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死前的哭喊仿佛還在耳邊,那滔天恨意幾乎要將云卿淹沒。
云卿伸手捂著胸口,感覺著那里急速跳動的心跳,就好像自己和姜云卿成了一體,能切身感受到她所有的怨恨和不甘。
云卿低聲道:“小可憐,我既然占了你的身體,就定會替你好好活著,那些曾經欺辱過你的,我定會替你加倍討還。”
那股恨意緩緩消散,她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了女子低泣的聲音。
云卿…不,應該說姜云卿。
她感覺著逐漸平穩下來的心跳,忍不住搖搖頭。
雖然只是得到了記憶,可是單從原身的那些記憶里面,就得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信息。
比如孟家,原身一直都以為她母親和孟家斷了往來,而孟家也不會理會她們的死活,可如果孟家真的不理會的話,當年姜慶平一個毫無家世背景,也算不得本事出眾的人,是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平步青云,被封承安侯的?
再比如孟氏的死,如果姜慶平真有表面上那么愛孟氏,他在有兒有女之下,怎還會另娶?
還有那個李云姝,她表面上不過是李家的外戚,是李氏的表親,可是她常年住在承恩侯府,平日里對待姜慶平的時候,比她更像是他的親女兒。
她叫云卿,而她叫云姝。
卿為淺,姝為麗。
這世間當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姜云卿冷笑出聲,她上一世輔佐王上,助其奪取天下,什么陰謀詭計未曾見過。
雖然死的窩囊了一些,因為功高震主被親手扶上去的狗崽子賜了毒酒,可她腦子還沒傻。
這么淺顯的情況,怎么可能還看不出其中真假。
怕是那孟氏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嫁了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還害死了她的親女兒。
夜里山風微冷,姜云卿不敢讓自己睡著,只能緩緩坐在洞中恢復著體力。
半夜的時候,姜云卿嘗試著去練上一世時的內功,她原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緩解一下身體的情況,卻沒想到這具身子居然意外的契合修煉。
外間天色漸明時,她體內已經有了氣感。
雖不明顯,可原本冷的發顫的身體卻已經暖和了不少。
姜云卿從地上爬起來,只覺得胃里餓得發慌。
她走出山洞,去了昨夜那條河邊,本是想看看能不能弄到兩條魚讓自己不被餓死,可誰想到那河里連半個魚苗都沒有。
姜云卿只好撿了幾顆石子揣在手里朝著林間走去,一直走了老遠,才看到只兔子,手里石子疾射出去,那兔子瞬間倒地。
她走過去倒提著兔子腳,心里考慮著是要鉆木取火,還是直接生啃算了,耳邊卻突然聽到一陣打斗聲。
姜云卿臉色一凜,提著手里的兔子,攀著身邊的大樹就爬了上去。
剛在樹椏上坐好,不遠處就有兩個人朝著這邊快速跑了過來。
那兩人長得極好,只可惜身形卻是格外狼狽。
其中穿著紫衣的少年身上帶血,像是受了傷,而另外一個白衣男子看著年齡稍大一些。
他手中的劍垂著,幾乎是硬拖著身邊的少年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