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高郅方才被人從背后偷襲,心中有氣,眼下殺了兩名袁軍將領,胸臆間,一股怒氣更似要噴涌而出。
“擋住他!”
“保護將軍!”
“殺啊!”
這個時候,對方袁將的親衛也已經圍攏上來,見自家將軍不妙,趕緊對著高郅群起攻之。
“哼!”高郅目光一寒,殺心驟起。
“嗡!”
長槍穿梭,擦過數名士兵的臂膀,最后穩穩插進一名士卒的胸口上。
余勢未消,直將那士卒帶出半丈遠。
可憐那名士卒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高郅渾身氣罡洋溢,舌綻春雷:“開!”一桿長槍左右翻飛,護住全身上下,一邊打馬向前沖殺。
他的身形,在袁軍中飛馳縱橫,雖是單槍匹馬,恍如天神下凡,直教人生出沛然莫能御之感。
只不過,三、五息功夫,一人一馬再次沖入敵陣。
“呼!”白芒閃掠,高郅手中的長槍呼嘯而來,已經沒有留手的他,氣罡鋒銳,無物不破。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破甲聲、銳氣入肉聲,李武親兵組成的槍陣頓時傷亡慘重,陣型大亂,緊接著,被旋即殺至的高郅,生生撕開一條口子。
一時頓時盾牌刀槍交接之聲、喊殺聲、鐵甲摩擦聲響起,轔轔蕭蕭,不絕于耳。
高郅居高臨下、四下揮舞之下,周遭袁軍步卒便如同被切瓜砍菜一般,殺散了一地。
胯下馬,掌中槍,當真是擦者傷、碰者亡。遠遠望去,直如虎入羊群,縱橫莫當。
他每揮舞一槍,皆會帶走數條性命;槍鋒所至,如風雷激蕩,勢不可擋,一招一式,莫不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力,敵陣無不自行潰散。
步卒密集軍陣一旦被撕裂開來,就猶如決了堤的大壩,一觸即潰。
見到高郅沖鋒,莫不是噤若寒蟬、遍體生寒。
副將同樣看到了高郅的行動,怕他有失,旋即將長槍舉起,以示標桿,高喝道:“兄弟們,接應將軍,隨我沖啊!”
當下領著已經穿透敵陣的騎隊,飛也似得向戰場中央馳去。
“砰”得一聲,兩軍重重撞到一起,一時殺伐聲四起,此起彼伏。
狼騎士兵們,一個個身材高大,居高臨下、黑壓壓得本就十分滲人,此刻一齊策馬奔騰,其氣勢直如千軍萬馬,勢不可擋。
那些袁軍被高郅沖鋒廝殺,早已是心有余悸。
此時陡見雄壯的騎隊正面高速沖來,皆是心驚膽裂,再難堅持。
步卒面對騎兵,最先面臨的乃是內心的恐懼。
要知道,戰馬沖勢駭人,步卒怕被戰馬給撞到,皆是兩股戰戰、四肢發抖,十層力氣去了七層,哪里還能形成足夠殺傷?
也不知哪一個士卒先第一個轉身逃跑,緊接著,不少人連帶著一排、二排的士卒,棄甲曳兵,向左右避去。
眼前的這一幕,直令李武咬牙切齒,睚眥欲裂。
須知這些軍隊皆是他的私兵部曲,隨他轉戰南北,是他一生的心血,也是他建功立業最大的依仗。
他一邊目不轉睛盯著場上,一邊控制著坐騎緩緩加速,調整氣息。這是決勝的時機,容不得一絲失誤。
只數息功夫,李武就已將自身的精氣神,提至巔峰,驀地狠狠一夾馬肚。
眼看高郅大殺四方,早已經怒火中燒的李武,對于自身武藝極為自信,大喊一聲,策馬舉槍便向高郅殺來。
此時蓄勢暴喝一聲:“去死!”
他既然有心讓高郅喪命,手上自然不遺余力,掄起通體鐵鑄的長槍,狠狠向高郅刺去。
此刻,他就像一個即將輸掉一切的賭徒,既為了翻本,也為了博取更大的前程,他已經決定孤注一擲!
卻說高郅他此時堪堪殺透袁軍軍陣,他殺得興起,渾身浴血,也不知有多少袁軍慘遭屠戮。
這招乃是險招,攻敵之必救,屬于崩槍退步、救護敗槍的槍法,取得是以攻代防,使對手驀然慌亂,即刻破解其勢。
高郅已經占得先機,趁機欺進,一聲暴喝之下,只見他轉動右臂,將手中長槍掄成滿月,手中長槍頓時化作疾風暴雨,或劈或砍,每一下都是勢如雷霆,快如閃電。
“喝!”高郅低聲喝道一聲,力貫雙臂,快速刺出三槍。他手速極快,瞬間化收為攻。
著面對強悍出手的高郅,李武哪里還能抵抗?
被一槍當場穿胸而過,隨著長槍上蘊含的氣罡于體內炸裂,他的哀嚎漸漸停下,目光慢慢渙散,身子軟軟得就如同一灘爛泥,委頓在地,再無氣息。
高郅當下左手用力一勒韁繩,白馬吃痛之下,前蹄離地,高高揚起,高郅端坐馬背,單手持槍,一舉將掛著李武尸身的長槍,從地面抬起,朝天舉起。
李武的鮮血猶自溫熱,沿著槍柄汩汩而下,直把高郅和座下白馬染成一片暗紅。
高郅環顧四周,怒目圓睜,目色森然,喝道:“還有誰敢一戰?”
頓時四周袁軍大嘩,棄甲曳兵,恍如沒頭蒼蠅四散而去。
實在逃不掉的索性跪在地上投降,一動也不敢動彈。
反觀狼騎一方,人人皆是精神振奮,氣勢恢宏,各部殺氣騰騰,轔轔而動。
按照道理說,戰場上自家將軍被人殺死,部眾無論如何都應為其報仇。
但眾袁軍此前見了高郅武勇風采,心下原已震撼,此后又見自家幾位聯手偷襲還盡數被殺,又覺不齒,連帶著自己,也是臉上無光。
此時倘若有一將領挺身而出,聲言復仇,余下的袁軍,自然也會奉命討伐。
只是眼下磐河之地駐守統兵的袁將先后身死,其余諸如文官的,向來文弱,并無威望,袁軍兵卒頓時亂做一團,便是平時最為精銳的親衛一下也沒了主意。
均是垂頭喪氣,既然無人挑頭,稀稀落落眼看著就要做鳥獸散了。
當次大好時機,高郅卻正好振臂高呼,一舉拿下。
常言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若能不費一兵一卒,而收得數百兵丁為己用,可謂大功一件!
常言道,須知有時候,天授拂取,反受其害!
既然對方兵卒遭遇這般變故,一時半刻間又無威信著重的大人物出來主持大局,當下吵吵嚷嚷亂做一團。
那么他又何不招降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