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強敵滅,道統怒!
那五色雷印,僅僅和陸寒敵意深深的僵持了一會,便狂猛漲到三丈大小,原地霹靂轟轟的閃爍而至,對著巨劍的劍柄狠狠砸落。
那滅世雷柱則順著劍刃,把所有威能似乎都用上,摧枯拉朽般狠狠貫下,并且分出至少一成,化為無數扭曲電芒,纏纏繞繞如龍附體,呼吸間就到了黑蓮表面。
所過之處海水蒸發殆盡,就連霧氣都被絞殺,千丈內徹底成為真空,元氣瑟瑟虛空震絕,靈劍雷龍合二為一,一舉蕩平魑魅魍魎。
從蒼穹看去,一個筆直的碩大深洞,自上而下貫入海底,將黑漆漆的一切徹底照亮,并抹殺了任何水屬性生靈,就連海底的起伏地形都全部烤干。
“你躲不過我的詛咒的,冥君大人會為今天討回血債,用你們人族億萬生靈祭奠本尊,哈哈哈……!”
那朵黑蓮劇烈抖動,冥尊凄厲吼叫著,護佑他的四根石柱轉眼達到極限,咯吱亂響片刻,就開始浮現無數裂紋,巨劍的瞬時射出強大厲芒,雷柱里瞬間也融入了一絲玄陰法則。
咔嚓咔嚓!
四根支柱化為齏粉時,黑蓮中心的花蕊,頃刻包裹了冥尊身軀,并陡然開始亮起百倍,似乎要和雷霆巨劍爭輝,但巨大的爆炸聲,如同兩顆大當量氫彈,從下到上開始鼓出一個個凸起,里面全是滅亡和粉碎。
“呀!”
冷莜瑜本來看得出神,但轉眼驚叫騰空,扭身就向來路狂遁,臉色煞白嬌軀微顫。
他看見無比寬廣的海面,瞬間被抬高上百丈,然后有千重海浪,帶著狂猛巨力,幾乎像一方世界傾倒,自己在那壯闊恐怖面前,僅如西瓜旁邊的芝麻。
每重巨浪,絕對足夠她全力一擋,但排山倒海而來,千噸萬噸力量連續傾軋,即便大乘期強者,都要生色劇變退避三分。
‘嘩——轟隆!’
如同九級地震,在刺目強光中,一重重巨浪席卷所有,繼續向前對著大山拍去,每次巨響都帶起無窮震波。
但是和中心區域升起的強大光柱相比,根本如九牛一毛無法并論,冷莜瑜先后祭出兩件寶貝,分別為一把藍濛濛盾牌,和一件黃光寶扇,并加持了三層真氣護盾。
轟隆——!
結果,她和陸寒曾經落腳的高山,被巨浪連續拍打,轟然坍塌慘遭帶走,那里轉眼成為澤澤水域,摧枯拉朽席卷一切的巨浪,又回頭和一排排相撞,就算每滴水花都堪比暗器。
颶風狠吹,碾壓十五級烈度,天地元氣如同無形砂紙,就算帶不動的東西,也要狠狠刮下一層皮,將盾牌表象吹得尖銳不斷。
咕咚!
天地出現第一輪巨顫,冷莜瑜身軀頓時離地三丈,無數裂縫逐漸開裂,就像龜殼般胡亂蔓延,但無從尋找根源,只是她早已知曉,這威能是從廝殺之地傳進了地下,有從這里沖擊到表面。
山崩地裂,怒嘯嚎嚎,幾條十丈寬的深淵,轉眼被海水灌入,又引起暴虐的轟動,就算神靈在此也心驚膽戰。
巨劍消失,雷印也不知所蹤,向上沖擊的毀滅波動,還遮住了陸寒的身影,那里上空黑幕倒垂,強大法則氣息降臨,是真正的劫雷呼發息至,萬千雷霆開始咆哮轟擊。
這廝殺帶起的威能,已經超出界面法則限制,酷似強者渡劫般,寂滅和懲罰充塞虛空。
“天地無道,就是大道,有正有負,只觀其妙!”
驀然,一道清冷聲音破開所有暴躁,如長虹般穿越雷電和沖擊波,清晰到達每個角落,他已經位列九空,如長纓般凝立,任何威能無法靠近。
各種奇光映照,他肉身晶瑩至極,就算美女也黯然失色,如美玉雕琢那般,一圈圈銀紋上下浮動,無限通透又無限深邃。
冷莜瑜再次驚駭,若她停留爆炸附近,早已化為灰灰不剩殘渣,這家伙還是人嗎?
但響徹的聲音好像敲鐘一般,把沉睡的神魂直接震醒,令她美目狂閃,似乎從陸寒話語里領悟到什么,瘋狂輸入法力防御的同時,仔細觀摩每個毀滅紊亂細節,似乎里面藏著無盡甘甜,靜靜等待有緣人汲取。
從爆炸中心,殺到的第一輪沖擊卷到,此女的小盾頓時狂漲,形成三尺高屏障強力護主,后面寶扇光華燦燦,反方向不斷揮動,剛猛狂風逆行倒施,傾力把前方威能抵消,縱然如此還是把她不不逼退。
天雷地火滅世回爐般的恐怖,一直持續半個時辰才逐漸回落,千里凌海的水面,比先前平靜時下降十幾丈,但面積擴大至少兩成。
一襲白衣的青年,倒背雙手凝立當空,抬頭目送黑云散去,雙瞳銀芒反復收縮,臉上露出道家凌塵的淡然。
就在面前,還有把三尺長鋒橫飄,然而此刻再無銀紋和犀利,反而黑乎乎盡顯幽暗,無比濃厚的幽冥氣息極其強烈,甚至在劍刃處,蕩漾著酷似不朽的奧義,一絲絲一縷縷神奇玄妙。
“還是跑了啊!但那又如何,將終身所得盡數拋棄了,即便在茍延殘喘數百年,大道奧妙終究放棄了你,冥尊!”
在粉碎防御,天劍神雷雙重合璧的最強一擊下,黑蓮縱然可以撼世,玄冥可以不生不滅,但卻難逃被吞噬的命運。
冥尊身軀灰飛煙滅,他所修習的全部幽冥,以及黑蓮里蘊含精華,詭異逃脫毀滅力量,反而逆流著向巨劍涌來,并被盡數吞噬干凈。
但冥尊消亡的剎那,凌海之水頓時清澈數倍,方圓千里內的黯淡,眨眼間逐漸潰散,光亮迅疾占據當初的淪落地盤,山水峰巒盡顯本色。
然而當陸寒審視完畢,把黑晶晶短刃收起后,向冷莜瑜所在招招手時,驀然感覺神魂吃痛,五臟六腑接著扭曲竄動,喉頭發熱酷似火山噴發,一口老血吐出,周遭情形隨著陷入恍惚。
“怎么可能?”
連續蹣跚幾步,終究沒有筆直掉下,但陸寒發現渾身法力盡數消失了,而且軟綿綿失去力道,隨時都會癱倒墜落,驚恐程度從未存在。
“你怎么了?”
正飛馳的冷莜瑜,冷不丁小臉蒼白的驚問,并迅即加快速度,不好預感愈發濃烈,她是絕不愿意看到陸寒出現意外,難道消耗劇烈傷了本元?
畢竟從進來到現在,屢次出手連戰不休,尤其剛才的恐怖,容不得任何松懈,這還是有那枚五雷印輔助的情況下。
對方曾經在渡劫期老祖面前屢屢幸存,那是何等逆天和刁鉆,現在回想方才的激戰,她位列超然勢力精英,都從未見過一次大型殺伐。
但現在,陸寒體表竟然出現一條條道紋,淡淡銀光忽隱忽現,甚至有強烈的法則排斥力涌出,就在冷莜瑜還有百丈遠時,那具身軀終于劇烈搖晃幾次,猛然向下栽去。
“不要!”
痛,撕心裂肺的痛感,從神魂到腳心無處不在,陸寒現在全部被這種折磨包圍,但他始終咬緊牙關,保持一絲最基本理智清醒。
更恐怖的是,他發現自己體內的元嬰,低頭垂首昏迷不醒,白嫩身軀也浮現一片道紋,并且不斷轉移位置。
“大道飭殤?納尼?”
頃刻間想到了什么,陸寒頓時如墜冰窟,立即想到一個恐怖可能,直接瑟瑟發抖起來,但緊接著就停止了墜落,并掉到一團柔軟中。
那姣好面容帶著驚懼害怕,雙目淚珠盈盈盯著自己,一對手臂用力抱住他,并且轉身向來路飛馳。
‘哈!這丫頭似乎不錯啊。’
所謂大道飭殤,就是另一種極其罕見的天罰,尤其是針對極其逆天的天才,在無數劫難之上,多加了一層打壓手段,但這種懲罰是無形的,沒人知道何時會來,甚至不會輪到自己。
終究原因,還是陸寒進境太快了,他急于一雪前恥,到處搜尋靈材,打造無數極品靈丹,甚至規避了尋常法則,屢屢欺天繞過門檻,僅僅未曾降下的天劫就有幾次。
但現在,他很不幸被盯上了,體表的無數道紋就是最具威力的一種懲罰,在規定時間內,若無法成功將其化解,就如同越勒越緊的繩索,直到在肉身內和元嬰里回合。
就是將整個身軀,完全化為無數段,而且永遠無法彌合,還要降下一道恐怖神雷,把僅存的神魂徹底摧毀,一個天才就此身死道消。
但陸寒登頂過道君高位,縱橫仙界睥睨八荒,他應付大道飭殤的辦法,自然并非唯一這種,除卻給肉身和元嬰分別解除飭殤的兩重難度外,還有就是從未有人嘗試過的‘煉嬰凝魄’神法。
若此法大成,則省卻一大步驟,將元嬰升華到大境界,從而會獲得大道赦免,畢竟天道循環,若真把奇絕生靈盡數滅殺,這寰宇和混沌時期有何分別。
但現在,陸寒面臨的難題,如同擺脫寄居蟹般的窘況,該如何動用這具身體,為自己爭取一絲機會,擠出些空隙涌來騰挪,畢竟只有思緒神魂暫時能用。
“丫頭,就回到那條溝壑,現在陸某要謀求于你了。”
“哎呀……好痛!”
冷莜瑜正抱緊陸寒快速飛馳,并警惕的四下觀望,若此刻還有兇物來襲,必將萬事皆休雙雙殞命,但忽覺頭部一陣刺痛,差點丟了懷中的青年。
一個聲音,直接在神魂深處響起,把她嚇得臉色更白,好在對陸寒的話音熟悉非常,是他動用了什么秘術,強行了沖破冷莜瑜腦海防御。
僅僅這種秘術,能動用的修士寥寥無幾,沖破一名修士神魂,并恰到好處不上道對方,若非神魂特別強大,或者經驗豐富,稍有不慎的話,現在的冷莜瑜已經變成白癡。
“你快好起來吧,除此之外都是小事!”
一滴淚珠,終于無法承受焦急之重,掉落于陸寒的右手上,那種無助宛若星空里的流星,孤單單劃過天際直到燃燒殆盡。
“法力,我需要法力,甚至會消耗你的全部,陸某被天道懲罰了,聽說過大道飭殤嗎?”
“什么傷?治愈的辦法竟然如此奇葩,也并非我不舍,只是一旦咱們都失去抵抗,豈非成了待宰的魚肉,你的身軀越來越涼了,連元嬰都開始衰退呢。”
因為肉身緊貼,陸寒成了軟趴趴的呆鵝,幾乎失去一切護佑,現在完全掌控于冷莜瑜手心,失去任何神秘與遮掩。
可以說,若此女心存歹意,就算陸寒能發動神魂攻擊,也要承受自己肉身元嬰盡碎,再無一具可以容納的本體,直至那道雷劫下化為灰灰。
那條溝壑仍然清冷,但數丈寬的面積,不但能掩護兩人,還非常寬敞立于行動,這里更神奇的是,從無任何鳥獸光臨過,原因暫時成謎。
“把我扶正端坐,然后將右手按在我的百會穴上,就用你領悟的金屬性神通,徐徐把法力度入,讓我的神魂徹底恢復……!”
“你竟然如此危殆了?該不會在考驗我吧?要知道我心生歹意,秩序貿然狠下殺手,你的所有財富都將易主,小命徹底踏入輪回。”
聞聽陸寒的話,冷莜瑜目瞪口呆,她自然不懂所謂的什么飭殤,但一個法力奇絕神通逆天的家伙,轉眼間是無縛雞之力,太超乎正常修士接受范圍。
并且這家伙可是條肥碩大魚,身上至少有那么兩三個儲物戒,不……還有遭到他擊殺的李天陰和水玄奇,三人財富皆在面前之人的腰包內,嘖嘖!
“呵呵!”
呵呵?這是啥意思?自信?信我?
真欠揍啊!
但一縷冷風吹來,頓時把冷莜瑜恢復到清醒,她一只手扶著這具身軀,一手徐徐伸出,按照吩咐摁在陸寒頭頂,神情盡量散去緊張,但那顆心無法遏止小鹿亂撞。
這家伙可是……頭一次與自己相近,且看似非常親昵的男子,今天的事是否過分了?
‘一縷飄飄,兩分力道,三進三退,如此反復……。’
將步驟仔細加深記憶,暗暗呢喃著的同時,冷莜瑜臉色發燙,克制住無形躁動,把一絲法力度入手掌,向陸寒頭頂輕微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