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被同伴哼哼哧哧抱上六樓時,章小強強哥已經在桌子上擺滿了鹵味,其中碩大的鹵豬蹄高高摞起,仿佛隨時都能咕嚕嚕滾下來似的。
同伴搬啤酒爬到六樓并不是這么簡單的事,這其中涉及了許多關于日常鍛煉與飲食作息規律之間的聯系。
甚至還需要參考到重力,慣性,自己力的作用之類的基礎物理知識,總之,孱弱的同伴把啤酒放下后,氣喘不停,完全不像是壯年男人。
伴隨著箱子里的啤酒發出了輕微撞擊聲,桌子中央的鹵豬蹄那泛著紅棕色油光的身軀也微微一抖,咕嚕嚕滾落——
然后在下桌之前,被強哥一把抓住,順手塞進了嘴里。
他把啤酒拿出來,然后招呼著同伴來:“吃!今天賺錢了,咱們也開開葷。”
他們在這里呆了一個月,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最晚一頓飯都在凌晨,說真的,肉吃的不少——畢竟來錢的路子多。
但是吧,確確實實傷身體。
最起碼,同伴看著這滿桌子全葷的肉食,只覺得肚子一陣咕嚕——
“強哥,我腸胃炎好像犯了,你先吃——”
他痛苦的捂著肚子,不等強哥回答,就一路狂奔沖進了廁所。
但是哪怕前天蹲久了產生的人生不可說之痔瘡都痛了起來,依舊什么也拉不出來。
他恍惚的想:好像因為腸胃炎,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來著……
下一刻,衛生間的小窗戶外頭,突然擠進來兩顆胖嘟嘟的頭來——
他蹲在那里呲牙咧嘴一頭冷汗,褲子都還沒提上去,懵逼的看著兩個小孩子變形一樣恐怖又驚悚的從狹窄的窗戶擠了進來,肥嘟嘟的白臉蛋都用力的變形了。
“你你你你們……”
他話都說不清了,此刻著急又狼狽的站起來,只覺得兩眼黑乎乎的,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
“咚!”
他頭朝下,暈死在了蹲便池里。
“呀!”
何含何章驚呼,此刻看著這個可憐的埋頭在便池的可憐男人,不由象征性捂了捂眼睛:
“啊……”
“辣眼睛。”
何章拉了拉何含的小手:“走吧,也沒什么可看的。”
媽媽在樓下看中人家賣的鹵豬蹄了,他們強忍住誘惑提前一步飛上來,不就是想提前撿個漏嘛。
得抓緊時間。
這個穿的簡簡單單,何含臨走時動了動手指頭,從人家兜里飛出來三百一十二塊五毛錢,順手就被她裝進了隨身的小包里。
至于客廳……
強哥一口肉配一口啤酒,略微發苦的口感被鹵味中和,讓他越發有胃口。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他側頭準備招呼同伴來吃東西,卻見兩個小孩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他帶的這批貨里,有這樣的兩個孩子嗎?這樣好的樣貌……這不像啊!
不是……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兩個小孩子哪里來的?!!!
他下意識覺得是關貨的房間沒收拾好,但是想想幾個孩子天天吃藥,怎么可能這么好的顏色,這么精神奕奕?!
強哥站了起來。
兩個小孩子,那又怎么樣?他堂堂180斤壯漢,還收拾不來兩個小屁孩兒?
就算他只有165厘米高,那又怎么樣?!
他立刻就追了上去。
然而何含何章站在那里,他一撲而上,卻撲了個空,兩個小孩子如同煙霧一般散開,讓他差點重心不穩栽了下去。
而這低頭的姿勢,讓他看到了開著門的衛生間里,同伴正屈辱的、生死不知的趴在便池上。
這一刻,強哥全身汗毛乍起——他壞事做的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小鬼索命!!!
“啊啊啊啊——”
他抱頭亂竄,180斤的壯碩身軀肥肉亂顫,整個人仿佛一只走了形的碩鼠,無頭倉皇的可憐。
何含何章:……
他們還什么都沒干呢!
這個人吱呀亂竄的,太耽誤他們行動了呀!
何章不耐煩,直接拍了拍肉嘟嘟的手掌,強哥兜里的零錢也都依次飛出,從紅到綠,由大到小,從一個萬人喜愛的男人,到三潭映月……總之,相當有規律。
這一幕相當奇幻,同時也頗具美感,但是強哥卻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著氣,臉蛋在短短一段時間內迅速變得通紅,然后……
他白眼一翻,整個人直接栽到了地上。
整個屋子都發出了可憐的一聲震顫。
“怎么兩個對手都這么廢?”
何含不滿意。
何章想了想:“我覺得像是三高,高血壓什么的……聽說這個暈久了會中風的吧?”
何含有點猶豫,中風這個……她不會治啊。
主要是他們的能力,多是作用于自身,實在不太會給別人用啊!
何章數了數手里的錢,這個稍微多點,8525元。
嗯,更正一下,很多了。
他猶豫一下:“不然留525元放他身上,然后等媽媽上來救?”
何含有點舍不得。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發過財了呀…
但是,人命……咳咳,功德能讓他們長大,還是不要害人命才好。
兩人猶豫好久,才把525元巨資放回了強哥身上,然后又重新從衛生間的窗戶擠出去,假裝一直在門口。
何槐已經定準位置,此刻在樓底下啃了兩個豬蹄,三根豬尾巴,還有一盒鴨脖……沒有兩個拖油瓶在,吃的真是舒服啊!
錢都沒有多花呢!真省錢!
打發兩個孩子先在門口蹲點的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她看著兩個孩子蹲在門口老老實實,心里很是滿意,于是點點頭:“干的好,下個月給你們加五十塊錢!”
今天又是大方的阿槐大人呢!
她打開門,迎面是一個壯碩的胖胖胖子仰躺在地面上,不由嚇了一跳:“我還沒動手呢!”
這都沒有傷口,不可能是阿槐大人的鍋!
再說了,她只是想抓個人掙點錢而已,可不想又莫名其妙在局子里待兩天啊!
她剛準備動手把人弄醒,突然聽到一個房間里傳來奇怪的聲音。
聲音很小,一般人根本聽不到,但是在場清醒的三個,偏偏都不是普通人。
阿槐大人掐指一算,事情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