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區區一味藥引，就值一塊多靈石，那種什么小元丹豈非更貴？”
華凌掰了幾下手指頭，說話聲更大了，若說他對那種神奇丹丸不火熱是假的，修士追求的，就是神魂穩固精元充足，丹田才能正常運轉，甚至超長發揮。
只要比對手多積蓄一成靈液，那就是能存活下來的一方，而小元丹追求的就是穩固修士根基。
“嘿嘿！這就莫要怪晚輩孤陋寡聞了，至今還未見到有誰買過，只是聽說對金丹初期和中期修士都有大補的效果，價值可想而知。”
伙計雖然忌憚兩人的修為，也開始不耐煩起來，逐漸露出幾分看不起的神色，一副買不起就趕緊走的態度。
“你可知道最近還有沒有其他靈材，價格反常的瘋長，或者有人大量收購？”
陸寒略加思索，問出個讓伙計很意外的話題，但他隨即轉了轉眼珠，雙手向外一攤。
“我只是此店鋪的伙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對店內的售賣之物負責。”
說完一轉身，去接待別的客人了，臨走時還發出類似‘切’的一聲，華凌差點忍不出一腳飛出，區區奴才也敢這般囂張。
“老板，我要所有的‘天華草’！”
就在此刻，陸寒嗷的一聲，把華凌嚇得一顫，聲音非常震耳，嗡嗡聲回蕩在大廳。
方才離去的那個伙計，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凝固了片刻后瞪眼盯著這兩人，似乎在判斷話語的真實度，但臉上那種根本不信的神色越來越濃。
“兩位爺，我來效勞！方才你們所說的當真？”
另一側柜臺，噌噌竄過來個一臉憨像的伙計，體態偏瘦滿臉陪笑，但余光瞥向另一側閃過些許忌憚，但方才伺候過的那個胖伙計嗤之以鼻。
‘嘩啦啦……！’
柜臺上一陣亂響，十多塊靈石發出清脆誘人的聲音，靈氣頓時撲鼻而來，也讓瘦伙計眼前一亮。
“嘿嘿！就知道二位爺不是普通修士，咱們去那邊細……！”
“住嘴！桑曲你個混蛋，是想搶我的生意么，這兩位爺進來時就是我接待的，趕緊一邊呆著去。”
有些惱怒的話直接打斷了瘦伙子，原本正和客人攀談的胖伙計，立即快速小跑過來，并發出厲聲呵斥。隨后又開始對陸寒兩人嬉皮笑臉，完全沒有了鄙夷的神情。
被稱為桑曲的瘦子一哆嗦，雖然也怒臉相向，卻還是接連后退，滿臉羞憤片刻，還是對陸寒擠出個歉意的微笑。
“啪——！”
一個身影斜著飛了出去，清脆的耳光很響亮，伸出去的手徐徐收回，陸寒還向右手背吹口氣。
“混賬，你剛才嚇到老子了，誰教你這么對待同伴和客戶的？該殺！”
“對！該殺——！”
華凌也很爽的助威，聲色俱厲瞪了胖伙計一眼，胖伙計的右臉快速腫起來，嘴角血絲不斷流淌，驚怒的看著二人。
“桑曲是吧？這次的交易額很大，就用你了，過來為我服務！”
桑曲也被嚇了一跳，但聽見兩人又喊他，還是瞥了一眼胖伙計嫉恨的眼神，硬著頭皮過來伺候。
陸寒看著這家伙，明明比那可惡的胖子修為高一層，不知為何要怕他，雖然沒有將目光看向二層，他也知道店掌柜在上面，而且看到了這一切。
即便打狗沒看主人，但是在利益和臉面兩者中選擇，傻子也會選擇前者，而且這胖子都不配做一條狗，如此下去還會給主子闖禍。
“店內還有多少‘天華草’？”
“這……！”
桑曲頓時有些尷尬，看著陸寒二人直撓頭皮，然后略帶羞赧的低下了頭。
“額？不會是有大量存貨，說出來怕嚇到我們吧？”
華凌皺了皺眉，心忖這家伙怪不得被欺負，是性格有些懦弱，活脫脫半個娘們，只好自己親口近一步逼問。
“是……是的！這東西原本也曾小小的被吹捧過，那時候我們掌柜最瘋狂，所以囤貨非常多，后來市場無常，價格大跌導致積壓嚴重……！”
“哈哈哈！那豈非要暴富？”
話剛說完，陸寒內心就咯噔一下，自己方才的大話是否過頭了，而此刻就看見胖伙計捂著腫臉，一副看好戲的解恨神色。
“或許是的！”
“帶我去見你們掌柜，這兩塊靈石算小費，以后你就是我的永久接待，至于不和諧的一幕，我會保證再也沒有了。”
兩塊？桑曲的臉都變了，內心一陣狂跳，忙不迭的接過來并連連道謝，這可是相當于他大半年的俸祿，簡直愛死這位土豪。
三人踩著木質樓梯，越過第二層昏暗的光線，這里或許是倉庫，三層才是老板的私人住所。而一扇門半開著，門口站著個身影，已經對兩人笑臉相迎，順便夸贊了桑曲幾句。
桑曲似乎要找不到北，仿佛是第一次得到贊許，滿臉通紅溜之大吉，待回到一樓時，立刻神氣了許多。
“原來道友剛進階，在閉關穩固境界，我們冒昧打擾了呢！”
“啊？不要緊的，都是為了修行，區區一點時間還是能抽出來。”
掌柜的身材不矮，還算精壯的一類人，聽到一句話點到要害，微微有些驚訝，因為他面對的，也是兩個級別。
他的確才突破道后期沒幾天，似乎正在穩固境界，所以諸多小事不會親臨，而陸寒只掃了下就準確說出他的狀態，不由得開始重視這兩人了。
“我有話直說，本人煉丹也需要天華草，你的那些東西，當初進價可是很便宜的，隨著時間流逝，藥性也在漸漸消退，說個咱們都能認同的價位吧。”
陸寒看了看面前的靈茶，只微微一笑就直戳話題，想起青瀾獸的那兩杯靈酒，其他能喝的盡數索然無味，不知何時再黑幾杯過癮。
“不錯！即便我的保存方法堪稱先進，也不能抵抗時間法則，道友的話的確在理，但是如今那些尋覓天華草的，有幾個都是金丹境前輩，才不管什么藥性多大。如果道友也大量購買，在下可以打個小折扣，三棵草四塊靈石，如何？”
“這……還是太貴了，我煉制的丹藥雖然不能比擬小元丹那般貴重，也算筑基期不能缺少的好東西，數量需求很多，付出的代價太大啊！”
垂頭喪氣癱在桌上，陸寒假裝成了個泄氣的皮球，渾身酥軟無可奈何，又開始他的表演。
“你……會煉丹？”
“是啊，材料太貴煉不起了，金丹境都得成窮鬼，你以為能吃得起小元丹的有幾人，沒有市場需求，過兩天就會再次回落，你的天華草就會虧慘。”
“道友的丹道有幾品？”
掌柜的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激動，似乎根本沒把陸寒的話聽進去，只是死死盯著他，生怕錯過一絲表情細節，眼睛也大了不小。
“幾品？還分這個？我可不清楚，反正成功率都能馬馬虎虎，基本說得過去，咳咳……咱們聊偏了。”
眼底中閃過幾絲狡黠，這逼裝的有點兒邪乎，但是強悍的底蘊在那擺著，目前已經很低調了。
“嘻嘻嘻！道友太謙虛了，如果你真的能煉丹，我店鋪里的所有東西，在價格方面都不是問題。”
“嘶——！我怎么有點上當的感覺，剛才說的話盡數收回，咱們再重新談過，嘿嘿嘿！”
陸寒單手托腮，似乎都沒有摸出自己臉皮的厚度，還假裝很后悔的樣子，其實從對方問他是否會煉丹的時候，就知道此人肯定隱藏著不小的話題。
“不不不！我所說的事情，還是對道友的裨益占很大成分，在下只是順便沾光而已，而且首先就事關這天華草和小元丹。”
掌柜的有點急了，生怕這兩位斷絕了交易念頭而立刻離開，趕緊再次拋出些重要信息鎮住場面。
“這個嘛……似乎還可以聊聊。”
華凌的眼睛，一直在兩人在表情上來回轉動，誰說話就向誰看去，而他自己卻被徹底擱淺，仿佛面前的兩人當他不存在。
長達半個時辰的絮絮叨叨，讓他感覺暈暈乎乎，但是的確學到了好多東西，尤其對陸寒的詭詐深有體會。
而陸寒臉上逐漸浮現出笑意，一點點就把掌柜的話套出來了，這家伙原來是想推薦他參加‘斗丹大賽’。
所謂的斗丹大賽，是在本城舉行的，但級別較高的重大賽事，如果能在此刻揚名立萬，就會成為被奉若神明的存在。
因為到時候會有附近幾個大城的人也來參觀，宗門也會派代表象征性的出席，所以對個人來說，就是爭取無限前途的重要渠道。
一旦名列三甲，就有可能被超級宗門看中，從而專心培養飛黃騰達，但是陸寒根本就嗤之以鼻。
天地陰陽萬事成雙，煉丹師和煉器師，在榮耀光環的背后，不但最枯燥乏味，反而嚴重耽擱修行。
用地球上的話說，就是老板在有限時間內，極力榨取你的勞動價值，如奴役牛羊那般，因此這兩個行業走到大道巔峰的也最少。
而天華草之所以價格猛漲，就是因為某個修士想參加斗蛋大賽，欲要獨樹一幟鶴立雞群，不知從何處得到的秘方，從而抓緊收集材料苦練。
面前的掌柜，自稱名叫巴塔，終極目的就是想以這次推薦機會為籌碼，讓陸寒為他煉制兩瓶丹藥。除此以外，天華草的價格可以減半，而且所有靈材八折銷售，對于普通修士，的確非常誘人了。
“我想得到小元丹的配方！”
“什么？道友莫要開玩笑，就連這些材料最終流向誰都是核心秘密，那些尋找天華草的，絕大多數都只是想從中趁機賺取差價，至于哪個修士自己用，只有他本人知曉了。”
巴塔沒想到陸寒會說出這樣的話，根本就不切實際，越稀有的東西越珍貴，煉制小元丹的的人自然也清楚這點，絕對是在極其隱秘的情況下進行。
“嘿嘿！想要煉制靈丹，絕不可能是缺少這一樣東西，與此同時肯定還有其他材料出現價格較大的波動，你作為掌柜，自然對這些信息有所了解。”
既然這家伙想利用他，那就趁機互相利用好了，陸寒當然也有辦法查清什么材料價格頗大，但那會消耗好多寶貴時光的，而且不如面前這個內行人掌握的精準。
“這個……道友的心思的確很縝密，又讓你說對了，不過我透露的信息已經非常多，到目前為止卻還未看到你的誠意。”
巴塔的臉色有些陰沉了，此人一直在套他的話，就連天華草的購買意愿還未作出表態，若這兩人此刻甩手就走，今天吃了虧更大。
一樓那個挨揍的伙計，在城內可是有些勢力的，否則也不會很囂張，他還需要去擺平。但是絕對沒膽量，挑戰面前的兩個筑基后期修士，如此這樣吃虧更大了，因此需要利益上的平衡。
“想必其他店鋪的天華草已經即將售馨，很快就會光顧你這里，現在就把所有的拿過來，這第一筆買賣的誠意如何？”
陸寒笑了笑，對自己只勾引老鷹，卻不放一只兔子的作為，也覺得有些過分，因此決定給掌柜點甜頭吃吃。
“全部都要？”
“當然！”
巴塔真的有些吃驚了，看著對方堅毅的眼神不像說謊，他有些后悔沒吐露天華草的龐大數量，否則對方一旦吞不下，在面子上非常難堪，甚至會惱羞成怒的。
“額……一共可是有……這些數呢，道友要慎重考慮。”
“一百棵天華草？”
看著巴塔伸出的一根手指頭，陸寒立刻嚇了一跳，庫存量大大超乎他的預料，數量上百的靈材，已經是個很大的規模。即便按照半價給他，三棵天華草兩塊靈石，上百棵也要六十多塊，這是個逆天的數字，要知道一個筑基期修士，能有十幾塊靈石就不錯了。
這么龐大的數字，即便金丹境后期也未必湊手，難怪巴塔支支吾吾的，是怕把他嚇到啊。
也在同一時間，身旁的華凌，雙手緊緊拳頭，深深低下了頭，內心深處差點低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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