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弼裝作思考了片刻,鄭重地說道:
“按理來說,這么大一筆股權,價值二十多個億,即使是我作為董事會主席,也不能一言而決,需要對外進行競標。”
“既然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也擔著責任直接賣給你,開價太高就顯得沒有誠意了,我也不要溢價,按照現在的市值算價錢。”
“不過我有兩個前提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和記黃埔原本與匯豐銀行的商業事務不能作廢,并且往后和記黃埔的商業事務也通過匯豐銀行來進行。”
“第二個條件是我希望夏先生能夠為匯豐銀行做私下擔保,并代為向大陸溝通,確保匯豐銀行今后能夠平穩過度,正常經營。”
聽到這,夏禹臉色難看,嗆聲道:“沈先生,你這些條件可不像是一個合作伙伴該提的,我沒有感受到了誠意,我付出的,與匯豐銀行得到的遠遠不對等,這不公平!”
沈弼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很過分,但是夏禹是他提要求的最好人選,逮住了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買賣嘛,總有討價還價,他不把價錢抬高點,留給夏禹還價的空間也少啊!
因此,沈弼面色鄭重地說道:“夏先生,我覺得我開的價很正常,如果我對外競標,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愿意接手和記黃埔的股權,別的不提,李嘉城、李召基、郭得勝等人絕對感興趣。”
“而且只要消息公布,和記黃埔的市值也會上漲,因此我答應私下不競標將股權轉讓給你,已經讓匯豐銀行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我也還得承擔一定的風險。”
夏禹不認同地否認道:“沈先生,我們都是明白人,就不用說這些漏洞百出的理由,整個香江也就只有我能夠順利吃下這筆股權,而且我已經持有一部分股權,你說的這些人未必敢冒風險接手!”
“反正我手中的股權也不過是價值十多億而已,我完全損失得起,大不了拖到和記黃埔破產,我相信資產清算的時候總有我的份!”
“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我雖然會多等一段時間,可匯豐銀行不管現在還是未來的損失可就大了!”
“既然你找到我做擔保,也應該是經歷過深思熟慮,也許包生也可以做到,但是我覺得他不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
夏禹犀利的話語直接懟得沈弼啞口無言。
看到時機差不多了,夏禹才緩和了語氣,說道:“沈先生,不妨聽聽我的要求。”
“現在匯豐銀行與和記黃埔的商業事業,實際上對于匯豐銀行來說是一種負擔,現在和記黃埔深陷泥潭,年年虧損,匯豐銀行對其的貸款實際上已經屬于不良貸款。”
“如果我能夠成功接手和記黃埔,同樣可以讓匯豐銀行避免損失,但是如果你強制限定和記黃埔只能跟匯豐銀行有商業事務往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只能答應你,在之前的每一項合作到期前,不會提前終止合作,之后各憑本事,如果匯豐銀行沒辦法給出比其他銀行更優厚的條件,我也不可能讓自己損失,是吧?”
“至于你說的第二點,實際上我與大陸關系也就一般般,但是我也清楚你擔憂匯豐銀行的未來,我可以盡我所能幫你,而且我相信,如果我們關系密切,而我的實力足夠強大,我相信這個面子他們肯定是會給的。”
“你應該清楚,任何事情涉及到了政治,是存在很大的風險的。”
“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你再說平價就太不厚道了,別說什么消息曝光出去后會漲價,如果匯豐銀行丟出百分之五的股權到市面上,保準和記黃埔的股價暴跌。”
“所以我認為,和記黃埔的價格要折價六成才是最合適的!”
一通辯駁之后,夏禹終于露出了獠牙。
前世沈弼都敢私自折價五層,將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權賣給李嘉城,并且還允許李嘉城賒賬,僅僅花了幾個億就把這筆股權拿到了手。
知道沈弼的顧慮和打算的夏禹怎么可能不趁機砍價。
即使因為情況不同,不能享受李嘉城的待遇,但是能便宜一些也好。
果然,沈弼猶豫了。
正是因為考慮了匯豐銀行的未來,他才會提出如此要求。
現在夏禹對他的憂慮和打算門清,趁機要價,讓他用現在的錢來買對匯豐銀行未來的幫助。
現在的小錢還是未來的大錢?
考慮了本分鐘,沈弼終于咬牙下定了決心。
但是能夠爭取的還是要盡力爭取。
他臉色一正,對夏禹說道:“夏先生,折價六成太低了,我不好交差,說不定董事會主席的位置都坐不穩,我最多同意折價九成五。”
夏禹立馬搖頭說道:“沈先生,你不用騙我,全香江人都知道,匯豐銀行董事會主席的位置除了你,誰都坐不來,九成五太高了,但我也不讓你難做,我退一步,就折價六成五。”
“不不不……”
一番唇槍舌劍地討價還價,最終價格定在了折價八層。
夏禹出資十七點四五億,接手匯豐銀行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一點七五的股權。
除此之外,另加未來的政治擔保與合作。
多一個匯豐銀行當盟友,對夏禹來說也是大賺。
本來之前雙方關系很好,但又因為九鼎銀行的出現再次疏遠。
不過好在香江的銀行業市場這么大,本地銀行加外資銀行的分行,多達上百家,匯豐銀行和九鼎銀行也不是絕對的競爭對手,部分競爭也可以接受,說不定還能刺激對方更好地成長。
既然談妥了,接下來就簡單了。
簽文合同之后,夏禹先是打了個電話給劉天賜,讓其馬上劃賬。
十分鐘之后,一筆十七點四五億的巨款便打到了匯豐銀行的賬上。
確認之后,沈弼面露笑容,與夏禹握手感慨地說道:“夏先生果然實力雄厚,這么短時間就拿出了十七億的資金,這在香江找不出第二個人!”
夏禹客氣地笑道:“沈先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現在這房間里不是還有第二個人嗎?”
沈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夏先生太看得起我了,除去你剛打過來的錢,現在匯豐銀行賬戶上連五億都不到,如果給我兩天時間,我說不定還能籌集到。”
夏禹也知道這涉及到了匯豐銀行的商業機密,沈弼說的肯定不是實話,便不再糾結于這個無解的話題。
“沈先生,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們之間合作的事,還請幫忙保密幾天。”
夏禹鄭重請求道。
反正都把和記黃埔給賣了,也不在乎把祁德尊坑地再慘一點,沈弼笑著點點頭:“這沒問題,我們這邊你盡管放心!”
“那就謝謝沈先生了!”
“告辭!”
“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