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你們說,如果你們兩個成為同盟的消息傳回菲律賓,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呢?”
夏禹笑了笑,對兩人說道。
許寰戈和陳永栽兩人臉色微變,沉默不語。
最后,還是許寰戈先說道:“這個影響足以波及政商兩界,甚至改變現有的格局。”
陳永栽則凝重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與許寰戈相比,陳永栽的心理壓力更大,畢竟他不像許寰戈那樣背后有政治家族,現任總統費迪南德能夠對他造成直接的傷害。
費迪南德絕對不想看到許寰戈背后的家族影響力再度上漲,因此他被視為背叛者,會成為第一個打擊對象。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
“放心吧,上午會上也說了,財團只是實際意義上存在,不會大張旗鼓,更注重暗中的聯系,避免引起其他勢力的警覺,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對付其他勢力。”
“等到后面慢慢被人發覺了,那時他們醒悟也遲了。”
夏禹笑了笑,氣氛稍稍好了一些。
“董事長,不知道找我們二人來,是有什么要提點的嗎?”
陳永栽面色恢復平靜,主動詢問道。
“主要是跟你們聊一聊菲律賓現在和未來的局勢,以及發展方向,該如何做,才能夠對你們好,也對財團好。”
夏禹緩緩說道。
“現在菲律賓的局勢你們兩人最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我就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在現在這個局勢下,費迪南德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多久?”
面對這個問題,兩人都凝眉沉思。
良久之后,陳永栽不確定地說道:“應該還能夠再呆三年吧,下一個人任期就很難說了,除了局勢原因,再一個費迪南德的身體也不太好。”
1981年時,費迪南德迫于國內外壓力,取消了菲律賓軍官,但是為了維持統治,將政體改為了法國式總統制,依舊在非常時期有絕對權力,并且任期改為了六年,也沒有連任一次的限制。
所以正常來說,費迪南德這一任都能持續到1987年。
現在才1984年,陳永栽說還有三年也沒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菲律賓國內看不到哪方能在非選舉的情況下搞倒費迪南德。
除非費迪南德自己病故,畢竟現在他已經六十七歲了。
年紀一大,自然毛病多多,生老病死,是自然界不可避免的規律。
“好,那我再問一個問題。”
“如果費迪南德倒下,下個上去的,誰最有機會?誰上臺對你們二人都好?”
夏禹面含淡笑,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問題更加有深度,也更加困難,對菲律賓政局不了解的話,絕對回答不出來。
“我看不出來,畢竟現在就國民議會上,反對黨的力量只占據了百分之十不到。”
“對我來說,肯定是其他派上臺對我更有利。”
許寰戈搖頭苦笑道。
陳永栽則想了良久后說道:“對我來說,還是社會黨繼續在任,對我更穩定一些,不然我得重新下注。”
這個問題明顯有分歧。
兩方在現在的利益和未來的風險上并不一致。
“那對華人來說呢?”
夏禹又拋出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沒那么難了,兩人全都說道:“換成反對黨上來回好一些。”
“你們看,有共同的立場了,而是還是最大的立場。”
夏禹笑著說道。
許寰戈和陳永栽互相看了看,均善意地笑了笑。
夏禹走到圍欄邊,雙手撐在欄桿上,目光深邃地眺望遠處的蔚藍大海,感慨地說道:“現在的東南亞,發達的地區實際上就是新馬泰三地。”
“為什么富裕呢,是因為勤勞致富的華人數量多,密度也大。”
“而菲律賓不一樣,菲律賓的華人數量,也就占據了整個菲律賓百分之二點多,離新馬泰三地華人比例最低的泰國都差了十幾個點。”
“正因為華人少,所以在菲律賓國內,華人的勢力沒有土著和歐美裔強大,華人的生活水平相對比土著好,但是也不及新馬泰等地的華人生活水平。”
“就如一塊大蛋糕,華人只占據了一小塊。”
“你們作為菲律賓華人的領袖,在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是減少內部競爭,一致將矛頭對外,將更多的蛋糕給搶奪過來,變成華人勢力的蛋糕。”
許寰戈和陳永栽聽罷,都心緒不平。
道理他們都懂,只是之前因為現實原因,或是面子問題也好,或是因為立場而身不由己也罷,讓他們沒有去互相妥協。
不過現在很明顯,夏禹這位領袖做中間人,想要讓他們放下成見,握手言和。
兩人都是聰明人,現在已經因為東南亞財團而成為盟友,再有夏禹親自插手。
許寰戈沒有廢話,主動向陳永栽伸出了手,微笑著看著他:“陳兄弟,重新認識一下,以后我們就是同一個戰壕的兄弟了。”
陳永栽也曬然一笑,手與許寰戈握在一起,鄭重地說道:“許兄,過去是小弟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我也有不周之處。”許寰戈誠懇地說道。
“過去的就過去了,人嘛,最重要的是向前看,你們說是嗎?”
看到兩人握手言和,消除成見,夏禹大為欣慰,高興地說道。
“董事長說的沒錯!”
“我們一起攜手,乘風破浪,走向新的巔峰!”
“哈哈哈……”
笑過之后,三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聊天的氛圍也越發和諧。
夏禹終于打算說正事了。
“你們長期在菲律賓國內呆著,對于菲律賓內部的事情知之甚詳,但是在國際上可能不清楚,菲律賓的方向不一定是內部可以影響的。”
“費迪南德已經讓美國嚴重失望了!”
“咱們得早點布局。”
許寰戈和陳永栽一驚。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我還真沒注意到,還沒到那個層次。”
說這話時,許寰戈不由看了夏禹一眼,震驚于夏禹竟然消息可以知道美國內部的情況,畢竟涉及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政治事情,只有最上層的一小撮人才知道。
不過震驚之后,他馬上意識到,可能機會真的來了。
他很清楚美國對菲律賓的影響力,二者之間的關系也十分特殊。
在菲律賓不僅有美軍的蘇比克海軍基地、克拉克空軍基地,美國還一直想把菲律賓建成它的“民主櫥窗”以影響整個亞洲。
這背后,涉及到當前世界兩種意識形態的競爭。
夏禹淡笑著說道:“這些年,費迪南德經常利用軍事基地問題與美國討價還價,而且“民主政治”建設搞得一團糟,隨處可見反政府游行,城市面貌破爛不堪。”
“而且去年爆發的刺殺事件,已經讓菲律賓陷入了嚴重的政冶、經濟危機。”
“美國的臉都被打腫了。”
“現在就菲律賓的問題,國際形勢十分微妙。”
“費迪南德的統治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千瘡百孔,如果美國愿意主動下手,費迪南德不可能長久,改天換日就在不久的將來。”
“如何判定美國會在什么時候動手呢?”
陳永栽急忙詢問道。
許寰戈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夏禹。
夏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做好準備,美國就能在什么時候動手。”
許寰戈和陳永栽心神劇震,滿臉駭然地望著夏禹。
眼前這位財團領袖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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