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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八章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沒想到邵義夫竟然給他這么高的評價。

  方辰趕忙謙虛的說道:“邵董這是折煞小子了,我這點成就跟邵董您相比,著實不算什么,不論您為華夏電影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還是資助國內學子,助其學成報國的拳拳之心,慈善之心都是我萬分敬仰的。”

  “而且您那一句,國家振興靠人才,人才培養靠教育,培養人才是民族根本利益的要求,我至今記憶猶新,甚至連創辦的擎天慈善基金會,為什么會大量資助學生,跟您這句話也有莫大的關系。”

  說實在話,香江這些富豪有一個算一個,邵義夫不是最有錢的,但卻是方辰最為敬佩的。

  再者,別的不說,就沖著邵義夫能第一個趕來赴宴,以及對他這樣親熱贊許的態度,方辰都要做出這樣的回應。

  也算是君投之桃李,我報之瓊瑤了。

  見方辰能有這樣的表態,而且連他說的話也記得,甚至還說自己創辦的慈善基金會跟他這句話也有關系,邵義夫不由面色微動,眼中還閃過一絲莫名之色,看向方辰的眼神不由親熱了許多。

  如果是平常人,他自然不會這么在意,但說這話的畢竟是方辰,這位在中美俄三國都擁有莫大影響力,身價百億美元的大富豪,可以說方辰的商業才能是他見過之人,最為出色的,其發家史比他電影中拍攝的商業大亨們還要玄奇三分。

  然而最重要的是,方辰太年輕了,現在方辰還不到二十歲,就做出了這樣宏偉的成就,誰知道方辰以后會成為什么樣,哪怕問鼎世界首富,他都不奇怪。

  擁有這樣身份地位的人自然沒有撒謊的必要,而且如果方辰真因為他而刻意撒謊,那豈不是在證明他的面子更大。

  所以說方辰值得他親熱交好,要不然他也不會第一個趕過來。

  當然了,他年齡大了,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也沒什么能求到方辰的地方,反而是現在方辰有求于他,但是他畢竟有子孫在,有事業在,跟方辰討得三分香火情之后,子孫后代求到方辰頭,也不至于那么尷尬。

  “方董這話說的,著實令我汗顏,如果不嫌棄的話,方董就不要叫什么邵董了,叫我六叔就行。”邵義夫笑著說道。

  “那六叔您也別叫我方董了,叫我方辰,或者小辰都行,我家里的爺爺,父母都這么叫我。”方辰也笑著說道。

  邵義夫又深深的看了方辰一眼,然后說道:“小辰就不必了,我直呼其名,喊你方辰得了。”

  雖然方辰的年齡比他孫子都還要小不少,但方辰的身價地位在這里擺著,他再怎么托大,也不能喊這個‘小’字。

  甚至他還有心想讓家里的孫子輩,叫方辰一聲叔叔,把這通家之好給坐實了。

  邵義夫話音剛落,沒給方辰開口的機會,嘴角突然扯出一絲自嘲之意,開口說道:“其實我六十多歲,年輕的時候還并不熱衷于慈善,反而是香江出名的吝嗇鬼,那時候我整日里開著一輛勞斯萊斯路過一家養老院的門口,那家養老院的老人看我開著豪車,就向我寫信求助,結果我只給了人家五百塊港幣,氣的老人把這五百塊錢還給我退了回來,大家知道之后,還嘲笑了我好久。”

  說到這里,邵義夫不但沒有尷尬,反而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之意,坦然的繼續說道:“當時,我看到這五百塊錢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很生氣,覺得老人太過分是在向我逼捐,我掙錢的確多,但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我一點點掙出來的,五十年前,我們邵家衰敗,又有誰資助過我們?我十八歲跟著三哥下南洋,扛著放映機一場場放電影,風餐露宿的時候,又有誰可憐過我?”

  “我是什么時候變的?是我三哥的死。”

  “十年前,我三哥中風陷入昏迷,只能靠藥物維持生命。而因為我邵家的傳統,三哥在新加坡對底下的員工也很吝嗇,更是很少投身于公益,在當地的口碑并不好,所以中風昏迷之后,同情者少,譏諷者多,更甚者還有拍手稱快的。”

  “這個時候,我才醒悟過來,知道什么叫做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留在身后的名聲卻不會隨著棺材一齊離開人世,我不想步三哥的后塵,所以這才在三哥去世后的兩個月后,以我們邵氏家族基金會的名義捐出去了一億多港幣。”

  “而你在十六七歲就能領悟這層道理,創建慈善基金會來幫助大家,著實勝我太多,我也為你感到由衷的高興。”邵義夫目不轉睛的看著方辰,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他看過一些關于方辰慈善基金會的資料,知道方辰的慈善基金會并不是那種作秀的基金會,是真心實意的,每年都是會拿出千萬的真金白銀來資助學生,尤其是去年更是宣布將資助學生的善款增加到億元,這筆錢別說在內地了,就是在香江,在美國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即便是號稱世界最熱愛慈善,每年人均慈善捐款最多的香江,也鮮有富豪這樣捐贈,這也是他為什么這么喜歡方辰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也有刺痛他的地方。

  那就是方辰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明白了他六七十歲才明白道理,這著實讓他有種一把年紀活到狗身的感覺。

  不過,他還好,更悲哀的是這個時代青年才俊,他們必然是要跟方辰這樣的人放在一起比較的,但有方辰在,哪還有他們發光的機會。

  “六叔,您為華夏兒女所做的一切,全體華夏兒女都會銘記在心,刻骨不忘的,您的銅像將在內陸各地建立,您將活在全體華夏兒女的心中。”方辰言真意切,無比誠懇的說道。

  邵義夫的吝嗇,他自然知道,就因為區區八千美元,痛失李小龍這么一位國際巨星。

  甚至自己的大對手,嘉禾公司的創始人,鄒文懷也是邵義夫的手下,跟隨了邵義夫十來年,就是因為邵義夫不肯給他邵氏公司的股份,這才另起爐灶,可以說邵義夫放走了一個干將不說,還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

  哪怕扭轉思想,在內地大做特做慈善的時候,邵義夫對于自己TVB的員工還是一如既往的吝嗇,有不少知名的TVB演員,在中老年時窮困潦倒跟邵義夫這種做法有莫大的關系。

  不過,方辰依舊認為邵義夫對于華夏民族極為有益的人,這一點從邵義夫去世后,后世各地學校為邵義夫豎立銅像這一點,就可以很好的證明了。

  聽了方辰的話,邵義夫似乎愣住了,并且不知道怎么了,眼眶驟然泛起了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邵義夫這才緩過神來,但依舊情緒難平的對著方辰說道:“什么立銅像不立銅像,這個我就不想了,我就是想為這個民族,這個國家,為學生們孩子們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我兜里的錢就算是再多,就我這八十好幾的歲數,又能花多少?還不如花給孩子們。”

  “另外,就是不想讓我自己落得跟我三哥一個下場,死的時候,還有人拍手叫好。”

  也不知道是想到他三哥邵山客死時的情形,還是不想自己也落得那個下場,邵義夫的聲調漸漸有些沉重的意味。

  見狀,方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沉默了起來。

  過了數十息,邵義夫對著郭鶴念和方辰說道:“這突然想起了我三哥,有些失態了,鶴念和方辰你二位見諒,我年齡大了,就先回去休息去了。”

  方辰和郭鶴念自然連連點頭,甚至方辰還要扶邵義夫回去,但是卻被拒絕了,讓方辰在這里好好迎客,并且說話的語氣姿態,顯然跟方辰的關系已經比較親密了。

  看著邵義夫被郭孔城攙扶下去的背影,郭鶴念不由長嘆一口氣,開口說道:“畢竟是將近九十歲的老人了,再加今天有些傷了神,義夫兄的身體明顯不如往日了。”

  方辰默默點點頭,然后又寬慰道:“別說將近九十還能有六叔這樣的身子骨,我能活到這個歲數就滿足了。”

  可誰知道,郭鶴念竟然搖了搖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方辰,語氣堅定的說道:“你我都是華人,華人的崛起,重回漢唐盛世,站立在世界之巔那一天,我和義夫兄大概是看不到了,但你一定要看到,然后給我和義夫兄燒點紙來告訴我們。”

  看著郭鶴念激動的神情,以及眼眶中泛起的波光,方辰環視四周,目光在深水灣一一掃過,然后扭頭笑著對郭鶴念說道:“我覺得您可以看到,因為這一天并不遠,到時候您仍舊可以驕傲的給兒孫們說,華人的崛起,華夏的崛起有您的一份,有南洋華人的一份,有大馬華人的一份。”

  在海外諸多華人中,南洋華人是極為特殊的一群,而馬來華人更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群,也是最自強,最親近和認同華夏大陸的。

  光緒年就有馬來商人為朝廷捐款80萬兩白銀買軍艦,卻被朝廷挪去修了頤和園。《辛丑條約》簽訂后,馬來亞檳城的寺廟方丈還募款數萬銀元捐給朝廷以資“庚子賠款”,獲頒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御賜的匾額。

  國父黃崗巖起義死亡的七十二烈士,其中就有二十九人是南洋華人。

  在抗日戰爭中南洋800萬華僑的抗日救國統一組織“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在新加坡成立,積極以財力、物力、人力支援祖國抗戰。

  華夏淪陷,沿海港口盡被日軍侵占,偏居大西南的滇緬公路成為當時華夏唯一一條通向外界的國際交通運輸線,大量的外援物資,需要從這條“生命線”運入國內。

  滇緬公路自昆明起經下關抵緬甸的臘戍,全程1100多公里,路途坎坷,十分艱險。

  據史料記載,抗戰期間,由滇緬公路運入華夏的戰略物資為49萬噸,汽車1萬多輛,其中,油類20余萬噸,武器彈藥、通訊和交通器材,醫療器械等20余萬噸,棉紗、布匹等3萬噸。

  英國出版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史》中寫道:自戰爭開始“英美供華物資都在仰光這個港口入口,經滇緬公路運往華夏”。

  西方的報紙形象地把滇緬公路稱為“華夏最后一條陸路輸血線”。

  抗戰結束后,3000余名南僑機工中,有1000多人殉國,從此長眠在滇緬公路。

  在一處叫做猴子崖的險地,由于滾下坡的車子多了,便在山箐里出現廢鐵山,成為滇緬路的特殊“景觀”。

  而為什么說馬來華人又是南洋華人中最特殊的一群,是因為馬來西亞華人是唯一在世界在當地政府打壓下,保留華語小學,華語中學,以及三所中文大專,實行華文教育,并且辦有自己華文報刊的海外華人。

  這些馬來華人以各種宗教團體、宗親會、鄉親會、校友會、文化及慈善團體凝聚在一起,這些團體的和心靈的是馬來西亞中華大會堂總會和總商。

  見方辰能夠記得大馬華人對母國的貢獻,郭鶴念的心頓時放下了不少,他之所以這樣對方辰掏心掏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此事,大馬華人和大馬華人對母國的貢獻,需要有人記得,有人幫忙發聲。

  當然了,也不會只有方辰一個人為大馬華人發聲,方辰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邵義夫去休息了之后,之前已經介紹給方辰認識的,已經富了五代的,香江四大船王之一,曹文津來了。

  身價千億華夏幣,周大福就是他家的產業,并且還是亞視的主席,持有亞視百分之四十七股份的鄭宇彤來了。

  嘉禾電影的主.席,鄒文淮,麗新集團創辦人,亞洲電視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林白欣。

  香江電影圈響當當的新貴,拍出了《賭神》《逃學威龍》等香江大火的知名電影系列的向氏兄弟全部都來了。

  可以說,此時郭鶴念家聚集了香江影視圈所有的大佬,甚至可以說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能決定香江影視圈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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