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微微抬頭,目光看向高郅,觀其身形挺拔,魁梧。
其露出盔甲外的皮膚,微微散發著古銅色,渾身上下銳利逼人,著實是一員神勇戰將。
“在出去之前,荀某確是想問一下,閣下想要某隨你去哪?”荀攸左手捻了捻太陽穴,整了整衣襟,問道。
“呵呵,在在下回答公達先生你問題之前,我也同樣希望,公達先生你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高郅眼珠轉悠兩圈,笑著抱拳道。
“行,你且問來,攸一定知無不言。”荀攸輕嘆一口氣。
“呵呵,不知公達先生你,對于那呂布呂奉先怎么看?”心中把握大增,高郅進而試探道。
“能乘勢而起者,皆不是凡人。不管傳聞中,呂布他的人品如何不堪,這能力方面,至少應該還是毋庸置疑的。”荀攸撇了撇嘴,望著高郅。
他自然不是膚淺之輩,而且,所謂名聲大多都是人說出來的,有些人名副其實,但是有些人卻是未必。
或許,一般人沒準是要從這方面考慮一下,作為是否投奔的前提,但是荀攸這群智謀頂尖級別的謀士,卻是不會考慮這一點的。
君不見歷史上,荀攸荀彧等一桿英才所投奔效忠的雄主曹孟德,被無數人指著脊梁骨咒罵,不也一樣依舊活的有滋有色。
從最初的雜牌將軍到最后的一國丞相,一步步往上走。
再如呂不韋,一介商賈,哪有什么德才,卻同樣通過奇貨可居之法,高居丞相之位。
再如高祖皇帝,年輕時與寡婦私通,生下之子,后來又成齊王。所謂德才,到底是與抱負成就無關的。
即使不修德才,與心中抱負又有何沖突?
君主最重要的,還是才與駕馭之能,以及對待人才的態度與重視。
對于謀臣武將來說都一樣,君王的重視,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了,倒也不是說謀臣武將們都不注重德才,反而大部分諸如荀攸這樣的才學之士,都是德才高尚的人。
這里之所以拿曹操、劉邦,呂不韋的污點做例子。
只想更進一步的證實,不修德才的人,未必就不能成事。
高郅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舉拳道:“先生評價,果然與常人不一樣,委實很是中肯。”
“先別夸我,你該不會就是來給那呂布做說客的吧?”荀攸見高郅說話極為沉穩,條例清晰,顯然是一副考慮多時了的模樣,隨口一問。
二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最怕氣氛陷入尷尬。
“還真是的?據我所知,呂布不是已經殺出長安了嗎?難道是董卓他本人有變?”荀攸眉頭微微一挑,喃喃自語道。
殊不知,他的自語話,落到高郅的耳畔,卻顯得更為震撼!
不過是通過自己的廖廖幾句話,眼前的這個青年人,居然就能夠猜測推斷出董卓有變身上去!
該說,難怪是頂級謀士的強大嗎?
正所謂觀其行、聽其言,再看其舉止。
一般而言,經過這三步,基本上就能看出此人將來的成就,以及能力。
本來之前只是為荀攸在后世留下來的諾大名氣吸引,下意識的想要摟一個名氣大的謀士回去,這下高郅對荀攸愈發的熱情起來。
在高郅看來,至少以如今荀攸的表現,堪稱完美。
望向荀攸的目光,于是不由自主的愈發火熱起來。
“公達先生當真厲害,不瞞先生,在下如今,正是添為呂布將軍麾下將領,這次也正是希望公達先生您能出來相助。”高郅抱拳。
“這。”饒是荀攸自詡已經自身算是見慣世面,也被高郅的直爽說的接不下話了。
雖然他不會以為高郅他是偶然來此的,定是有事。
他的心中也著實隱隱約約的有所揣測,但是以荀攸的心智,也沒想到高郅會直接說出這番話。
“卻是要讓高將軍你失望了我,我現在心中沒有想要繼續出仕的念頭,暫時來說,不會投靠任何人的你還是走吧。”
荀攸沉默了一下,還是搖了搖腦袋,婉言拒絕道。
“哦?這是為何?”高郅微微一愣,而后嘴角微翹,帶上幾分譏諷的語氣,故意轉言復道“難道公達先生你也是一個言口行不一的人不成?”。
“你休要詆毀于我,攸,絕不是那種之人!”士可殺不可辱,饒是荀攸,在面對高郅故意露出的譏諷語氣面前,亦是驀然動容。
“哈哈哈,既然公達先生所言不虛,那么為什么拒絕得如此干脆?難不成也是受世人的影響,對呂布有所顧忌?
之前,先生你自己,不也說得公道嗎?
要想真正認識一個人靠傳言是不行的,一定要觀其人,聽其言,看其行。”
見荀攸面色有變,高郅立刻語氣變軟,輕笑的勸說道。
只可惜,荀攸到底是荀攸,不過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神態情緒已經控制好了,從外面,再難看出更多表態了。
見荀攸面無表情,高郅不以為意。他當然也不會以為這一句話就能打動荀攸。
如此智謀之士,每一個都是有著自己主觀意識判斷的,不會輕易的因為外人的三兩句言語,而改變。
閑雜人,豈能輕易插足?
“呵呵,先生,您既然說暫時不想出仕,可是因為為如今大勢所傷?亦或是先生你,沒有把握扶持住呂布將軍?”
心中念頭轉動,高郅臉上卻不動聲色,徑直上前幾步,勸說道。
想著之前荀攸好不容易變色的模樣,他決定繼續的激將荀攸。
“呵呵,你倒是能說會道,也罷,無需繼續激將與攸,攸便與你言談言談。”對于高郅的“激將法”,荀攸只是一副我已看破不說破的微微一笑,而后開口。
“攸之所以不愿投呂布,可不光是因為世人流傳的所謂其殺父認賊的緣故。”
頓了頓,荀攸繼續說道“無德固然麻煩,然最重要的一點,確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一點,才是最為關鍵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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