕,依然清晰可聞。
在病房門口停下,病房里的景曉茶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聲音也同時停了下來。
過了兩秒,他抬手開門,目光看去,景曉茶正抬頭朝門口看來。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碰,溫錦勾唇而笑,景曉茶白皙清麗的臉蛋上綻放出明媚的笑,“溫大哥,你好準時。”
“那是,我說過一個小時回來的。”
溫然眉眼含笑,語氣溫潤。
他一進來,病房里的冷清和寂靜頓時被驅逐,空氣里染上絲絲暖意。
景曉茶一個姿勢靠得太久,溫錦拿掉筆記本后,她才發覺一條腿發麻了,剛一動,就不自覺地咝了一聲。
“怎么了,是傷口疼嗎?”
溫錦好看的眉頭一皺,眉宇間的溫潤柔和被關切擔憂替代,一雙墨眸緊張地掃過她的手臂和頸項。
“是手臂的傷疼,還是脖子里的傷口疼?”
說這話時,溫錦心里已然懊惱,不應該這么早就同意她工作。
見他神色緊張,景曉茶心里一暖,側著身子搖頭,“溫大哥,不是傷口疼,是我左腿麻了。”
“腿麻了?”
溫錦心里松了一口氣,把筆記本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向她的左腿。
剛一碰到,景曉茶頓時‘啊’的一聲叫出了聲。
正麻的腿被他一捏,那種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溫錦聽見她的叫聲,本能的松開手,抬眸看著她一臉痛苦的模樣,只好扶住她肩膀,讓她身子的重量依在自己懷里,“那就這樣坐一會兒,等不麻了再躺下去。”
景曉茶身子微僵了一下。
在溫錦把她身子攬進懷里的時候,她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望著他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情緒。
溫錦沒似人一樣的攬著她,視線停落在她受傷的右臂上,隔著衣袖看不見傷口,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疼。
“整整一個小時,你都沒有休息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