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何槐是在李穎怨念的目光中停住嘴的。
“跟你一起住了這么久，還好有了點免疫力——”
她痛苦的揪了揪自己軟綿綿的小肚子：“啊啊啊今晚又多吃了四包薯片，白天兩萬多步白走了！你這個魔鬼，魔鬼！”
李穎悠悠的嘆口氣：“阿槐，你肯定會火的。”
火不火的何槐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自己直播間的粉絲又多出來一千個。
美滋滋！
此時此刻，在直播這條道路上，她也算是達成了一個小成就了。
李穎第二天照舊舍命陪父母了，何槐一個人在宿舍，不停的看著后臺信息——
“怎么還沒有人掏錢請我打廣告呢？”
“沒有人主動送零食過來呀？”
“莫非是我吃的還不夠香？還是說粉絲不太夠？”
她拿起飯卡——再接再勵！
何槐在這邊進行著她轟轟烈烈的吃播大業，而在另一個片區的補習班中，何含何章儼然已經成了班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論顏值與霸權主義如何橫行班級。
這是個數學補習班——盡管學生們都才只有七歲，但在這個還是胚胎就要跟著學胎教課的年代，七歲沒有三五個補習班，家長們就顯得好像不重視孩子教育似的，家長群里聊起天來都覺得抬不起頭。
所以，暑假期間每天補個兩門課，也是相當正常的。
這個數學補習班是很有些年頭的，沒有現在宣傳的那么花里胡哨，但是老師們都有經驗，所以在附近還是挺有口碑的。
何含何章也是提前打聽到，自己摸索過來的。
當然，他們倒不是喜歡數學，純粹是想以后算賬快一點。
班里一共二十人，都是小小年紀就顯示出數字敏感度的聰明小孩兒，何含何章作為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嘴甜人美會說話，簡直是所有男生女生們夢中的女神男神，一下課，所有的小孩子都以跟她們玩兒為榮。
當然，如果在爭奪男神女神的過程中出了小糾紛，姐弟倆就要通過暴力手段來鎮壓了——比如揪何含頭發被她錘了一拳在眼睛上的小霸王李明翰，回家就說是玩彈彈球不小心彈到自己了……
班都愛跟她們玩（畢竟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說真愛數學那是假話）
除了班里的天才小女生陳明明。
在何含何章眼中，陳明明這個人很不合群，而且也不是好寶寶——她上課其實老打瞌睡了，只不過因為太聰明總被提問，所以沒有睡成罷了。
但是一下課，她是肯定要睡的。
何含何章聽到補習班的老師夸她——
“天生就是學數學的！”
“數字敏感度太高了……”
“天才……”
“補習班里最聰明的孩子……”
何含何章挺郁悶的。
——他們倆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是最聰明的，沒想到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女孩就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碾壓。
是真的碾壓啦！
陳明明是個天才，別看才六歲，四則運算做的超級超級熟練，三位數以內的單項加減乘除，心算兩秒內都能得出結果——
何含何章做不到哩！
兩小只上課第一天就受挫，回孤兒院還偷偷抹了眼淚——因為他們才剛剛學會心算……
別說三位數以內，就是兩位數以內，都還經常算到頭劈——那天本來背會九九乘法表是想炫耀的……
更可怕的是，陳明明不但比他們聰明，還比他們刻苦——現在已經開始背英語詞典了。
嗨呀何含何章才只學會二十六個字母呢！
哦，還會一首字母歌。
這點落后很多學生仔的進度啦，失落。
兩小只于是那天晚上奮發了五分鐘——就是晚五分鐘回家。
在補習班門口，借著昏黃的路燈，他們看到了陳明明還有她身邊光鮮亮麗帶著金邊眼鏡的女人。
以及女人身邊的老太太。
“咦？”
何章納悶：“陳明明身上沒有鬼氣啊。”
何含也不清楚——那個老太太離得那么近，怎么她們沒在陳明明身上察覺？
難道他們不光功課比不上別人，連天生的本事都落后了？
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何含何章臉都綠了。
第二天，他們又觀察了陳明明一天——對方身上，確確實實沒有鬼氣啊！
正常情況下，有鬼跟在身邊，哪怕不是天都跟的，但是他們作為冥童，是一定能察覺出來的。
兩小只這天晚上故意守在補習班門口。
那個女人來接陳明明時，何含何章上前打招呼：“陳明明，你明天記得來找我玩兒哦。”
陳明明詫異的抬頭看著兩人，想了想，極小聲的說道：“好。”
她抿著嘴唇，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是那個牽著她的女人卻是明顯的不高興了——
“明明，你怎么又不懂事了。時間那么寶貴，你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你的前途——”
她說著，眼光瞥向何含何章——沒有任何印象，老師們沒有著重介紹過，應該成績平平——最起碼，肯定是比不過明明的。
陳明明沒吭聲。
這時候，路燈下那位老太太又出現了——
“明明……明明……”
她輕聲的呢喃。
眼看著陳明明和她媽媽走遠，老太太的身影依舊孤獨的停駐在路燈下邊，動也沒動。
何含何章這才看清楚——
“什么嘛，原來只是一團執念……”
人死前最強烈的念頭殘留，會在死去的地方留有短暫投影。但是沒有魂魄支撐，沒有靈氣……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反正最長不超過三個月，就會消散的。
一般來說，老人家活的久，經歷的事情也多，反而看的開，倒是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是老太太癡癡看著陳明明即將消失的背影，身形越發淡薄，何含何章看著，總覺得心里不舒服。
——“好討厭啊。”
何章喃喃著：“我不喜歡老人家這樣——就像院長奶奶那樣的老人家。”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人類這一點不好——都看不到死去的人，偏偏還不珍惜活著的時候，無聊。”
何含回過頭來：“走吧，一團執念，什么也問不出來——還不如明天直接問陳明明。”
讓老人死去時還留有那么強烈的念頭——哼，陳明明肯定做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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