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里的罵聲頓時消失,連忙抬頭。
徽羽撐著傘站在他面前,手中銀子遞出:“方才我朋友不小心撞了你,這些銀子算作賠償。”
原本還罵罵咧咧的人看著徽羽手里的銀子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忙有些貪婪的看了徽羽一眼,原還想著這人出手這般大方,指不準還能敲上一筆。
只是等他目光對上那雙黑眸,隱約看到白紗后露出點痕跡的傷疤。
那人突然打了個哆嗦,剛才升起的貪心瞬間散了個干凈。
他連忙歇了不該有的心思,接過銀子之后一連串的道謝后就歡天喜地的離開。
“只是撞了一下而已,你這就給了好幾兩的銀子,虧大了。”
唐恒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對著徽羽說道。
徽羽開口:“終究是碰撞了,左子月有錯在先,這些銀子回頭我會找他要回來。”
“噗——”
唐恒聞言頓時失笑,只幾兩碎銀子而已,她居然都算的這般清楚。
難怪皇后先前會將帳房的事情都交給了徽羽,讓穗兒統管外間之事,這簡直就是只進不出,誰都別想摳出來半點兒。
唐恒站在徽羽身旁,瞧了眼雪地里落下的血,想起剛才左子月狼狽而走的背影,忍不住“嘖”了一聲:
“皇后娘娘可真夠狠的。”
又是讓陳瀅大婚,來逼左子月袒露心跡,又是讓徽羽說了這些話,逼著左子月去崔家搶親。
捅了一刀又一刀的。
這要不是左子月還算堅強,還不得被逼瘋了?
徽羽聽到唐恒說姜云卿壞話,直接扭頭看著他:“你說什么?”
唐恒被她盯得頭皮發麻,驀的想起徽羽對姜云卿的忠心和不管什么事情都一心向著自己主子,求生欲讓他此時腦子格外的清醒。
唐恒連忙假作茫然的說道:“我說什么了?我什么都沒說。”
他上前扶著徽羽的手說道:
“這天兒這么冷,你身子雖然好了,可也得留意著別著了寒氣,我來替你打傘,別累著你的手。”
徽羽瞧著唐恒殷勤的搶了她手里的油紙傘,然后裝傻的笑著,心里忍不住好笑,睨了他一眼:
“娘娘做這些都是為了阿瀅小姐,要是不一次將隱患解除,就算阿瀅小姐和左子月在一起了,將來依舊會生出麻煩來,再說左子月之前做的事情本就不好,娘娘不逼一逼他,他哪能認得清自己心思?”
徽羽說話間看著唐恒。
“娘娘只是瞧著冷硬,可心腸比誰都軟,你不許說娘娘壞話。”
唐恒聽著徽羽無腦吹捧姜云卿,忍不住心中翻了個白眼。
姜云卿能和他家主子在一起,那能是什么心軟的人?要真是心軟,怕不是早就被人扒皮拆骨了。
不過自家媳婦兒是一心向主容不得人說姜云卿半句不是的。
唐恒半點骨氣都沒有,直接便扯著笑拍了一連串的馬屁。
“是是是,皇后娘娘最好了,她心慈貌美,最是善良。”
“左子月落得這樣都是他活該,他要是像我,管他別人說什么,都死死抓著自家媳婦兒不放手,軟磨硬泡也要死賴著不走,哪還有今天這么多事情。”
“你說對不對,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