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呼吸微頓了一下,才低“嗯”了一聲。
“其實我最早想要的只是安穩而已,想要你時時刻刻都在身邊,不必去冒任何危險,那時候我只想守著王位,守著你,可誰知道卻越走越遠。”
明明曾經以性命起誓,要與她生死與共,患難同行。
明明曾經無比虔誠的對她說過,他會護著她周全,讓她能夠自在而活。
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卻總是在危險邊緣徘徊,甚至每一次遇到危險出現變故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
君墨知道,姜云卿謀略過人,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家養的金絲雀。
她是雄鷹,是螭龍,合該展翅翔空,遨游九天。
可是每一次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卻依舊怕她會有危險,怕她會出意外,恨不能在她身邊時時刻刻守著她。
君墨只是說了那么一句,甚至于將后面所有的話都壓在了心中,可是姜云卿卻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在意,更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全心全意的愛著。
哪怕如她這般堅硬之人,心中也總有一塊柔軟之地,希望有那么一個人能夠時時惦記。
姜云卿推了推君墨,從他懷中掙脫開來,然后拉著他的手牽著他走到一旁,等兩人并肩坐下之后,姜云卿才柔聲道:“你沒有走遠,也未曾遠離,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她對著君墨神色認真的說道:
“今日宮中的事情,想來你也知道了,算計睿明帝,逼他讓權給魏寰的事情其實是有冒險的。”
“如果他不是那種多疑的性情,如果皇后和衍親王城府更深一些,如果魏寰說錯了話,而睿明帝也沒有那么在意拓跋安的話,今天的事情恐怕就是另外一個結局。”
姜云卿伸手放在君墨的臉上輕聲道:
“如果只有我一人在赤邯,我是絕不會這么冒險急進的,可就是因為知道有你在,知道哪怕宮里的事情真的出了意外,你也定有辦法幫我,所以我才敢用這種辦法。”
“墨,你知道嗎,我從未像現在這樣習慣于一個人的存在,更沒有像這般信任過誰人。”
“因為知道有你,我才無所畏懼。”
姜云卿的話沒有太多肉麻的言辭,可就是這般直接而又坦白的話,讓得君墨心里震動,他看著姜云卿,見她雙眸明亮,眼里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他臉上緩緩綻放出一抹笑容來,伸手拉著她的手印在唇上,低聲道:“你總知道怎么哄我。”
姜云卿聞言笑起來:“那你高興嗎?”
君墨輕琢著她的手:“高興。”
兩人目光相對,片刻后同時笑起來。
徽羽帶人守在水榭外面,君墨靠在橫欄邊上,目光專注的看著姜云卿,而姜云卿則是半趴在橫欄上,手中拿著魚食時不時的拋一些在水里,引得荷花池里的魚兒爭相哄搶。
夜色正好,那皎白的月光落在姜云卿臉上,映的她肌膚白皙如玉,如琉璃般黑亮的眸子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