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河頭也不回的離開,袁道長心中松了一口氣,他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莫河。
人有一種比較奇怪的情緒,那就是對于自己幫助過的人,往往都會有一分下意識的好感,當初袁道長將莫河帶了回去,也算是救了莫河一命,莫河后來去玉河府的時候,還專門登門感謝過,加上這個年輕人背景清清白白,資質和修為也不錯,袁道長真的對莫河感官很好。
如果自己真的是出來游歷的,見到這樣的后輩,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提攜一下,但想到自己這一趟來的目的,袁道長就沉默了,伸手摸了摸身旁無憂的腦袋,袁道長臉上的表情重新黯淡下去,對著無憂說道:“走吧,師傅帶你去吃好吃的!”
身旁的無憂一直看著莫河離開的背影,聽到袁道長的話,這才轉過頭來。
袁道長看著無憂,又看了看莫河離開的方向,有些意外的說道:“你好像對莫道長比較熱情!”
“嗯!”無憂點頭嗯了一聲,雖然只見過莫河幾次,但對于莫河,無憂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哎,走吧!”袁道長也沒有在意,只是轉過身,拉著無憂向著一家酒樓走去。
莫河重新走出了平川府的府城,這次沒有再回頭,直接大步流星的向著鏡州的方向走去,按照他的速度,估計大約需要兩天時間,就能進入鏡州,原本計劃是慢慢走,沿途遇到感興趣的地方,也可以稍作停留,但莫河現在只想盡快的遠離平川府城,起碼走出一段距離之后,自己才能悠哉悠哉的慢慢走。
已經知道了袁道長絕對是有事來此,莫河一點都不想摻合進去,以自己神魂后期的修為,很多事情自己也摻合不起。
一路離開了平川府城數十里,莫河的腳步這才慢下來,重新恢復了自己游歷的心情,將速度放慢,注意力開始放到了沿途的風景上。
平川府地形幾乎都是一馬平川,除此之外其他的地形非常少,莫河一路向前走,視線可以說是非常開闊。
在道路兩旁,有一塊塊被平整得非常整齊的良田,平川府百姓主要種植的是香米,如今季節已經收割過了,現在田里的都是幼苗,種植得非常的整齊,一眼望去,每棵幼苗之間的間隙似乎都大致相同,讓人看起來非常的舒服。
莫河估計,能夠種得這么整齊,很有可能是農家弟子的手筆,否則不可能一路走過,每一塊田里都是這樣的景象。
莫河中途也經過了幾個村莊,從這幾個村莊路過的時候,莫河看到了一些在門口曬太陽的老人,還有在村子之中嬉戲打鬧的孩子,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顯然他們的生活過得不錯。
跟其中一些老人交談了一下,莫河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沿途走過來看到的那些田地,之所以種植的那么整齊,還真的是多虧了農家的弟子。
得益于平川府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本地的百家學堂之中,農家的弟子人數比其他地方要多不少,一些已經學有所成,但還未從百家學堂畢業的學子,經常會來到田埂之間,幫助周圍的農民整理田地,這同樣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修行。
行走了一天,到快要接近下午的時,莫河才在視線之中看到了一座山。
“玄水宗!”看著視線中出現的那座山,莫河在心中想到了一個名字。
平川府的境內一共有兩個宗門,其中玄水宗的宗門駐地,就是莫河視線中的這座山。
據傳聞玄水宗的這座宗門駐地山峰,完全是玄水宗在平地之中拔起的,所以周圍一片平地,這里才會突兀的只有一座山峰。
之前莫河在平川府城的時候,就見過玄水宗和另外一個宗門的弟子,對于這兩個宗門的弟子,印象都不怎么好。
現在到了玄水宗的周圍,莫河略微考慮了一下,決定自己加快步伐,趁著天沒黑,先從玄水宗過去再說。
莫河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玄水山的跟前,這座玄水山就在向前的道路旁邊,莫河走到這里,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因為在前方的道路上,竟然正有幾個玄水宗的弟子迎面走過來,似乎是剛從山上下來。
這幾名玄水宗的弟子,看到迎面走來的莫河,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在雙方接近不足五米之處時,幾個玄水宗的弟子突然停住了腳步,其中一人突然開口道。
“何方道友,來我玄水宗作甚!”
看到對方突然停下來開口,莫河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之前在平川府城之中,就遇到了玄水宗和另外一個宗門的弟子看他是個生面孔,對著莫河盤問了幾句,神態之中的那種高傲,讓莫河當時就有些不喜,只是些許小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現在沒想到從玄水山經過,竟然又遇到了玄水宗的弟子,看著幾人的樣子,似乎又要對自己進行盤查。
“見過幾位玄水宗的道友,我只是想要前往鏡州,途經此地,并非要去貴宗拜訪!”莫河態度比較客氣,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就在人家宗門的山腳下,還是客氣一點好。
聽到莫河的話,這幾個玄水宗的弟子再次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就有另外一個弟子大聲開口道:“我看你不是從這里路過,而是專門沖著我們玄水宗來的吧,快說,你到底來此做什么?”
“幾位道友這是何意?”莫河臉色也變得冷了下來,同時心里暗叫倒霉。
莫河至今也見過好幾個宗門的弟子了,同樣都是小宗門的弟子,不管是五行觀的弟子,還是莫河見過的眉山宗、太白宗的弟子,修為和涵養都很不錯,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玄水宗弟子這樣的。
原本以為在平川府城之中見到的那幾個只是個例,畢竟一樣水養百樣人,哪怕在同一個宗門之中,也難免有良秀不齊之輩,但是現在看來,這玄水宗的弟子,心性還真的是不怎么樣。
“何意,那就要看道友的意思了!”看到莫河的臉色冷了下來,對面的一人卻是笑呵呵的說道。
“這是遇到攔路打劫的了!”莫河現在心里自然是非常的膈應,如果換做是其他地方,就眼前這幾名玄水宗弟子的修為,莫河一定會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但偏偏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就在人家宗門的山下。
眼前這幾名玄水宗的弟子,其中也就兩個神魂境界初期的,剩下幾個都是入道境界,他們也就是仗著在自家宗門山腳下,所以才敢攔路敲詐勒索。
盡管心里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但莫河卻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里動手,而且現在哪怕退回去,這幾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我這一趟去鏡州,是為了去找我的一位師叔,出來的匆忙,一路上花銷也不小,現在身上也沒有什么像樣的東西,就這兩件法器,幾位道友看看能否當個買路財,讓開一條去路!”莫河面無表情的說著,人在山腳下,不得不低頭,玄水宗哪怕是藏污納垢,那畢竟也是一個宗門,要全身而退,那就要收住自己的脾氣。
盡管在游歷之中碰到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一件令人氣憤,而且有些憋屈的事,但是換個念頭想一想,這其實也是一次經歷,是自己這次游歷收獲的一部分。
看到莫河用靈力遞到身邊的兩件法器,那幾名玄水宗的弟子接過看了看,發現這是一件下品法器和一件中品法器,雖然價值不大,但莫河的態度卻讓他們感到滿意。
“師兄,這小子拿出這么點東西,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未免太看不起我們了吧,他孤身一人,現在天已經黑了,不如……!”剛剛開口對莫河說話的那名玄水宗弟子,正要開口讓莫河過去,但是身后一名玄水宗弟子這時卻悄悄湊到他耳邊,對著他低聲細語道。
聽到后面同門師弟的話,這名玄水宗弟子看了莫河一眼,對于剛才這名玄水宗弟子的話有些心動。
“現在天已經黑了,對面這小子雖然是神魂后期,但是我們這邊人卻比較多,看這小子的氣質打扮,應該不是個窮酸散修,身上想必有些好東西,等等,不是個窮酸散修?”這名玄水宗的弟子剛剛有些心動,看著莫河的目光都發生了一些變化,但當他心中想到這里,卻突然之間反應過來。
他們玄水宗的山門就在路邊,平日里像這種事也沒有少做,但是師門長輩早就交代過,遇到那些看起來有背景的,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也正因為此,玄水宗雖然經常勒索過路的散修,但卻也一直沒有人找麻煩。
莫河這時候已經注意,對面幾人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不對了,心中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于是莫河立刻從自己的儲物袋之中,將自己的道官印拿了出來,對著對面幾人厲聲說道。
“幾位還請不要太過分,臉面這東西,別人給你了,你就收著,不要因為貪心作祟,最后卻鬧得有些難看了,說不定連小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