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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二章 1993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有點晚

  聽起來,他的擔憂有些可笑,但段勇平就是這么想的。

  作為擎天的所有者,這五萬擎天員工的精神及實際雙重支柱。

  甚至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方辰在,那圍繞在擎天周圍這大大小小數千家企業,以及企業的數十萬員工和他們背后上百萬的家庭,絕對不會像現在過的這么好。

  方辰的婚禮,理應獲得大家的熱烈祝福。

  可他就錯些意思,他絕不認為他的功勞和地位,能有什么跟方辰比肩的地方。

  正是因為這種種擔憂,才使得他不愿意大操大辦。

  方辰眉頭微蹙,仔細的思慮起來。

  他雖然覺得段勇平這些問題,并不能稱之為問題,但段勇平已經表露出這樣強烈的擔憂,那這自然而然就成了問題。

  過了數十息,方辰抬起頭看著段勇平,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還是應該大操大辦……”

  方辰這話還沒有說完,段勇平頓時有些急了,正欲打斷方辰的話,但卻被方辰堅定的攔了下來。

  “你聽我說,首先你簡簡單單辦婚禮的想法,對于李萌來說就是不公平的,再者,你的婚禮并不僅僅只是你的事情,而是整個擎天的事情,怎么處理,你不可能完全做的了主的,我相信這個你也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問我。”

  段勇平無可奈何的看了方辰一眼,什么叫做歪理邪說,巧言善辯,他算是見識了。

  這事,他的確不能全然自己做主,要不然的話,他也的確不會現在問方辰,但應該還沒淪落到連說話的份都沒吧。

  方辰這顯然是打算剝奪他在自己婚禮的決定權。

  “先別急!”

  見段勇平又蠢蠢欲動了,方辰白了段勇平一眼,用眼神制止了段勇平的騷動。

  “雖然我不認同你所焦慮的這些理由,但你既然焦慮了,那這就成為了一件值得焦慮的事情,需要認真對待。”

  段勇平頓時絕倒。

  他發現方辰最近是不是哲學書看多了,說的凈是一些難以理解的車輪話。

  方辰之前所說的,“我知道老段你一撅屁股就拉什么屎,你也知道我知道你一撅屁股就拉什么屎。”

  以及剛才那一堆,搞不清意思的焦慮,簡直就跟哲學書上,那些“思想思想的思想是反思的思想”,之類的話有異曲同工之處。

  “所以說,我也退一步,考慮到你的確是新官上任,而且來回折騰別列佐夫斯基他們也的確不好,我決定把你的婚禮推遲到明年一月十號以后,咱把你的婚禮和年會一起給辦了,熱鬧就熱鬧這么一次得了,也不麻煩,反正別列佐夫斯基他們年會的時候,肯定是要回來的,也算不得你麻煩他們。”

  “至于說,收禮這部分,該收多少收多少,擎天的二當家結婚,收筆錢那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方辰說道。

  段勇平頓時無言以對,他突然不知道,方辰這是在意他的婚禮,還是不在意他的婚禮了。

  說在意吧,結果卻隨意安排,讓他在一月十號以后,隨隨便便挑個日子就得,以為這是過家家呢?

  不說找半仙給算個好日子吧,但拿著老皇歷翻個黃道吉日卻是要的。

  但說不在意吧,卻要把公司年會改成他的婚禮,而且顯然年會開完了,公司自然是要放假的。

  明年是一月二十二號過年,如果說他挑日子,挑到了十號,那整個擎天可就要從十號開始放假了,那這經濟損失恐怕就是個無可估量的損失了。

  所以說,他對方辰的決定,現在就一個觀點,那就是瞎胡鬧。

  說真的,他的婚禮和年會一起辦,這事他也想過,但仔細想了想,代價太大了,這才只能作罷。

  方辰嘴角一撇,一臉笑意的看著滿臉掙扎的段勇平。

  說實話,他覺得一月十號到二十號之前,應該還算是個合適的日子,挑一下應該,大概,或許,可能還是能挑出來好日子吧。

  其實,這個日子也算是他的無奈之舉。

  沒辦法,明年過年有些早,一月二十二號就過年了,那留給段勇平的時間自然就不太多了。

  而且,他在一月二十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飛往美國,參加克林頓的總統就職典禮。

  最近這段時間,克林頓雖然稱不上什么勢如破竹吧,但也算是穩扎穩打,步步緊逼,聲勢越來越大。

  甚至每次集會演講的時候,都會引起臺下劇烈的反響,歡呼聲如雷鳴一般。

  說實話,就連美國人也厭倦了這喋喋不休的戰爭。

  雖說戰爭給美利堅帶來一個又一個的榮耀,但高居不下的失業率,也越來越癟的錢包,使得他們更在意經濟方面。

  希望早一日能過上更加富裕的生活,而不是跑到一個絕大多數美國人,在地圖上都指不出來的國家,興風作浪,花掉巨額的軍費。

  所以,克林頓專注于經濟發展的施政綱領,一下就抓住了眾人的眼球。

  方辰最近看了看一些美國的總統民調,按照這個趨勢漲下去的話,克林頓不但板上釘釘,鬧不好票數比前世還要多一些。

  畢竟,前世克林頓大概是沒有像現在這樣,獲得充裕資金的支持。

  可以說,他和比爾蓋茨的各一千萬,給予了克林頓極大的幫助。

  大家都清楚,美國的選票是由政治獻金決定的,誰拿到的錢多,就有更多的資金來投入宣傳中,誰的聲量就大,就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施政綱領,從而獲得競選勝利。

  選民們,更傾向于投自己熟悉的人。

  “我覺得這并不合適,尤其是收錢這事,聽您這語氣,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打劫呢。”段勇平無可奈何的說道。

  “打劫就打劫唄,擎天也沒少給他們錢,讓他們還回來一些,應該問題不大吧。”方辰眨巴眨巴眼睛,笑著說道。

  “打劫成千萬富翁啊?您就不怕我拿著這幾千萬,直接退休,逍遙自在去了?”段勇平頓時哭笑不得道。

  依照擎天這些供應商的實力,平均每家送禮過萬,那簡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說真的,有這幾千萬,他似乎也犯不著再上班了吧?

  結個婚,順帶還解決掉下半生的生計問題,提前實現財務自由,這算怎么一回事?

  而且這靠收禮成為千萬富翁,聽起來名頭也不好聽啊。

  段勇平的心中著實一陣凌亂,宛如萬馬奔騰一般。

  方辰瞥了段勇平一眼,不屑的說道:“看你這眼皮子淺的,幾千萬就給收買了,這點錢才哪跟哪。”

  “關鍵是,靠著收禮,收成千萬富翁,這名頭也不好聽啊。”段勇平垂死掙扎道。

  “行了,絕對不會讓你先靠收禮成為大富翁的,這個你放心好了。”方辰揮了揮手,渾不在意的說道。

  段勇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方辰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斷道:“別跟我磨磨唧唧的,就這么定了。”

  說完這話,方辰直接扭頭就回屋了。

  他真鬧不明白了,就這點破事,有什么好說的。

  聽著方辰刺耳的關門聲,段勇平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他已經習慣了。

  而且就如同方辰認同他的焦慮是焦慮一下,他也知道,即便這個決定再怎么荒誕,只要方辰決定了,那這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

  就連他的丈母娘,也不會反駁方辰的話。

  壬申年,臘月二十。

  1993年的第一場雪,大概來的比往常的確是要比平常晚一些。

  按照方辰的記憶,現在的燕京,還并不是那個被氣候變暖籠罩著的燕京,通常的話,在十二月份,燕京的第一場雪就要下來了。

  方辰抱著蘇妍,輕輕的靠在暖氣包上,并且不停的移動著身軀。

  但即便如此,還是時不時被燙的齜牙咧嘴。

  沒辦法,暖氣包的威力實在是太強了。

  蘇妍嘴角一翹,無情的嘲笑方辰幾聲,要她說,方辰就是該。

  這屋里面明明暖和的很,卻為什么又要靠著暖氣包上,自己給自己找燙受。

  也不知道是透過面前的鏡子,看到蘇妍臉上的譏諷,還是被暖氣包給燙的,方辰老臉一紅,振振有詞道:“別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我給你當肉墊子,你能享受到這么合宜的溫度嗎?”

  “要我說,你就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暖氣,所以才對暖氣包這么具有執念。”蘇妍毫不客氣的說道。

  一語中的,被蘇妍揭開自己那點小心思,方辰不由干笑了兩聲。

  的確如此。

  誰又能想象,作為北方城市的洛州,其實暖氣片的普及率并不高,甚至除了廠里的大暖氣管子之外,他就沒再幾個家屬院見過暖氣片這東西,至于說學校嗎,更是沒有。

  就仿佛北方暖氣片的傳說,這個令諸多南方小朋友羨慕嫉妒恨的存在,在洛州這一塊,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弄得洛州跟南北方分界線一般,而且還是偏南方的。

  可洛州距離秦嶺淮河明明還有好幾百公里呢。

  以至于,方辰一直覺得最抗凍的就是他這樣的洛州人了。

  道理很簡單,洛州以北的城市,基本上都有暖氣,也就是俗稱的裝備好。

  而洛州以南的城市,溫度卻比洛州要高。

  也就是說,洛州作為北方城市,本來應該有的裝備,卻被剝奪了,只能無情的裸.奔在北方的冰天雪地中。

  他記得,在前世,他們小區是到了2016年才集體裝了暖氣,跟尋常北方人從小到大就生活在暖氣片的包圍中,迥然不同。

  方辰一直認為,論起絕對溫度,北方自然比南方冷得多。

  為什么在前世,互聯網上,南方的小朋友一直對于北方人在屋里穿著短袖吃冰棍的冬天艷羨,其實就是因為暖氣片,雙層玻璃這樣的神器存在。

  在外面活動個一二十分鐘,就跑到熱乎乎的屋子里了,北方人對于寒冷自然就淡定多了。

  哪像南方,外面是冷的,屋子里,被窩也是冷的,給人的感官自然就不好了。

  但更不好的,就是洛州這樣沒有暖氣的北方城市了,一到冬天,常年溫度3℃到5℃,屋里的盆中如果打的有水,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通常都結成了厚厚的冰塊。

  而方辰對于暖氣片的執念,被燙的都已經齜牙咧嘴,還不愿意離開,則是從小在方愛國同志辦公室養成的。

  畢竟,那時候也就是趁著方愛國同志晚上值班,才能靠著暖氣片,美美的睡下,自然不愿意離開了。

  瞥了方辰一眼,蘇妍又繼續投入到自己的畫畫大業中去了,眼睛專注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鏡子。

  嗯,沒錯。

  她畫中的人物,以及人物的姿態就是她和方辰,以及方辰抱著她。

  對了,還有一只貓。

  自從她開始畫畫,方辰和她擺好這個姿勢以后,萌萌就一下跳到了方辰的腦袋上,蓬松的大尾巴得意的掃動著,就如同一個大掃把般。

  經過這一年的飼養,萌萌已然不是那個只有巴掌大小,意外落到墻壁中,只能可憐巴巴,嚶嚶叫著的小奶貓了。

  畢竟方辰這里伙食好,各種各樣的貓糧,魚罐頭都是可著它吃,每天吳茂才喂完之后,方辰和蘇妍還會時不時的喂點零嘴給它吃。

  所以,萌萌簡直跟吹了個氣球似的,迎風見長。

  現在已經足足有八斤多重,這壓方辰沒壓一會,方辰就有種脖子要酸了的感覺。

  而且方辰覺得,照這個樣子再喂下去,萌萌真有可能長到二十斤重去。

  不過說真的,連他最近都覺得自己胖了。

  自從擎天成立典禮結束之后,他基本上就處于一種游手好閑,沒有事做的地步。

  畢竟1992年,該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得完了,沒什么事情值得他親手去做。

  而且本來吧,別列佐夫斯基,馬昀他們還沒事見天的,鉆著空子要跟他請示匯報,現在隨著擎天成立,段勇平成為總裁,從他手中接過一部分的權限。

  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又或者只是公司經營中的一些瑣碎事,他們都直接給段勇平匯報了,所以反倒是他變的整日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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