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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宿命之戰

  因為槐花的事情沒談攏,何老頭兒好不容易才加上微信,給了當初承諾的蘭花治療費,然而對方收錢挺利落,他不過就是說了兩句槐花好吃,對方怎么就不理人了?

  肯定不是因為槐花,槐花多好吃啊,年紀大了,就喜歡這種清甜口兒的。

  但是,這又是為什么呢?

  何老頭兒無辜的低頭瞅著手機,這才發現,過了一晚上,對方不止不理人,消息都發不出去了。

  他想著自己年齡大了,莫不是哪個功能不太懂?于是趕緊把剛出差回來的大孫子叫了過來:

  “阿鳴啊,你來瞧瞧,我是不是哪個功能用錯了?怎么消息發不出去?”

  大孫子何一鳴正在拿熱毛巾擦手——他出差從南邊回來,那里靠海,二十七八度的天氣,他呆了一兩個月,這次助理外派出門一周,他自己突然決定回來,居然忘了帝都還穿著短袖!

  其實坐上高鐵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因為高鐵過一個站,身邊的人就從箱子里掏衣服,一層一層的,長袖變毛衣,毛衣變大衣,大衣就成了羽絨服。

  最后手邊帽子圍巾毛手套,居然不少人都備齊了!

  就跟俄羅斯套娃似的,拆一層又一層——不過,這個是反著來的。

  他這才想起來,帝都……好像供暖了?

  天吶!

  帝都的冬天,那可真沒法說,就是冷!此刻高鐵正以時速307km的速度迅速前行,他卻只能穿著短袖,默默攏緊了自己的公文包。

  這次第,怎一個“慘”字了得!

  得兩個!

  這不,哪怕提前叫了司機接送,一下車,何一鳴還是被帝都料峭的寒風給吹的渾身一抖。

  這會兒,正裹著厚厚的天鵝絨家居服,拿著熱毛巾敷手呢!

  不過盡管旅途勞累,但何一鳴向來體貼,聽到這話也不覺得爺爺麻煩,反而擦了擦手就接過手機:

  “我看看……”

  這低頭一瞅,就看到對話框里特別醒目的紅色嘆號,他愣了一會兒——畢竟他有財有貌的,品格還好,這種情況當真沒接觸過,不由也懵了。

  這個嘆號,他應該是認識的,但是吧……

  轉頭拿自己的手機一查——得,被拉黑了。

  何一鳴不由失笑:“爺爺,你干什么了?人家把你拉黑了?”

  何老頭兒萬分郁悶:“我沒干什么啊,我就是給人家轉了賬,然后又聊了聊吃的……”

  說話間,何一鳴已經把全部的對話看了下來——總共也沒兩句,一眨眼的事兒。

  叫他看來,除了給錢給的太突然了之外,也沒別的毛病了呀?

  他想了想:“這是哪位?”

  何老頭兒立刻就來了精神:“我前幾個月出去旅游認識的,小姑娘政法大學的,勤工儉學呢,長的特別漂亮!而且,非常擅長養蘭花——”

  蘭花談戀愛這種事兒刷新了何老頭兒的三觀,但是也叫他明白了何槐的厲害之處——雖然到現在他都不相信他的寶貝變異蘭花,會跟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普通串串紅談戀愛,但是卻不妨礙他看到蘭花的茁壯!

  就沖這個提前大冬天打下的花苞,他也得捏鼻子認了旁邊那個串串紅的地位!

  啊,扯這個就扯遠了——總之,提起何槐,何老頭兒是有一萬句夸贊好說的,但是這難得的激動情緒和描述,卻讓何一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好端端的,爺爺上來就給人家轉了五萬塊,兩人還聊著花啊樹的,聽那意思這姑娘還挺漂亮……

  他腦子里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就是透徹不起來。

  恰在此時,他奶奶喂完烏龜,趕緊把客廳的大電視打開,迎面一個金魚腫眼袋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屏幕上,正對一個頗為富態的女人說道:“小蔡寶貝啊,我把房產證加上你的名兒…”

  晴天霹靂!

  何一鳴終于知道是哪里維和了——他看著一身家居服,帶著黑框老花鏡的奶奶,再看看精神矍鑠,正含情脈脈(大霧!)看著一株蘭花的爺爺,忍不住腦海中又想起來剛才爺爺對人家的評價:

  “長的特別漂亮,很擅長種蘭花……”

  他忍不住眼前一黑。

  ——不是這個原因的話,干嘛上來就給轉賬?兩人還聊花聊樹?他爺爺除了對花,其他任何時候逗不愛跟人家聊的!

  這是個相當危險的事兒。

  老爺子今年69周歲,而那個女孩聽描述,估計撐死也就二十出頭——

  家中有兒有女,有妻有孫,可不能犯這種錯誤!

  何一鳴站在那里,只覺得腦門子全冷汗。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對方已經把爺爺拉黑了——不,如果對方真得沒有這個意思,那為什么還要收下五萬塊錢呢!

  難道……欲擒故縱?

  何一鳴再穩重體貼,這會兒也才二十四歲,如今能想到這里,已經是很難得了。

  他默默的記下了對方的賬號。

  這邊兒,何槐還在生悶氣,并且是五萬塊錢都好不了的那種。

  洋槐花……洋槐花……不要臉,花都給人吃,沒一點大槐樹堅貞不屈的品格,好氣哦!

  這時剛好是中午,盧芳芳最先回的宿舍,此刻見何槐瞅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不由納悶道:“怎么了?”

  何槐哼哼兩聲,然后突然想起來,便問道:

  “芳芳,你喜歡洋槐花嗎?”

  盧芳芳一愣——這大冬天的,怎么扯到洋槐花身上去了?

  聯想到何槐的事,她不由緊張起來,趕緊湊過去低聲問道:

  “怎么了?好端端的問洋槐花——莫非是……槐花底下埋死人,死人如今有冤魂?”

  一句話的功夫,她打油詩都做出來了,簡直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何槐索性不想理她,剛一轉頭,就看見程璐也進來了,此刻她還拿著一張宣傳單,看著像是學校北門那邊的蔬果超市——

  正琢磨著,卻聽程璐一臉大八卦的把宣傳頁舉起來——

  “財務自由,這輩子都不可能的——現在香椿自由都千難萬難的呀!”

  何槐低頭一看,宣傳頁上碩大一堆字符,最醒目那個,恰是剛才眾人才提起的香椿——

  “最受歡迎的菜!香椿芽68.9元/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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