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臉色瞬變:“皇兄……”
桑榭冷聲道:“我遠離朝堂已經近三十年,你可知道我為何突然回來?”
獻王臉色微白搖搖頭。
桑榭:“蠢貨,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怕就要將我南梁江山拱手讓于一個外人!”
獻王聞言緊抿著唇,就聽得桑榭繼續說道:
“你以為那李廣延是什么好人?你竟然與虎謀皮,跟一個大燕皇子一起算計皇位,你可知道他早與燕帝聯手,答應拿下南梁皇位之后,拱手將邊境八城相讓?”
“你可又知道,你這些年所作所為,包括你命人假扮世外高人,誘騙桑釗煉丹之事的證據早被他全數送交到了宗室之人手中,只是如今你于他而言還有用處,他還需要借著你這個傀儡掌控朝堂,所以才命人壓著。”
“等你登基之后,我膝下只有他這個義子,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南梁皇子,到時候他只需將你這些東西展露于天下人面前,以大義為名弒親于天下,你這皇位便只能拱手相讓,讓他一個外姓之人,承繼了我桑氏先祖維系百年的江山。”
“你桑慶就是南梁的罪人,世人眼中的亡國之君,我看你還有什么顏面去地底下見父皇,見桑家的列祖列宗!”
獻王被桑榭說的冷汗直流。
宋慶舟之前的話雖然讓他對李廣延起了嫌隙之心,可桑榭的話卻是讓他滿心驚懼。
他萬萬沒想到,李廣延居然早就已經在暗地里謀算于他,甚至早就已經打算在他登基之后便除了他取而代之。
“皇兄,是我糊涂。”
“你的確是糊涂!”
桑榭面上帶著怒意說道:“你膝下本有兩子,就算是顧全著你自己的血脈,我也不至于借勢親自回來,可你倒是好,自己的兒子遠遠送走,卻是將一頭野狼養在身邊。”
“鳳煦當年反骨,怨恨父皇將他和親,挑唆大燕、南梁起了戰事的事情你難道都忘了嗎?你居然還敢相信她的兒子,甚至還將他一個大燕皇子過繼到你膝下。”
“他一個被廢的皇子,你若是顧念親情,他若是沒有異心,就算是以舅甥之名幫你又有什么不可,可他卻哄的你將他過繼在膝下,還替他請封了世子之位,你竟也沒看出來他野心。”
“我看你這些年都是白活了,當真是被皇位蒙昏了頭!”
桑榭要是說其他的,獻王或許還會懷疑他用意,甚至不會全然信他。
可此時桑榭卻沒替半句皇位之事,反倒是急怒于他認賊為子,他反倒是信了他。
仔細想來,他才猛然驚覺。
李廣延一直口口聲聲的說著是為了幫他奪取皇位,是為了還他救他的恩情,可如果當真只是為了幫他,那就算他只是外甥又能如何,他又何必想盡辦法的讓他收為繼子?
獻王越想越后悔,他忍不住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說道:“皇兄,是我錯了,我不該因為鳳煦的早亡便心軟接納了李廣延,更不該信了他的話,讓他走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