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
梅蘇特·洛克菲勒還是忍不住,緩緩開口道:“方先生,我相信你也清楚,再把索羅斯繼續關下去,其實對于你來說,除了能夠出口氣之外,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所以說,我覺得還不如我給你一份補償,來贖回索羅斯的自由,并且你也將獲得洛克菲勒家族和猶太一族的友誼。”
見梅蘇特·洛克菲勒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方辰覺得再端架子,似乎也沒什么意思了,輕笑了一聲,說道:“梅蘇特先生,你打算給我以及俄羅斯人民什么樣的補償?”
他其實內心深處,一直都很清楚,他是不可能一直將索羅斯關著的。
畢竟對于美國,對于猶太一族,索羅斯還是挺有用處的,而前兩者也不可能徹底將索羅斯舍棄。
哪怕是處于面子上的考量,都不可能。
那就等于,其實他關著索羅斯,就跟手上握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沒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說,還不如換一筆好處。
而且,他相信,以索羅斯的重要性,他是能把索羅斯給賣個好價錢的。
不過,賣歸賣,賣索羅斯這事,只能美國或者猶太一族的來找他,他不能找美國和猶太一族。
且不說什么,上趕著不是買賣。
就說他主動去找美國或者猶太一族,弄不好人家還會以為他怕了他們,他不但什么補償都收不回來,甚至鬧不好還要倒賠給猶太一族一筆。
這種既掉價,又虧本的買賣,他怎么可能做。
聽完方辰這話,梅蘇特·洛克菲勒不由眉頭一皺,覺得有些棘手。
沒辦法,誰讓方辰這獅子口開的太大了,居然還要他們補償俄羅斯人的損失。
方辰一個人的補償好滿足,哪怕方辰現在要什么金山銀山,他也能想辦法給方辰搬過來。
但補償這俄羅斯人,就有些不太容易了。
往大了說,俄羅斯有將近一點五億人呢,這要是讓這一點五億人都滿意,別說一座金山銀山,恐怕就是一百座金山銀山,恐怕都難以辦到。
說個不好聽的,這么多錢,別說他們洛克菲勒家族要被搬空,整個猶太一族數百年積累的財富也將瞬間化為灰燼。
哪怕往小了說,也最起碼要補償一千多萬人。
誰讓索羅斯搞的這個憑單基金會,收了一千多萬人的憑單。
反正總而言之,補償方辰一個人可以,補償這一千多萬人,甚至一點五億人,休想。
如果他敢要答應的話,回去之后,家族里的那些人能把他給撕吃掉。
“方先生,我覺得讓你滿意就行了,至于那些所謂的俄羅斯人民,他們怎么想的,是否受到損失需要補償,我覺得并不重要,也不在意。”梅蘇特·洛克菲勒一臉冷漠,冷若冰霜的說道。
方辰笑著看了梅蘇特·洛克菲勒一眼。
他現在覺得有人說,猶太一族是天生的資本家,冷酷無情,這話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大概在梅蘇特·洛克菲勒等人的眼中,俄羅斯人即便受到了損失,那也是俄羅斯人貪婪和弱小的結果,是他們咎由自取。
梅蘇特·洛克菲勒還真是這么想到。
如果那些俄羅斯人不貪圖索羅斯許諾的超額收購價,又怎么會將憑單賣給索羅斯。
這群俄羅斯人難道就不會算算,動動腦子想想,他們手中的憑單能價值那么多錢嗎?
所以說,在他看來,這些俄羅斯人被索羅斯的龐氏騙局騙到,完全就是活該。
至于弱小,那就更好理解了。
說個不好聽話,如果不是方辰強出頭,將索羅斯給關了起來,索羅斯就算給這些俄羅斯人造成再大的損失,也依舊可以不付出一點代價的,拍拍屁股離開俄羅斯,繼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頂多就是會懊惱幾天,留幾張憑單作為紀念來作為日后的警醒。
但要知道,懊惱也只是在懊惱,自己是不是足夠心狠手辣,是不是哪方面做的不好,這才被方辰打敗的!
決然不會對這些因為他上當受騙,蒙受巨大損失的俄羅斯人,流下一滴眼淚。
“再者說了,那些俄羅斯的人損失,不是由方先生你補償給他們了嗎?所以說,我覺得,整個這件事中,唯一蒙受損失的人,其實就是方先生你。”
梅蘇特·洛克菲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后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覺得跟方先生你談一談,賠償的事情就足夠了。”
他剛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差點被方辰給帶到溝里面去了。
那一千多萬俄羅斯人雖說在索羅斯這里上當受騙了,但方辰已經把每人一百美元都給了他們。
既然方辰已經給過了,他憑什么還要再給那些俄羅斯人一份?
“原來我給過了啊?那這樣吧,你把我替索羅斯先生,給那些俄羅斯人的補償還給我就行了,只要把這錢給我,我想辦法疏通關系,放索羅斯先生離開。”方辰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
而且這表情,這動作,這語調,拿捏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方辰多么的夠意思,講義氣,就差拍著胸脯,將這事給擔保下來了。
緊接著,方辰笑呵呵的說道:“再說了,其實也沒多少錢,一共就十六億美元多一點,而且我這里還有詳細的明細表,其中包含每個人的姓名,年齡,家庭地址,以及什么時候將憑單交給索羅斯先生的基金會的。如果梅蘇特先生不相信的話,可以一個個去調查。”
聞言,梅蘇特·洛克菲勒頓時一陣氣絕,看向方辰的眼睛,整個眼圈都紅了起來。
氣人!
太氣人了!
方辰這簡直就是敲詐勒索。
憑什么,他要替索羅斯掏這十六億美元?
不對,哪怕是索羅斯,也沒道理要掏這十六億美元才對?
雖說,按照索羅斯的允諾,他的確是要給這些俄羅斯人十六億美元的。
但問題是,如果索羅斯真給了這十六億美元的話,那這些俄羅斯人是不是應該給索羅斯,相應的一千六百多萬張憑單?
然而現在這些憑單都落到了方辰的手中,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方辰要把這一千六百多萬張的憑單還給索羅斯?
可這可能嗎?
他就是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讓方辰現在吐出來一千六百多萬張憑單,是件壓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憑單都被方辰給換成油田和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的股份。
要讓方辰現在把俄羅斯三分之一石油儲備量,和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的30股份的擎天石油公司都給吐出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畢竟如果,方辰把這擎天石油公司經營好的話,這家公司能給方辰帶來數千億美元,甚至上萬億美元的收入。
這樣大一筆錢,方辰怎么可能舍棄?
而且他更知道,即便方辰愿意將擎天石油公司交給他們,他們也拿不住。
畢竟要知道,那片現在名為俄羅斯的土地,在三年前,還被叫做蘇維埃。
在他們猶太一族看來,蘇維埃的可惡之處并不比德國少多少。
這一點,從方辰的屬下,別列佐夫斯基身上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別列佐夫斯基是貨真價實的猶太人,但其卻不信猶太教,信東正教,對猶太一族也沒有什么感情。
這一點對于猶太人來說,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甚至大逆不道。
猶太人在外界漂泊了數千年,為什么現在還能建國,還有民族留存,就是因為猶太人不管到了那里,都信仰猶太教,對自己猶太一族的身份認同,高于對所在國家的認同。
換句話說,他們先是猶太人,然后才是美國人,英國人,俄羅斯人。
然而這就導致了,在蘇維埃時期,猶太一族在蘇維埃并沒有任何力量可言,甚至連觸角都難以伸到蘇維埃去。
也就是這幾年,蘇維埃解體了,他們多多少少往里面摻了點沙子進去。
但顯然還是沒有多少力量而言。
要不然,解救索羅斯也不會解救的這么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拿著擎天石油公司這么一個在俄羅斯舉足輕重,擁有大量石油和天然氣的企業,怎么可能?
他可以保證,只要方辰把擎天石油公司交給他們的第二天,擎天石油公司就會莫名其妙的從他們手中轉移到其他人,或者一群人的手中,而他們派去管理擎天石油公司的人,大概也很難有命回到美國。
這也就是方辰這樣在俄羅斯,不僅本身具有強大實力,并且手腕通天,跟各方面都有交情,關系網織的密密麻麻的人,才能拿得住擎天石油公司。
所以說,方辰讓他們出這十六億美元,壓根就是敲詐勒索。
“不可能的,十六億美元實在太貴了,且不說這樣大一筆錢,我是不可能答應給你的,就算我有心答應你,可索羅斯也不值這個錢啊。”梅蘇特·洛克菲勒再次搖了搖頭,一臉堅決的說道。
方辰表情驟然變得有些玩味。
真不愧是資本主義,將利益算計,只認錢不認人,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這些人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金錢也可以買到一切。
任何其中摻雜的感情,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場虛妄。
說真的,他覺得這段話,應該讓索羅斯親耳來聽聽。
他到是要看下,索羅斯聽到這么一段話,又會如何作想?
大概會很難受吧。
雖然索羅斯跟梅蘇特·洛克菲勒并沒有什么不同,也是可以將人命放在天平上,跟金錢一同衡量的人。
但如果天平那一頭放的是他索羅斯的命,他到是要看看,索羅斯還會這么認為嗎?
還是說,為了一個合適的價格就將自己的命賣出去?
“既然梅蘇特先生,你不同意我開出來的條件,那你給我出個價吧?”方辰笑著說道。
“一億美元,方先生,你覺得如何。”
看了看方辰,梅蘇特·洛克菲勒眼珠滴溜溜的亂轉,最終一跺腳,一咬牙說出了個數。
聞言,方辰頓時笑了,然后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果梅蘇特先生,你只愿意出一億美元的話,那我只能說,索羅斯先生現在被關在監獄里也挺好的。至于什么時候能被放出來,就看俄羅斯法律如何宣判了。”
“我覺得以索羅斯先生犯下的罪行,即便不死刑,判個兩三百年的應該沒什么問題。”
被方辰這一頓惡心,梅蘇特·洛克菲勒忍不住面色劇變,一陣青一陣白的。
過了兩分鐘,他這才緩過氣來,認真的說道:“方先生,一億美元已經不少了……”
梅蘇特·洛克菲勒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方辰毫不留情的給打斷了。
“梅蘇特,你如果再這樣沒有任何誠意的話,索羅斯就只能繼續在監獄里關著了。”方辰看著梅蘇特·洛克菲勒,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
梅蘇特·洛克菲勒頓時一陣語塞,面色再次晴轉陰。
方辰這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億美元居然還敢嫌少!
說個不好聽的,全世界能拿出來一億美元的,大概十萬個人中也出不了一個。
而他的要求,無非就是放索羅斯個自由。
“一億三千萬美元如何?我再多加三千萬給方先生你。”梅蘇特·洛克菲勒面色陰沉的說道。
“算了,這樣吧,梅蘇特你聽我的要求如何,能答應,我就放人,不答應的話,那就算了。”
說著說著,方辰徑直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梅蘇特·洛克菲勒,大有梅蘇特·洛克菲勒只要敢不答應,他立馬拔腿就走的架勢。
“沒問題,方先生,你說吧。”
雖然知道,方辰絕對會開出來一個天價,但梅蘇特·洛克菲勒還只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畢竟,他這次來,就是想要跟方辰談個結果的。
這要是什么都沒談成,灰溜溜的就走了,對于他在家族的地位,也是一個巨大的影響。
“只要方辰愿意開條件那就行,那就代表有的談。”
梅蘇特·洛克菲勒這樣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但實際上他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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