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羅德島州。
雖然跟上次來羅得島州相比,不過剛剛過去了四天時間,但這次泰勒的心情已然大不一樣。
就連那架年齡足以當他父親的破飛機,此時在他的眼中都顯得格外可愛,機身上的坑坑洼洼更是歷經滄桑之后的功勛章。
反正,總歸什么都不一樣了,甚至他還在機場,不顧眾人矚目,唱了一首《翻身農奴把歌唱》。
作為一家華夏企業的高管,他理應學習說華夏話,而這首歌則是吳茂才教他唱的第一首華夏歌。
至于說,吳茂才教他這首歌其中有什么深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孩之寶公司,前臺小姐一見泰勒,瞬間便面色一變,立刻讓保安攔著泰勒,不讓泰勒進去。
泰勒眉頭緊皺,語氣低沉的說道:“孩之寶公司就是這么教你們做事的?有客人來了,連來意都不問,直接就讓保安攔在外面?”
前臺小姐訕訕的說道:“蓋伊副總裁交代下來了,說如何您能同意我們公司的條件,那就讓您進來,如果您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不能進來。”
說到這,她看了一眼泰勒的表情,下意識的咽了口氣,然后接著說道:“蓋伊副總裁還說了,這樣做是為了您好,省得您浪費時間……”
她這話剛說到一半,泰勒就直接毫不客氣的搶白道:“也省的浪費他卡約·蓋伊的時間和口舌對嗎?”
前臺小姐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從她的表情來說,泰勒顯然是說對了,而且很有可能,泰勒說的才是重點。
如果泰勒不表示一定的誠意來,卡約·蓋伊很真懶得再跟泰勒談,反正也談不出來什么結果,還不如上法庭得了。
過了幾秒鐘,出乎前臺小姐的意料,泰勒突然笑了,而且還是那種很開朗,很爽朗的笑容,并不是那種怒極反笑,瘋狂的笑容。
“行了,我也不難為你了,你打電話,找個能說得上話的來。”
說完這話,泰勒主動的往門口退了兩步,神態輕松隨意。
卡約·蓋伊那邊都已經發話了,他再去跟一個前臺小姐去爭執,毫無意義,也爭執不出來個結果。
畢竟就算是用腳指頭來想,都知道,他現在說話的效力,不僅僅在前臺小姐這里,乃至于整個孩之寶公司,都不會大過卡約·蓋伊。
說得多了,反而是自取其辱,憑白落了身份。
但過了今天,一切都會不一樣的,泰勒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見狀,前臺小姐思考了一下,目光感激的沖著泰勒點了點頭,然后便走回去打電話。
她接受到的命令,就是在泰勒不同意公司條件之前,不準泰勒進公司,其他的,到是沒有限制,更別說不能找更高一級的人來解決問題。
反而打電話,請示通知,是她本來的職責之一。
打完電話之后,前臺小姐不由松了一口氣,反正這剛從烤箱里出來的燒烤盤子,她已經交出去了,以后再怎么樣,跟她就沒有關系了。
沒過幾分鐘,一個身材高挑,三十多歲的女性從電梯上下來了。
泰勒見狀,不由扯了扯嘴角,也算是老熟人了,這女性正是上次接待他的行政小姐。
“泰勒先生,很高興見到您,不知道,您這次來的目的是什么?”行政小姐直接先聲奪人的問道。
而且聽這語氣和架勢,簡直可以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顯然泰勒人如果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她是不可能放泰勒進去的。
沒辦法,誰讓卡約·蓋伊交代下來了。
想到這,行政小姐看向泰勒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同情。
要說,這位擎天投資的常務副總裁,也應該算是一個大人物,可就因為母公司的侵權,以及卡約·蓋伊的不合理要求,跟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的,簡直狼狽至極。
甚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很難相信,現在這個模樣有些狼狽,被幾位保安虎視眈眈包圍在中間的男子,是世界五百強企業,下屬子公司的副總裁,并且在三天前,其投資的公司,還成功上市,并且大獲成功,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和貪婪的欲望。
也就是兩天前,她跟同事們討論,最近幾天大火的網景公司,這才了解到,網景公司居然是擎天投資公司的杰作。
一下子,泰勒的形象,在她心目中,無限拔高了許多,甚至在想,泰勒經手的錢,大概都是以億美元來計算的吧。
不過,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公司才會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一千萬的天價授權費。
要是小公司的話,斷然不會要這么高的。
行政小姐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我這次來,其實跟授權的事情,關系并不太大。”泰勒笑著說道。
他這話瞬間把行政小姐給整懵了。
楞了好幾秒鐘,行政小姐這才晃過神來,有些詫異的問道:“您不是為了版權而來,又是什么?”
“這個暫時不方便說,等會你就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確信的,版權的事情,今天一定會能得到一個完美的結果。”泰勒自信的說道。
行政小姐頓時沉默了,明亮的眼睛時不時瞟了泰勒一眼,心中充滿了掙扎。
說實話,她現在真的不知道泰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哪來的自信。
而且有一點她是知道,依照卡約·蓋伊和梅格·沃夫這兩個人的性格,泰勒如果想要在今天就得到一個結果的話,必然只有答應他們開出來的條件這一路可以走,要不然的話,絕無可能。
畢竟這么短的時間,這兩位還是能熬得住,不松口的。
甚至,她替泰勒想過,如果泰勒真的想要獲得一個不錯的結果,那就是跟這兩位耗下去,慢慢,一點點的磨,這才有可能。
泰勒還是有些太急躁了,又或者說他背后的那位世界首富太急躁了。
當然了,對于這種真正世界頂峰的存在,可能一千萬美元真的不算什么,并不是什么能夠在意的事情。
而這也是,為什么公司的這兩位總裁,會開出來這么高價碼的底氣所在。
他們覺得,這種侵犯版權的事情一旦曝光的話,給方辰名聲上帶來的損失,決然不少于一千萬美元了。
“如果不行的話,我在這里等就是了。”泰勒又說道。
剛才他說的話,一句虛假的都沒有,他這次來,的確不僅僅是為了版權的事情,而是來宣布擎天已經入主孩之寶的。
既然已經掌握了孩之寶大部分股權,獲得一個小小的授權,還算是個事嗎?
只是,他早來了一個多小時。
他想要先跟卡約·蓋伊或者其他孩之寶公司,能說得上話的人聊一聊,然后等其他掌管著其他股權猶太家族的人來了,給他們一個驚喜,或者驚嚇。
雖然這樣做,聽起來有些惡趣味,但沒辦法,誰讓方辰是他的老板。
可以說,在方辰的影響下,偌大的擎天公司,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沾染點這種破毛病。
而且在公司的層級越高,離方辰越近,關系越親密,這惡趣味就越明顯。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吳王好劍客,百姓多瘡瘢,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便是這么個道理。
聽泰勒這么一說,行政小姐頓時猶豫了,疑遲了一分鐘之后,她讓泰勒稍等片刻,她又踩著高跟鞋,噔噔的跑到了樓上。
確認副總裁辦公室,沒有別的人在匯報工作之后,她直接推開門,對著卡約·蓋伊說道:“蓋伊總裁,擎天公司的人又來了,在下面等著。”
“他答應跟我們的條件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就讓他走吧,什么時候,答應了,再進來。”
卡約·蓋伊放下手中的筆,眼中綻放著一絲絲喜悅的光芒。
他雖然已經料定,泰勒會回頭,但真沒想到,泰勒居然這么快就回頭了。
由此可見,擎天內部對這件事還是十分重視的。
重視了就好。
重視了,就代表他們能從擎天的身上,以更快的速度,榨出來更多的油。
可行政小姐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并沒有答應我們的條件,并且還說了,他這次來,并不是為了版權而來,而是別的事情。”
說完這話,行政小姐將她和泰勒所有的對話,都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跟卡約·蓋伊匯報了一下。
現在,輪到卡約·蓋伊懵逼了,他足足思考了兩分鐘,都沒有想出來,泰勒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樣吧,你還是把他帶到會客室里。”
思考了一下,卡約·蓋伊說道。
“您是要見他嗎?”行政小姐詫異道。
“不,我不打算,管他做什么,今天他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連談都不會跟他談的。”卡約·蓋伊篤定的說道。
既然想不出來,泰勒這是打算干什么,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他就抱著一條,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不談,拖死泰勒。
之所以讓行政小姐把泰勒帶到接待室,也不過是不想泰勒在大廳里,大吵大鬧,萬一有什么客戶,或者媒體記者看到了,那就麻煩了。
他可不想被梅格·沃夫像一條狗般的訓斥。
再者,說不定,熬泰勒一會,泰勒就會答應了。
越想,卡約·蓋伊的眼睛就越亮,就越覺得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
他就不相信,泰勒能一點退讓都沒有,就這么嘚嘚的跑過來跟他談?
所以說,等著吧,最起碼要等泰勒先給他開出條件再說。
行政小姐頓時松了一口氣,又踩著高跟鞋下去,把泰勒帶到了接待室中。
“你們的蓋伊副總裁,或者其他總裁會見我嗎?”
靠在沙發上,泰勒身軀極為舒展,眉眼中帶著一絲詭異笑意的問道。
這要是不知道的,僅僅看泰勒這姿勢,簡直要以為這里泰勒的地盤。
不過,很快就是了,不是嗎?
猶豫了一下,行政小姐默默的搖了搖頭。
說真的,不管是出于同情,還是說覺得泰勒留在這里沒有半點意義,只會給公司和她添麻煩,她都希望趕緊把泰勒給送走。
聞言,泰勒頓時笑了。
“現在不愿意見我就不見吧,反正等會再見也一樣。”
“不過愿意的話,幫我通知一下卡約·蓋伊和你們公司的總裁,以及其他公司總裁級的管理人員,一個小時之后開會。”
“當然了,不愿意也無所謂。”泰勒毫不在意的隨意說道。
行政小姐,徹底懵了,她怎么感覺泰勒這邊的幺蛾子,是一出接著一出,而且全部都是她一點都搞不懂的幺蛾子,她完全不理解泰勒在說點什么。
泰勒又不是他們孩之寶的常務副總裁,憑什么要召集他們公司的總裁,副總裁開會?
可看泰勒的模樣,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一時間,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要不然也不至于,連個話都聽不明白。
連個招呼都沒有打,行政小姐慌忙的就又竄進了卡約·蓋伊的辦公室,將泰勒的話,完完整整的重復了一遍。
“他瘋了嗎?他難道以為這里是擎天投資公司嗎?他想召集總裁們開會就開會?”卡約·蓋伊有些怒不可遏,甚至怒極反笑的說道。
“不管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來開這個會!”
行政小姐還想說什么,卡約·蓋伊大手一揮,直截了當的說道。
見狀,行政小姐只能點了點頭,下去工作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越發心神不寧起來,甚至還借著給泰勒倒咖啡的借口,過去看了泰勒兩次。
可每次去,泰勒都一幅靠在沙發上假寐的樣子,頂多就是抬下眼皮,證明他還活著。
弄得,她都有些懷疑,泰勒是故意跑過來休息的。
但她心中的忐忑始終沒有消除,反而越發強烈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臺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一群來歷不明,但又拿著公司股份文件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