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的不錯,父皇最后這一招,就是誅殺這些混入皇朝之中的前朝余孽。”夏賢的看著柳先生,聲音平靜的說道。
“先皇誅殺前朝余孽,陛下無需向我解釋,我只希望陛下查清楚事情之后,能夠我成一個清白。”柳先生即便到了此時,依舊沒有任何的驚慌,他看著夏賢,面色突然變得有些沉重的說道。
“若是猜想不錯,先皇所要誅殺的那些前朝余孽,應該就是臣這段時間提拔上來的那些皇朝的官員吧,恕臣斗膽直言,臣是清白的,那些提拔上來的皇朝官員,他們也都是清白的,先皇斬殺了他們,就等于自斷皇朝根基。而且冤殺了這么多皇朝棟梁之材,如此行徑,和前朝殘暴的靈皇有何區別?”
話一說完,柳先生看著夏賢搖了搖頭,然后目光又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朝臣,“哎,可惜了那些棟梁之材,現在應該已遭遇不測!”
柳先生的話,讓在場不少的朝臣面色大變,這段時間皇朝提拔的那些官員,其中有很多都和他們有著聯系,如果人皇夏啟最后所誅殺的皇朝余孽是指的這些人,那真的無法令他們信服。
望月山上,因為皇朝法度之力的降低,莫河正拿著自己的道官印,在房間之中思索著。
可突然之間,莫河感覺到天空之中出現一股古老、蒼茫,同時蘊含著驚人殺機的鋒銳氣息,讓莫河陰神都感覺到了威脅,同時也讓莫河感覺到了有些熟悉。
“天戈戰戟!”
略微思索了一下,莫河就想起了這種熟悉感的來歷,這是子安縣最開始那位縣尊在死去的時候,皇朝法度之威凝聚出的天戈戰戟,那種威勢,讓他至今為止都記憶猶新。
而現在,在皇朝法度之威降到低谷的時候,天戈戰戟再次出現了,雖然和子安縣有一段距離,但目標應該就是瓊州境內。
快速的走出房間,莫河就看到一桿古樸的巨大戰戟,從九天之上墜落,帶著一股驚天殺意,落入瓊州大地之上。
“那個位置,是瓊華府!”莫河看著天戈戰戟落下的方向,分辨出了那個位置,應該是在瓊華府境內。
如今皇朝法度之威幾乎已經跌到谷底,還能夠發揮出最大威力的攻擊手段,應該也只有這天戈戰戟了,畢竟這是一件融入法度之中的寶物,而并非是法度本身的力量。
反倒是天戈戰戟借助法度之威,能夠瞬息之間到達皇朝的任何地方發動攻擊,讓這件兵器的威脅變得更大了。
莫河不知道天戈戰戟攻擊的目標是誰,但是對方只要是沒有成仙,應該接不住天戈戰戟的一擊。莫河曾經親眼見過天戈戰戟的攻擊,哪怕以他如今的修為,手中有天河水和星光神水兩大殺招,莫河都沒有信心能夠在天戈戰戟的攻擊之下活命。
正當莫河思索的時候,突然之間,莫河驚訝的發現,天空之中的天戈戰戟,竟然再一次凝聚出來,依然在瓊州境內,只是這一次方向變了,不再是瓊華府方向,而是和玉河府挨著的另外一個府城的方向。
看著天戈戰戟再次落下,莫河知道,又有人死在了天戈戰戟。
兩次之后,天戈戰戟終于沒有第三次出現在瓊州的上空,這讓瓊州境內和莫河一樣被驚動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天戈戰戟的攻擊當然沒有結束,只是這一次的目標,已經在瓊州之外了,幾乎大半個人族境內,在這一夜,都被天戈戰戟光顧了,而每一個死在天戈戰戟之下的人,卻都是皇朝自己的官員。
“先生多慮了,皇朝如何會斬殺那些棟梁之材,說的是鏟除前朝的余孽,自然斬殺的都是前朝的余孽。孤在這張紙上記下這些名字,只是因為孤知道孤的身邊有人盯著,故意誤導一下你們而已。”
“不過這份名單倒也有用,先皇治理皇朝將近兩百年,自然是察覺到了一些前朝余孽的身份,再結合先生送上這份名單,原本一些有嫌疑的人,現在已經確認了。”
夏賢看著因為柳先生的話,再次有些躁動的人群,開口朗聲說道,同時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白紙,輕輕地抖動了一下,然后伸手扔了出去。
在白紙離手的那一剎那,突然間便化成了一道光幕,漂浮在虛空中,上面一個個的名字陳列其上。
柳先生這一刻臉上的表情是真的變得有些沉重了,如果今天被清除的人是這份名單上的人,皇朝無異于是在自掘墳墓,會讓他們撥亂反正的大業輕松不少,但現在,事情向著他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柳先生不知道夏啟掌握了多少隱藏在皇朝內的前朝勢力,不過對方能夠隱忍至今,直到現在才動手清除,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當然,也許也是因為夏啟自己也不確定,他所懷疑的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前朝的余孽,而柳先生的這份名單,讓夏啟肯定了一部分人的身份。
“還有暗中一直監視著孤的人,隱匿的手段,真的令孤嘆為觀止,不如先生把他請出來,讓孤見一見吧!”夏賢目光再次看向柳先生說道。
這一次,柳先生微微閉起了雙眼,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他卻聽到了暗中的人的聲音,可這種情形之下,柳先生完全不敢回復,生怕暴露了暗中的人。
可有些事情,永遠都是事與愿違的,越害怕某些事情發生,有些事情就越會發生。
在隱藏在暗中的人開始聯系柳先生的時候,夏賢的身邊突然有一個年輕人閃身出來,一手中捧著一個不斷旋轉的圓盤,身上閃爍著白光,光芒向著場邊一個方向射去,同時他手中那個不斷旋轉的圓盤,也被他瞬間拋上頭頂,化作一個直徑百米大小的圓盤,道光芒從圓盤之上垂下,同樣射向的那個位置。
兩道光芒交錯,在那一片空間之中,隱約之間有一個人顯露出來,讓在場眾人看的分明。
這道人影似乎想要逃離,可是在身影顯露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動作也在同一時刻被定住了,根本沒有逃離的機會。
緊接著,仿佛被一股大力拖拽,那道人影瞬間被拽了出來,摔落到了夏賢的面前,身上還籠罩著一層白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多謝道長出手!”看著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夏賢先是對著身旁那個年輕人表示了一下感謝,他一直知道暗中有人盯著自己,但是卻始終抓不住對方,現在有身旁這位凌虛仙門的高足出手,終于把對方抓出來了。
看著眼前動彈不得的人,夏賢打量著對方,這是一個身材非常消瘦的陰神境界修士,修為只有陰神境界中期,但對方那種隱匿的能力,完全和他的修為不相匹配。
“人皇不必客氣,以凌虛仙門和皇朝的關系,這是應該做的,何況夏舞師妹都開口了,自然得盡力。”
“這名修士修為一般,但是他的隱匿之術,的確是非同凡響,應該是他神魂境界所獲得的小神通,可以將自己遁藏在空間的夾層之中,確實很難被發現。”被突然出現在夏賢身邊的年輕修士,正是當初在瓊州出過手的凌虛仙門弟子。
皇朝背后有凌虛仙門支持,這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對于這位凌虛仙門弟子的出現,眾人也并不覺得驚奇。
只是,隨著這個隱藏在暗中的人被揪出來,讓對這件事情還并不是太了解的絕大多數朝臣,開始傾向于相信夏賢的話,望向柳先生的目光之中,已經有了一些微微的變化。
“先生,現在呢,您還是準備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嗎?”夏賢一步步的走到了柳先生的面前,在他面前五米左右之處站定,然后輕聲開口道。
“呵呵,到了現在,還有什么可隱藏的,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前朝的余孽,哪怕我有千張口,也絕對說不清楚自己,所以何須白費口舌。”柳先生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夏賢,身上重新變回了那種文雅瀟灑的氣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不過陛下,若我真是前朝余孽,你有那么多的把柄抓在我手中,甚至就連自己的生死,也不一定由己,陛下,害怕嗎?”
“孤,再告訴先生一個秘密,父皇在位一百九十八年,距離兩百年的大限還差兩年時間,先生覺得,如果不是父皇自己愿意,先生如何能夠讓父皇早兩年便躺在這里?”夏賢聞言,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看著眼前的柳先生說道。
“父皇最后的兩年壽命,他用在了孤的身上,幫孤洗刷了一身的血脈,解除了這一身的限制,甚至落在先生手中的那些把柄,父皇都已經幫孤抹除干凈了。”
聽到夏賢的話,柳先生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他一直在猜想夏啟有著什么樣的后手,想到了許多種的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夏啟最終把一切的后手,都壓在了夏賢的身上。
他只是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將夏賢身上一切限制都解除了,而且真真正正的把人皇之位交給了他,夏啟真正的后手,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限制,城府極深,野心勃勃的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