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昂,你真覺得這么做可以?要知道德信礦業現在開采的兩座銅礦雖然已經開采了六七年了,可剩余的礦體依然不少,價值也是很高的。把這兩座銅礦的采礦權轉讓出去轉而去做一件只是基于你直覺的事情,你覺得這件事合適嗎?”德信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內,楚懷信雙眉緊皺的問著女婿。
哪怕對面坐著的這個年輕人是自己的女婿,可在這種事情上楚懷信可是不會徇私的。
秉公辦事,這是楚懷信這些年來的做事準則之一。他不能因為對面坐著的是自己的女婿和女兒,就輕易答應這件事,哪怕他早就準備把德信礦業送給女兒和女婿了,可德信礦業不僅僅是他楚家和劉家的資產,下面還牽扯到大幾百口子跟著吃飯的工人呢,萬萬不能因為領導者的錯誤判斷而導致這些工人失去飯碗。
之前當女婿給自己說有關于德信礦業的新想法時,楚懷信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婿竟然如此的……冒失?還是激進?又或者是異想天開?
怎么能把一個價值最起碼三十億的礦業公司寄托于一個直覺上呢?這似乎真的是有些玩笑了。
“爸,我知道這么說您肯定不會相信的,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來讓您確信我的直覺。可我真的是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直覺,在那片大山中肯定有價值很高的礦產資源。”劉墨昂無奈的說道。
楚懷信的左手食指中指習慣性的在桌面上快速的輪流點動起來,身為他女兒的楚倩很清楚,一旦父親下意識的做出這種動作,通常都是在仔細的考慮某件事。
許久,楚懷信很干脆的問道:“小昂,你的直覺很強烈?”
“很強烈!無比的強烈!尤其是在度假村又多了八口溫泉之后,這種感覺就明顯的更強烈了。”
楚懷信點了點頭,又沉吟了片刻這才抓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隨后鄭高峰走了進來。
楚倩和劉墨昂都站起身來口稱“鄭叔叔”。這位可是當年最早跟著楚懷信打天下的那一小撮人之一,是最受楚懷信信任的左膀右臂,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小兩口這聲“鄭叔叔”是必須要叫的。
鄭高峰笑著沖小兩口點了點頭,隨即就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信哥,把我叫過來有什么事?”
別看之前在高原的時候,鄭高峰一口一個楚總喊著,但是在私下里,他稱呼楚懷信就是“信哥”,這也足以證明他和楚懷信之間的關系。
鄭高峰以前就在高原負責打理德信礦業,不過這些年他的歲數也大了,再加上高原那邊的自然條件確實惡劣,他漸漸有一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于是在年前就提出想要下來。
年后楚懷信把鄭高峰從高原調了下來,在集團總部這邊擔任要職,所以劉墨昂兩口子才能在杭城見到鄭高峰。
“老鄭,把你叫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對當曲卡縣那邊的礦產資源情況了解的多不多。”楚懷信也沒什么好藏著瞞著的,開門見山的問道。
“當曲卡縣?”鄭高峰雙眉一揚,抬眼看了看老總,又看了看楚倩兩口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前幾年倒是對那邊做過一些了解,根據當地地質勘測部門提供的資料,那邊的礦產資源倒是挺豐富的,金屬礦產主要以鋁、錫、鉛、鋅等有色金屬為主,銅礦也有,不過品位不是很高,開采價值不算太高。”
頓了頓,鄭高峰繼續說道:“我記得當曲卡縣目前所勘測出來的區域中主要是以石膏、高嶺土、火山灰等非金屬礦產資源為主,金屬礦產資源的儲量并不是很大。哦,那邊好像還有玉石礦。”
楚懷信問道:“那要是從那邊申請探礦權的難度大不大?”
鄭高峰略一沉吟,“得看什么地方了。信哥,這方面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有三種情況是不能直接申請探礦權的,首先是已經進行過礦產勘測并獲得可以進一步勘查的礦產地;第二個就是探礦權滅失但礦產勘察工作已經達到開采要求的礦產地;第三個就是采礦權滅失但以往有過采礦活動,并且經過核實后依然存在可開采礦產儲量的礦產地。如果需要申請探礦權的區域不存在以上三種情況,是可以和高原國土資源廳直接申請該區域的探礦權的。”
楚懷信點了點頭,又轉頭問劉墨昂:“小昂,如果你想申請那片區域的探礦權,你想申請那些礦產資源的探礦權呢?”
劉墨昂毫不遲疑的說道:“以貴金屬為主,外加有色金屬,如果可以的話,玉石礦也可以加進去。”
鄭高峰一下樂了,“小昂,探礦權的申請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如果把你剛才所說的這些礦產資源的探礦權都申請下來,光是前期的投入就需要幾千萬!而且牽扯到貴金屬,這得需要去部里申請才可以,自治區的國土資源廳可沒有權利審批這樣的探礦權。”
頓了頓,鄭高峰繼續說道:“雖說申請探礦權的費用不高,一平方公里才幾百塊錢的事情,但探礦權申請下來之后,勘測的投入必須要達到一定的規模才可以,否則就是違規的。普通的銅礦勘測費用最低還不能低于五百萬,要是貴金屬這塊的勘測費用,起步就是千萬級別的。”
劉墨昂很堅定的說道:“千萬級別的勘測費用我出得起!關鍵是能不能拿下探礦權。”
鄭高峰嘆了一口氣,僅僅這幾句話他就基本上搞明白了劉墨昂想要干什么。于是他說道:“小昂,你應該清楚,咱們國家的勘測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哪怕是在高原,除了那些根本不具備開采條件的區域之外,其他只要是具備開采條件的區域,咱們國家的勘測隊伍基本上都梳理過一遍了。凡是具備一定價值和儲量、并且具備開采條件的礦產地,勘測大隊的地質資料上都標注的很清楚。要想在他們的手里撿漏,不是說沒有,但概率是很低很低的。畢竟這些人才是勘測方面的專家!”
楚懷信看了看女婿,微笑著問道:“小昂,這時候你還堅持相信你的直覺嗎?”
劉墨昂依然很堅定的點頭道:“爸、鄭叔叔,可能我這么說您二位會覺得我這人是死犟頭,可我依然堅持相信我的直覺。”
楚倩握住了丈夫的手,也很堅定的說道:“爸、鄭叔叔,我支持墨昂!我相信他!”這時候,楚倩充分的顯現出了一名妻子對丈夫的信任和支持。
鄭高峰苦笑道:“信哥,這事兒還是你做決定吧。”
楚懷信樂道:“老鄭,這事我怎么就做決定呢?別忘了德興礦業現在是倩倩的嫁妝。”
楚懷信的話雖然沒說的很透,但他的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
現在德信礦業雖然還姓楚,但卻已經不是他這個老楚了,而是楚家的小公主楚倩的楚。既然楚倩都這么說了,那這件事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原點,那就是按照女婿的想法去做。
鄭高峰笑著點了了點頭,很干脆的說道:“小昂,如果你堅持你的想法,那么你就給小陸說吧。你只需要把你需要的東西告訴他,剩下的工作讓他去辦理。小陸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一定能把你交代的事情辦好的。”
鄭高峰說的小陸名字叫陸則成,劉墨昂也見過好幾次面。不過這個小陸其實歲數也不小了,今年都36了。只不過陸則成一直在鄭高峰手下,是鄭高峰一手培養起來準備當自己接班人的得力干將。
只是現在德信礦業換老板了,鄭高峰也下來回集團總部任職,再加上德信礦業也不能沒有人管理,所以鄭高峰就把陸則成留在了德信礦業。
目前陸則成是德信礦業的副總經理,負責德信礦業的日常工作。
劉墨昂點頭道:“謝謝爸,謝謝鄭叔叔。不過您二位也不用擔心,我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我只是想要先拿下兩塊到三塊地的探礦權,哪怕為此先期先投入幾千萬我還是拿得起的。如果真的能夠在那些區域發現價值足夠高的礦體,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沒有發現什么有開采價值的礦體,那就當我為我自己的任性買一次單吧。”
頓了頓,劉墨昂很堅定的說道:“我不會冒然的去動德信礦業的,畢竟這是您二位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可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在新的區域勘測到更好更有價值的礦體,那么我可能會對德信礦業做一番比較大的改動。”
楚懷信點頭道:“小昂,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還是那句話,一切三思而后行。只有在取得確切的把握之后再考慮下一步,我可不希望我給倩倩的嫁妝最終被搞沒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爸,就算是墨昂把德信礦業折騰沒了,他也養得起我呢。”楚倩撒嬌。
劉墨昂輕輕拍了拍楚倩的手背,很認真的說道:“爸,我只會讓倩倩的嫁妝更豐厚,而絕對不會讓這份嫁妝變薄的!”
“嗯,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就好。放心大膽的去做吧!男人,得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