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別列佐夫斯基又匯報些其他事情的進展。
在魯茨科伊的各種攻勢之下,他們這邊的電視臺,報紙也都已經開始展開了反擊,把魯茨科伊才是龐茲會的幕后支持者這一事實給爆了出來,甚至就連那些龐茲會主跟魯茨科伊之間的親戚朋友關系都給詳細的列了上去。
而且連魯茨科伊和索羅斯兩人的勾當,方辰也都給他們抖摟了出來,他要讓俄羅斯民眾好好看看,站在臺上大放厥詞的,究竟是人,還是狗?
可以說,這次是完全撕破臉了。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歸屬他這邊控制的電視臺和報社飛快的行動了起來,畢竟相應的文章,新聞報道都已經在很早之前就寫好,只是一直引而不發罷了。
這臨時增加個版面或者突發新聞,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后發制人,有個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現在真正關心龐茲會的人,都正忙著在大馬路上游行示威,鬧著要葉利欽給他們個交代,怎么可能有空來看新聞,看報紙。
這些新聞報道還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能發酵出屬于它的威力。
并且之前也說了,群體是不理智的,并且還具有相當大的慣性,想要讓他們剎車,甚至調轉槍口是件很難的事情,需要付出相當大的反作用力才行。
“另外丘拜斯,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那邊的人都已經動起來,和咱們的人一起把在街頭上用大喇叭宣傳龐茲會已經跑路,罪魁禍首就是葉利欽的那些宣傳車給全部截停,抓了起來。其中發生了一些小沖突,但魯茨科伊應該向他們交代過,不要反抗,所以只是有些人受傷了,并沒有人死亡。”別列佐夫斯基繼續匯報道。
方辰點了點頭,沒有死亡,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也算是預料之中,魯茨科伊的勢力主要集中在議會和軍方,然后其又通過議會,任命了一些他的人,到各個關鍵部門和州市任職,其中力量最強最重要的就是內務部,俄羅斯銀行,以及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首府,俄羅斯第三大城市葉卡捷琳堡這些。
而雖然名義上,俄羅斯警.察都歸內務部統帥,但是實際上警.察的任命,調用還是屬于各市的市長,畢竟給這些警.察發工資的人是各市市長,而不是內務部。
并且內務部也不能決定某個州,某個市警.局局長的升遷。
這就是俄羅斯現行政治體制的怪異之處,雖然施行的資本主義,號稱民主制度,但是除了總統是選舉之外,其余各州市,加盟國的州長,市長都是由總統來任命。
但是到了州長,市長下屬的各政府機關,聯邦的這些部級單位,比如說內務部,衛生部反而對州市一級政府機關,只有監督和指導的權利,而沒有人事權和財權。
所以說各市的政府機關還是要聽各市的市長,而顯然俄羅斯大部分州長,市長都聽命于葉利欽,畢竟他掌握著這些州長,市長的任命權,所以早在俄羅斯成立的時候,他就將這些位置換成了他的自己人。
再者,葉利欽的手中還握著克格勃這樣的大殺器。
如果再加上,現在俄羅斯政府中真正掌握權力的卡丹尼科夫,素來被稱之為俄羅斯第三號人物的莫斯科市長,盧日科夫,以及方辰這個俄羅斯第一大富豪。
反而葉利欽明面上的力量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個中立派,比如現任第一副總.理,切爾諾梅爾金和俄羅斯第二大市,號稱北方首都的圣彼得堡市長,索布恰克等等。
索布恰克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提到他的兩個弟子,大家一定都知道。
弗拉基米爾同志和梅德韋杰夫這兩兄弟。
索布恰克是俄羅斯早期的民主政治家,也是俄羅斯憲法的起草人之一,丘拜斯就是在他的庇護下,才沒有在蘇維埃時期被克格勃給關進監獄里,要不然的話也就沒有他后世的這份風光了。
更別說將弗拉基米爾同志引進給葉利欽認識,最終成就一代大帝。
在俄羅斯成立之后,索布恰克成為圣彼得堡市長,執掌這個俄羅斯第二城市,北方首都。
弗拉基米爾同志,曾經這樣評價索布恰克,“他是我的親人和老師。他不僅啟蒙了我,而且將永遠是我做一個品行端正和信念堅定者的榜樣!”
可以說,索布恰克是俄羅斯為數不多,可以稱之為品行高潔的政治家。
“即便整個世界毀滅,真理仍舊會存在。”這句古老的羅馬諺語是其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只是有些無奈的是,作為俄羅斯少數真正覺醒民主意識,認同民主制度的政治家,索布恰克自然不可能跟葉利欽這樣的人共事下去,所以在俄羅斯成立沒多久,就跟葉利欽分道揚鑣了,甚至還成為了政敵。
但也不知道是該說,君子欺之以方,還是說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在爭取第二任圣彼得堡市長任期的時候,圣彼得堡充斥著索布恰克財產不計其數的謠傳,說那都是盤剝市民得來的不義之財。傳言索布恰克在奧地利銀行中存有六七百萬美元,在法國海邊和西班牙分別購買了一處別墅和一棟樓。
所以,理所當然的,索布恰克輸掉了。
在混亂的,寡頭掌握政治,被金錢充斥著的俄羅斯,容不下這樣的政治家。
可以說索布恰克這樣的人,對于大寡頭們,切爾諾梅爾金,甚至丘拜斯,以及其他趴在俄羅斯身上吸血的人來說,都是一個需要處之而后快的阻礙。
除此之外,俄羅斯就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勢力了。
不過,一想到切爾諾梅爾金,方辰的神情驟然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雖然從情報上來看,切爾諾梅爾金是已經倒向了魯茨科伊。
但是就在這幾十天內,切爾諾梅爾金并沒有表現出,跟走的魯茨科伊太近的意思,只是在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附和過魯茨科伊幾句而已。
想了一會,也想不通切爾諾梅爾金究竟站在那一邊,究竟是怎么想的,要做什么,方辰搖了搖頭,就把切爾諾梅爾金這個老狐貍給放到了一邊,畢竟現在切爾諾梅爾金也沒真正阻攔過他們什么。
但也不知道,切爾諾梅爾金會不會在暗中突然對著他們來一刀,方辰輕嘆了一口氣。
正是因為現在他們這邊的力量最大,而且俄羅斯絕大部分的州長,市長都是他們的人,所以想要將街面上那些魯茨科伊的宣傳車給抓起來,并不是一件什么難事,真正會鐵了心保他們的,也就那些在魯茨科伊手中掌控的州和市而已。
連中立的索布恰克都不會阻止。
根據他的了解,這位老兄恐怕是俄羅斯這么多市長中,對龐茲會最看不順眼的人。
所以說,那些宣傳車頂多只能存在于像葉卡捷琳堡這樣的地方,相信這個魯茨科伊自己也有心理準備。
“不過,咱們這邊一動手,魯茨科伊把他們那邊的宣傳車也都給收了起來。”別列佐夫斯基有些奇怪的說道。
“這有什么奇怪的。”方辰搖了搖頭,渾不在意的說道。
緊接著,他嘴角微翹,莫不譏諷的說道:“因為,這些宣傳車在葉卡捷琳堡這樣的地方沒用了,在這些地方,即便魯茨科伊不宣傳,那里的人們也不會把票投給葉利欽的。”
什么叫做鐵票倉,那就是無論自己這邊的人怎么作死,都不會改變的地方。
魯茨科伊作為土生土長的葉卡捷琳堡人,不但是葉卡捷琳堡最近二百年,地位最高的人,也是葉卡捷琳堡人的榮耀,而且葉卡捷琳堡上上下下的干部都讓魯茨科伊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而且魯茨科伊還借助自己作為副總統的權利,給予了葉卡捷琳堡不少政策之外的好處,可以說所有葉卡捷琳堡的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并且葉卡捷琳堡的人也很清楚,一旦讓葉利欽繼續執政,將魯茨科伊趕下去的話,那么之前,魯茨科伊給予他們的好處,絕對會被葉利欽一點點的廢除。
等那個時候,葉卡捷琳堡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說,他們死也不會把票投給葉利欽的。
而像這樣的鐵票倉,不管是葉利欽還是魯茨科伊其實都不會在意,一個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爭取不過來,一個知道自己怎么作死也跑不掉。
所以真正斗爭的焦點反而是那些兩邊勢力相差無幾的搖擺州。
“九爺,我現在覺得這民主制度真的挺蠢的。”吳茂才看著下面烏央烏央一片的人頭,突然說道。
“怎么個蠢法?”方辰有些好奇的問道。
民主制度是挺蠢的,但也不應該是吳茂才這樣的人能看出來的才對。
“您看看,他們鬧著要一人一票,把葉利欽給罷免了,并且還叫囂著這是他們的權利,但他們連真相是什么都知道,連導致他們生活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誰都不知道,那豈不就是錯殺好人的傻子嗎?”吳茂才振振有詞的說道。
聞言,方辰面色微微一變,看向吳茂才的眼神中蘊含了一絲絲的詫異。
似乎從方辰的眼中感受到了鼓勵的意思,吳茂才繼續說道:“甚至我覺得少數服從多數就是一個挺傻的事情,就以現在俄羅斯的制度來說,只要一邊的票數比一邊多1,甚至哪怕多1一個人,那大家就必須無條件的聽從多的那一邊的。”
“可問題是,這豈不還是等于由少數人做決定嗎,這1的人偏向那邊,那邊就可以獲勝。而且那少數的49,他們的意見真的一點都不用在意嗎?他們不是俄羅斯人嗎?那豈不是說51的人想讓49的人變成他們的奴隸,也都可以了?”
聽著聽著,方辰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吳茂才這話雖然不對,但的確是指出了民主制度的最大弊端,就如前世美國為什么會動不動爆發黑人的各種抗議,但卻依舊毫無卵用,該被槍殺還是要被槍殺的原因。
這也是為什么特不靠譜并不在意這些黑人抗議的原因,甚至巴不得這些黑人抗議原因,黑人越抗議,那么占多數的白人就會越支持他。
無論誰想當上總統,只需要爭取那個所謂的大多數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人,不過是一介草芥罷了。
而這樣的毫不在意,則會造成巨大的種族割裂,并且這樣的割裂也是那些資本家有意而為之的。
畢竟這樣的話,他們只用操控極少數的人,1的人,就可以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又看了吳茂才一眼,方辰輕嘆一聲,只得說道:“二福,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但這個問題太大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而且這時候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說完這話,方辰扭頭又看向了別列佐夫斯基,問道:“現在那幫龐茲會主已經控制住了嗎?名單都已經拿到了嗎?”
“名單都已經拿到了,絕大部分的龐茲會都沒有銷毀名單,而且剛才不還跟您說了,還有些龐茲會正常營業呢,就是索羅斯名下的龐茲會把名單都給銷毀了,不過無所謂,早在昨天下午我們就已經拿到了最新的名單。”別列佐夫斯基有些得意的笑道。
索羅斯自以為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中,一切都機密的很,但在他的眼中,簡直就是個能鉆老鼠的籬笆,他想要什么就能拿到什么。
每天下午,他就能拿到一份索羅斯龐茲會的最新名單。
“但人還沒有完全控制住,在家里和在機場的,都已經被摁住了,但是有一些前天就已經飛到了國外,這我們就有些鞭長莫及了。”別列佐夫斯基有些遺憾的說道。
跑的那些都是魯茨科伊的親戚朋友們,他們可不會留在俄羅斯做炮灰,而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混蛋做飛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