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逞強就法則反噬 一刻鐘后,當陸寒手里拿著的,只是一塊大號黑色元寶時,終于露出尷尬微笑,天禹圖的載體實在遠超預料。
這塊黑色元寶,竟然是某種黑金鑄就,但方才實在靈晶成堆的另一個儲物袋找到,并且還完美錯過一次,最后因為其底端近貼著怪異的半張殘符,才逐漸引起陸寒注意。
當他用手初次接觸,竟然被一股詭異電芒彈回,這破爛符篆竟然是罕見的禁制類別,并且還是最犀利的雷靈符,好在威能早已不知衰敗多久,僅僅有點針扎般的微痛。
而且在被神通徹底揭下來后,掩蓋之處頓時兩色兩道血芒,分別打向他額頭和小腹,意圖非常明確和歹毒。那血芒不帶半點陰煞,也非魔屬性神通,但充斥著令人作嘔額難聞味道,微微吸入一口就感覺五臟翻滾。
然而在璀璨銀芒面前,這些小動作根本無法傷及陸寒分毫,反而讓他更加欣喜,如此疊加保護,更證明要看到的的東西價值不俗。
果然,當一切攻擊化為虛無,被符篆掩蓋的地方,出現一塊黑乎乎小平面,面積僅僅和他的手掌比肩,這時候開始亮起一道道金色絲線,轉眼間就形成粗糙圖案。
好像織布機般,匯聚成一副迷你地圖,大海和高山最先映入眼簾,奇峰險峻光禿蒼莽,浪花激蕩拍打礁石,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拇指大小的紅點,那里周圍寸許之內,竟然朦朦朧朧無法看清。
陸寒急忙拿出地圖,和上面一一對照,但反復印證三次,卻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那片海和巨山交相呼應,實際從未有這等吻合之地。
當然,偌大地圖上,某些大中型勢力的中心區域,也是朦朧模糊難辨山水,都被各種大陣遮蔽,繪圖之人休想靠近分毫,跟別說看清內部地勢。
但真絕奇花生長之地,在這些宗門要地附近的可能性更小,對這個界面還很生疏的他,立即再次陷入困惑,難道標注之地是小寰界?
“陸前輩在嗎?小……小女子有要事相求!”
外面,冷莜瑜的聲音忽然響起,話語似乎缺乏底氣,非常孱弱甚至氣息大損的樣子,但她在大戰中,僅僅消耗大量法力,傾其所有的動用了自己領悟的法則而已,秩序靜養數月即可恢復,體表內外沒首道絲毫傷害,緣何如此病懨懨?
糟了!
忽然想起什么,陸寒猛然站起走出密室,眼前的情景令他徹底無語,只見才分別不到半個時辰,這位冷莜瑜姑娘,好像頃刻間衰老了三十載,不但身體佝僂氣息微弱,更瘦了幾十斤宛若皮包骨頭。
看向他的眸子,也無那般晶瑩神采,目光沉沉大病初愈般,而且此女體內的法力,仍然在以緩慢速度流失中。
“前輩……救我!”
說完這句話,冷莜瑜直接癱坐下去,好像要散架般的失去所有力量,與先前玲瓏美女之間,悟性拉開巨大鴻溝,而且陸寒更敏銳察覺到,這丫頭的生機也在悄悄流逝。
“你遭到了法則反噬,難道身上沒帶著相應補救之法?玲瓏谷堂堂大宗,在精英弟子的培養上,不會吝嗇到這等地步吧?”
當然現在情形危急,根本不是詢問的時候,立即揮揮手將冷莜瑜憑空攙起,接著就打出一道藍色光幕,將她徹底罩在里面,然后牽引著進了密室。
就算此女已經無限接近圓滿境,但那種正式的大道法則,仍然屬于大乘期修士才可動用,強行提前勾動天地,雖然法則反噬概率不高,但此女已經中招,并且連任何預防措施都不具備。
救人于危難,最先要做的必須將其徹底和外界隔絕,不受任何法則約束,形成自我小世界,僅憑這一點,也非大乘期修士所能做到的,全部依靠外力輔助,譬如某種至寶,或者強大的秘術,來盡量拖延大道侵蝕。
“原本是有的,師尊賜予……賜予了一張禁靈符,但兩月前參加拍賣會,為了搶到更重要的東西,忍痛將其抵押出去了。”
冷莜瑜雙眼逐漸迷離,總想進入永久沉睡,但每次都緊咬牙關堅持,甚至用刺痛振奮自己,這次法則反噬的猛烈,大大出乎預料,傳聞中和此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他還能看見地面上亂紛紛,無數靈石珍寶和大量材料,未及被陸寒收起,想必這就是李天陰的家底,她手中也擁有繳獲的儲物戒,只是還未來得及看絕峰的財富。
當貝一層淺薄光幕罩住,頓時感覺痛苦大大減輕,那種外界對自身的侵蝕,由強變弱直至消失,禁用了半刻鐘時間,冷莜瑜忽然想到了什么,內心瞬間被駭然填滿。
他發現這層光幕上,不是蹦出幾個星光,一輪大月虛影忽隱忽現,感覺森涼卻柔綿,但現在無暇深深體會,努力逃出一瓶靈丹,仰頭盡數倒進口中。
還未等她吞咽完畢,背后頸椎下方三寸,一只大手已經摁在上面,密室內頓時清音陣陣,有古老奇怪的咒語同時響起,好像神靈默默低語。
即便不能目視,冷莜瑜仍然可以看到,她身后的那個人,已經容顏大變酷似仙人下界。
向前的黑衣黑袍莫名消失,此刻白衣黑發雙目炯炯,渾身更是銀光綻放,逐漸璀璨的光暈里,幾乎可以洞悉陸寒經脈和五臟六腑,現在的他堪比山岳般穩固,任何劇變都休想撼動。
并且從陸寒右手,開始有一根銀絲纏繞而來,直接字要穴穿透肉身,幾個回旋便到達丹田,在元嬰頭頂來回盤旋。
“放松自我,將防御徹底解散,你的身體必須暫時交給我掌控,否則陸某的秘術奇效難以全力發揮,現在若不及時徹底治愈,必將留下些許后遺癥,導致你今后的道途將更加艱難。”
“這……!罷了,小女子這條命,原本就被你救過一次,而且家師也曾叮囑過法則反噬的后果。”
她聞言立即神魂一緊,要把任何防范都打開,豈非等于將小命獻出去,一旦陸寒心生歹意,動動手指就能將其抹殺,那種恐怖來自本源深處。
但略微遲疑后,冷莜瑜深深吐出口濁氣,今天的大戰本屬于誅賊辟邪,然而上蒼竟如此對她,如同天罰降臨讓自己幾乎道之不存。
然而身后的這個人,又恰巧出現在山門前,并最終合力驅魔,他的神通撲朔迷離,根本大到無法理解的高度,只能用神秘強大形容。
現在,是和陸寒的第二次交集,又要呈請其援手救命,天下蒼蒼道途茫茫,這樣的人實屬珍珠奇緣,有多少修士畢生會遇上一二,太神奇了!
當冷莜瑜放下戒備,她肉嘟嘟的元嬰,立即抬頭上望,雙手張開做接應之態,那根銀絲盤旋幾圈后,見此情形也不客氣,直接從百會穴一扎而下。
“嚶嚀!”
好似無邊痛楚來襲,冷莜瑜干瘦之軀頓時劇烈顫抖,銀牙緊咬紅唇,幾滴血跡滑落,但這種刺痛很短暫,并且一種幽涼舒適感決快速驅除痛楚,好像沙漠降下甘霖,從弱到強的大量怪異能量,快速化為法力澆灌著嬰體。
這種陰柔力量,從銀絲上滾滾冒出,不但滋潤元嬰,還形成一股奇怪波動,從內到外凈化肉身,將遭到反噬的所有之處,一點點緩慢修補著。
非但如此,當冷莜瑜逐漸積存底氣,本源開始充盈后,她還感覺自己如同洗身伐髓般,無論元嬰和肉身,比起剛才又細密緊致許多,腦海一片空靈,曾經翹首苦盼的上玄境巔峰,從遠方快速來到眼前,甚至抬手就可摸到大乘期的門檻。
轟隆——!
斑斕殿修士正修補恢復被毀壞的戰場,一聲驚雷憑空打響,數百身軀驀然紛紛抬頭,都看到蒼穹深處電光閃爍,竟然有片片黑云匯聚。
風起!
氣勢發緊!
“有人要渡劫?是誰?”
“反正絕非大師兄,他也在那發呆呢,莫非是陸前輩和冷師叔?”
“現在……就渡劫?冷師叔在廝殺中法力大損,根本不是她,但這天劫若屬于陸前輩,那不是要誕生神照境強者嗎?”
嘶——!
神照境,這些修士至今沒人見過,那等級別如同山巔,根本遙不可及,但現在于宗門內渡劫,絕對會把斑斕殿徹底夷為平地,他們也將被雷劫打成飛灰。
然而,這些修士的擔憂,在片刻后就快速消失退散,因為那黑云才匯聚十里大小,率先失去動力般,紛紛散開化為烏有。
但被陸寒救助的冷莜瑜,卻小腦袋一歪,昏沉沉開始睡去,身軀不由自主向后仰倒,另一個身影頓時無語,但施法還未結束。
當那張小嘴兒被撬開,兩顆法華丹連續塞入后,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后,陸寒額頭潮濕,自己付出的確不小,但現在的冷莜瑜,至少恢復到常態,再穩固月余便可活蹦亂跳。
他也累啊!
距離斑斕殿不過千萬里,一處郁郁蔥蔥的山頂,有兩人御風凝立,但都面帶殺機而非常惱怒。
左側之人灰色鎧甲裹身,外套一件青衫,滿頭白發卻是天顏,年齡不過三十歲而已,腦后法相忽隱忽現,是一只純白色猛虎,趴伏虛空似在打鼾,周圍玄氣動蕩,氣息異常渾雄龐大。
他身側的更加年輕,不過二十五六歲的臉龐,那雙藍色雙瞳尤為引人注目,黑衣黑發遠眺西北。
“現在十分確認,那倆蠢貨都先后死翹翹了,宗門這般看中他們,屢屢暗中扶持栽培,到頭來虧了血本啊。”
白發修士狠狠一甩手,滿臉失望和蔑視,似乎十八九穩的底牌,忽然被對方搶過去撕碎,憤憤然的無法遏止惱火。
“哼!絕峰也就算了,畢竟只是個上玄境,但李天陰已經進階大乘期數載,他們面對的還是個沒落宗門,究竟遇到什么,讓兩大修士一起送命?”
藍眸青年已經把眉頭凝成疙瘩,百思不得其解的回應,眼中全是疑惑,到現在仍然無法相信發生的事實。
“這倆混賬廢物,就算拿不下斑斕殿,逃跑也該沒問題吧,面對的只是區區一個冷莜瑜而已,難道他們真的聘請來了一籮筐世外強者?”
“啐!鳥不拉屎的末流宗門,就算瘋子被套進去,至少也有清醒的時候,絕對看不起毫無希望的門派,這其中必有天大突變,看來咱倆又要分道揚鑣了。”
“是啊,我去查個究竟,你就要返回宗門送信,咱們天蕩山借助外力染指斑斕殿,現在徹底淪為泡影,是否親自動手,希望上面速速決斷吧。”
“哈哈!那塊寶地早就不該被一群蠢豬占據了,尤其是身旁就有密藏,竟然渾然不知,嘖嘖!”
又商量片刻,藍瞳青年率先飛走,直奔東南消失不見,白發修士滿臉無奈,隨后在一股陰鷙表情里,化為流光向西北方激射而去。
斑斕殿內部密室,當冷莜瑜悠悠轉醒,眸光看到周圍一切,微微訝然后就被一陣慵懶打斷,立即伸展四肢倍感舒適。
“咦?”
她立即看見自己橫臥在軟榻中,而一個身影正端坐遠處的蒲團上,一手拿著黑乎乎之物,面前還有副地圖,正苦苦思索來回端詳。
一連串回憶,頓時如泉水般涌入腦海,冷莜瑜急忙內視肉身,不但完好無損,法力盈盈身姿再次緊俏,徹底絲毫無恙恢復如初了,她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
“既然醒了,就快點來幫個小忙,你們玄界還有未標注在地圖上的神秘之地嗎?”
“喔……好!”
‘你們玄界?未標注的?神秘之地?’
一連串疑惑中,冷莜瑜趕緊起身,一腳邁出便驚呼起來,她驀然感覺自己身軀非常輕盈,至少比往日提高了兩倍,好像行走云端般,驚喜神色無限擴張。
這是何等秘書,竟然這般神乎其神,此人正是越來越無法看清了。
“那個元寶上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啊,總感覺早被銘刻在腦海里上千年,呀——!是‘千里凌海’,地圖上當然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