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跟李小華這筆生意能做成，最高興的人就是吳茂才了。
畢竟那些歐美雜志上，揮金如土，拿錢不當錢的富豪們，最多的就是什么礦場主，油田主之類的存在，他做夢都想有一塊油田。
至于說這油田究竟是九爺有，還是他有，這不重要。
在他看來九爺有油田了，那么他的油田夢就實現了，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催著九爺買私人飛機的原因，九爺有私人飛機，那就是他有私人飛機了。
看著吳茂才這一臉的小人得志，方辰無奈的笑了一聲，他只能說，二福，你開心就好。
見方辰啞言失笑的模樣，吳茂才心中滿是得意，雖說他平時看著似乎有些傻傻愣愣的，但其實他心里跟明鏡似的。
別看這生意的股份，是九爺和李小華一人一半，甚至這生意還是李小華起的頭，并且也是李小華一直在操持忙碌著的。
但說的算的還是九爺，沒辦法，誰讓李小華有求于九爺。
這年頭，哪有什么公理，誰拳頭大誰就有理，地盤和利益就是誰的。
要不然的話，怎么會爆發馬島戰爭，那什么馬爾維納斯群島距離阿根廷五百公里，距離英國卻足足一萬三千多公里，馬爾維納斯群島是誰的，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可為什么英國佬敢宣稱馬爾維納斯群島是他的？
不就是因為英國佬的拳頭比阿根廷大嘛。
甚至認購證就是一個十分顯著的例子，為什么九爺一分錢不出，柳元俊他們卻依舊執意要分給九爺一半的錢，不就是因為九爺的拳頭比他們大，而且他們還指望著以后九爺帶他們發財。
不過這英國佬現在也是昨日黃花，還以為自己是什么狗屁日不落帝國，英國的太陽早就落了好嗎，他素來都瞧不上什么英國紳士。
他也不知道，那些報紙雜志是怎么好意思，把英國球迷在別人家院子里撒尿，然后提褲子向主人脫帽彎腰道歉，灑然而去的行為，稱之為紳士風度。
突然吳茂才腦中念頭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九爺，您就真不去油田看看？”
方辰瞥了吳茂才一眼，當他不知道吳茂才那點小心思，自從有了這生意之后，吳茂才就一直吵著想去馬來西亞看看油田。
一看方辰這表情，就知道方辰不同意，吳茂才趕緊哀嚎道：“您就去唄，上飛機前，李總不還專門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有了噴油的先兆了，說出油就在這一兩天了。”
“去馬來西亞看油田的事情，我已經足足盼了有兩個多月，現在好不容易要去馬來西亞了，而且說不定正好能趕上噴油，您要是不去看看，我感覺跟丟了一個億似的……”
聽了這話，方辰頓時樂了，上下打量了吳茂才一眼，然后調侃道：“你有一個億丟沒？”
聞言，吳茂才訕訕的笑了兩聲，“我就是打個比喻而已。”
他現在別說一個億了，就是十萬塊也沒有。
前年和去年掙的十來萬塊錢，他都給外公，讓外公找人蓋小洋樓了，他兜里的這幾萬塊錢，還是最近這幾個月剛掙的。
這工資水平似乎跟他這個總裁大秘書的身份不相配，要知道公司上上下下，上至段勇平，馬昀，別列佐夫斯基等總經理，下至一般工人的工資都漲了不少，就他的工資沒漲，跟去年一模一樣。
但他也沒怎么在意，除了早些時候，跟劉向陽，李啟明，馬昀較勁的時候，他在意過工資多少之外，他后來就沒在意過了。
因為他知道，九爺給他的這錢，就是個零花錢，等他什么結婚啊，或者遇到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需要錢的時候，九爺絕對不會吝嗇的，他又何必去爭這些。
再說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他的本事，現在能一個月拿一萬塊錢，這是九爺看得起他，要知道前兩年，他一個月一百塊都找掙不到，他知足了。
并且要知道，他這錢可都是一分不花的純落自己兜里，衣食住行什么的，九爺都包了，他就是想花錢都沒地方花去。
想到這，吳茂才突然有些得意，他現在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明白了，心里跟明鏡似的，透透的。
看著吳茂才嘴角溢出來的傻笑，方辰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最近也不知道吳茂才是從那染上的破毛病，動不動就傻笑，他有時候都奇怪，吳茂才在心里整天想點什么美事？
“九爺，您吱聲啊，這油田您去不去？”
從臆想中清醒過來，見方辰仍舊不說話，吳茂才有點急了。
慧明瞟了吳茂才一眼，“二福，你讓老板怎么吱聲？是不是這樣？”
說著，慧明露出幾顆牙齒，“吱！”
眾人頓時楞了一下，然后轟然笑了起來，整個頭等艙充滿了歡快的氣氛，方辰更是笑的眼淚的要出來了，這吱聲，他是服氣的。
吳茂才如同石化了一般，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快被慧明氣死了。
就剩下一堆老外一臉懵逼的看著方辰等人，不知道方辰他們在笑什么，真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不過到沒人站起來，制止方辰等人。
開什么玩笑，他們只是聽不懂華夏語，不代表他們是瞎子和傻子，這種帶著保鏢，甚至能為保鏢提供頭等艙的大富豪，豈是他們惹得起的。
“九爺，您就看著慧明這禿驢欺負我啊，而且您這油田，您究竟去看不看？”
看著方辰樂不可支的模樣，吳茂才一臉幽怨的說道。
“不去！”
方辰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
在油田沒有出油之前，他是不打算去油田，跟李小華見面的。
當他不知道，李小華打這個電話是什么意思？
李小華打電話給他，其實就一個目的，想要錢。
聽柳元俊給他匯報，現在油田遲遲不出油，李小華那邊資金壓力有點大，已經有點頂不住的意思了。
要知道，偌大一個探井隊，再加上李小華的公司在馬來西亞有著將近三百多位員工，這么多人每天人吃馬嚼的，可不是一筆小錢，而且還有一件事是要知道的，方辰派過來的財務人員，也是要李小華發工資的，畢竟這些財務人員說起來，現在可是李小華馬來西亞公司的人，只不過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罷了。
再加上，李小華名下其他那三十多家公司，可也是要運轉的，并且一些從銀行借貸的貸款陸陸續續都有到期的。
可以說，李小華抽調的這六個億，已經嚴重影響了他名下企業的運轉，畢竟地主家也沒有余糧，越是大企業家，這借債就越多，流動資金就越緊張。
像方辰這樣，賬目上躺著幾十個億沒地方花的，簡直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在這種情況下，方辰怎么可能過去自投羅網。
倒不是說他怕了李小華什么的，只是說他懶得費那個口舌跟李小華糾纏罷了。
反正油田這事，他就抱定一個主意，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出油不拿錢，畢竟這錢如果拿了，萬一不出油，那就是他掉進去了，錢不錢的還是小事，關鍵是他這面子丟不起，甚至還會成為他一生不多的滑鐵盧。
見方辰意志堅定，甚至已經露出他在煩人，就踢他的意思，吳茂才只得悻悻的坐了回去，他的油田夢大概今天是實現不了了。
看著吳茂才一幅垂頭喪氣的模樣，慧明嘴角微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吳茂才這個明鏡估計還沒他這光頭能看得清。
下了飛機之后，吳茂才掂了掂手中的大哥大，發現真打不出去電話后，抱怨道：“這下可好，真成板磚了。”
聞言，方辰輕笑了一聲，馬來西亞和國內的移動通信網絡制式都不一樣，能打出去那才叫做見鬼了。
眾所周知，國內的移動、聯通、電信這幾家公司對手機的移動通信制式的支持是不同的。
而在現在，也就是1G時代，移動通信制式顯然更加的混亂，NMT應用于Nordic國家、其中包括國內，東歐以及俄羅斯。
其它還包括美國的AMPS，英國的TACS以及東倭的JTAGS，德國的CNetz，法國的Radi2000和意大利的RTMI等等。
甚至就連固定電話用的交換機，都是七個國家八種制式，雖然勉強有協議支持，但是通話質量就很成一個問題了。
這些移動通信制式之間想要通話，也同樣是如此，先需要各自的移動通信制式有互通協議才行，而顯然國內和馬來西亞之間的移動通信制式并沒有互通協議，然后才是移動通信網自動跟蹤移動臺，向處在任何位置的移動臺提供服務，也就是俗稱的漫游。
其中還分為自動漫游，和人工手動漫游。
不過有意思的是，國內首先在嶺南實現的自動漫游，然后才在嶺南和申城實現的人工手動漫游。
過了一會，方辰拿著手中‘小巧玲瓏’的摩托羅拉MicroTAC手機，心中感嘆莫名，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堂堂一個通信高級工程師，名下還有一家通信設備企業和電子產品制造企業，竟然足足用了兩年的大哥大，他自己也是醉了。
這是吳茂才剛才跑到機場一處專門賣手機和手機卡的地方，給他買過來的。
MicroTAC雖說差不多半斤多重，跟后世手機比起來自然是不夠看，但跟動輒兩斤多重的大哥大比起來，著實精致小巧的太多太多了，已經頗具后世功能機的雛形，甚至可以說是翻蓋機的鼻祖了。
而吳茂才表現的比方辰還要激動。
要知道，方辰也就是平時接打電話的時候，用一下大哥大而已，平日里這大哥大可都是在他的包里掂著的，而且他包里的大哥大還不止一部，整天上班都跟帶著一兜子的板磚，要跟誰火并似的。
剛才看到這手機，方辰是差點眼淚流下來，而他可是真留下了眼淚，更是一口氣買下來三部這種手機。
吳茂才把電話首先打給了國內，給段勇平他們報了聲平安，然后又撥通了黃一和的電話，通報了一下。
不過，吳茂才這邊剛說了幾句話才，就扭頭向方辰問道：“九爺，老黃說想來接您，您是什么意思？”
方辰果決的擺了擺手，“不用，之前不是給他說了不用他過來。”
他上飛機之前，黃一和就打電話說想來接他，但是被他拒絕了。
既然公司的管理已經向規范化和制度化前進，那么這些無意義的迎來送往，就應該杜絕才對。
黃一禾他們作為公司的高管，應該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興師動眾的來接他這個老板。
公司這風氣全部都是讓段勇平，別列佐夫斯基這幾個總經理給帶壞了，他去哪就接到哪。
這機場跟市區的距離都不算近，尤其是小霸王這邊，香山還沒有機場，每次段勇平接他，都需要跑到羊城，往返三百來公里，而且還樂此不疲。
不過，段勇平他們來接吧，他還勉強能理解，畢竟段勇平他們的的確確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向他匯報，需要他給拿主意。
而黃一禾他們這些副總經理這一級的人，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聽取他們的工作匯報，拿主意，這是段勇平，別列佐夫斯基他們的職責，不是他方辰的責任。
聽起來似乎有點矛盾，公司都是他方辰，錢也都是給他賺的，他自然應該有責任聽取黃一禾他們的工作匯報，給他們拿主意。
但實際上，方辰并不打算插手，既然公司交給段勇平他們幾個人負責了，那他就應該放權，他應該相信段勇平比他更了解下面分公司的實際情況。
他最近總說什么把權利交給能聽見炮火的人，但實際上卻是什么都想插一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他這次來，就是給大家加油鼓勁，認認真真的走一遍過場而已，并不打算發表什么意見。
突然這個時候，吳茂才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方辰眉頭微皺，“不是說了，不讓他們過來嗎？”
可誰知道吳茂才一臉驚恐的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號碼說道：“這電話號碼不是老黃的，也不是國內的。”
聽了這話，方辰楞了一下，這電話卡剛剛才辦理好，除了黃一和和國內，還能有誰知道這個電話號碼，主動給他打電話。
不過下一瞬，吳茂才忽然又說道：“這電話號碼，看著似乎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的樣子。”
方辰腦中靈光一閃，然后嘴角微微一撇，輕笑道：“接吧，熟人，這李總倒也是神通廣大，竟然連我剛辦的電話號碼都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