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唐銳此行的,并不止唐振山和老申頭。
此時的生存點,所有人都沉浸在前途未卜的焦慮中。
遷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條死亡之路。
沒有人愿意重走遷徙之路,因為它意味著大半生存點居民的死亡。
“成功了!灰霧血蝠被擊殺了!”
生存點入口,有外勤隊負責接應報信的隊員狂奔而來,他們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生存點!
這樣的消息讓憂心忡忡的生存點居民,喜極而泣。
成功擊殺灰霧血蝠,對于他們大多數人而言,都意味著保住了性命。一時間,整個生存點都處于歡呼雀躍之中。
老申頭和唐振山,幾乎同時朝著生存點的入口走去。
正要走出那老申頭的鐘樓,又有訊息傳了過來。這訊息對眾人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讓他們眩暈不已。
“第二頭灰霧血蝠出現,唐銳被它的毒囊灰霧所包裹!”
老申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盡管唐銳并不是他的兒子,但是他喜歡這個小家伙。
因為虎妞,自己勸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想到這混蛋小子聽膩了居然把眼一瞪,狠狠的撂給自己一句話:即使我只是一個癩蛤蟆,我也堅決不娶一個母癩蛤蟆!
弄得他老申頭哭笑不得,只好作罷。不過,別看這混蛋小子骨子里也是個貪財好色的主兒,但是論起大事,還是完全能靠得住的。
不說別的,單單從他能在短時間內掌握時間之鐘的精髓,就足以說明他絕對不是個傻瓜,當自己的傳人完全是綽綽有余。
這一次讓唐銳冒險,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這絕對不是捧殺,他堅信唐銳有這個實力。
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第二頭灰霧血蝠!
所有人的心情都像坐了一次過山車,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被這第二頭灰霧血蝠給弄懵了!
外面的世界,已經不再適合人類。特別是修為低下的人類,更是沒有了生存的能力。
怎么辦,等死嗎?這幾乎是他們目前唯一的想法。
還沒等這些人想出辦法,又有人飛速的跑來稟告,說第二頭灰霧血蝠也被唐銳給殺了。
“唐銳殺了灰霧血蝠?你是不是聽錯了?就一根射星弩,唐銳怎么能殺了那灰霧血蝠呢?”老申頭一把揪住那報信的外勤隊員。
老申頭雖然已經年老體衰,更加上血脈受損,早就沒有了當年勇,但此刻,卻一把將那報信的人給舉起來了。
“申老,事關生死,我哪敢撒謊,聽掌控者說,那灰霧血蝠,是……是被唐銳毒死的!”
唐銳毒死了灰霧血蝠?這怎么可能?灰霧血蝠毒死唐銳才正常。
唐振山聽了也是處于懵逼狀態,剛剛是擔心兒子,現在,他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正在此時,唐銳和田豐等人回來了,有了田豐的解釋,眾人這才信以為真。
“這一次真是夠險!”唐振山聽完連連感慨道:“老申頭,來來來,把你的酒貢獻出來,我需要喝點酒壓壓驚。”
“滾蛋!從今個兒起,我絕對不和你喝酒了。”老申頭手指著唐振山道:“我怕你了!”
唐振山佯裝生氣道:“老申頭,你不就是嫉妒我有個兒子么!我可告訴你,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趁你個老東西身板還不錯,再找個人,折騰折騰,說不定還能再生一個。”
“你又滿嘴噴糞呢!我怕你,是怕和你喝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我給毒死了。”
老申頭一本正經道:“我倆認識這么多年,怎么就沒有想到,你身上會有那種變異的火毒血脈呢?”
唐振山搖頭:“別說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要是我早知道自己有這種血脈的話,說不定現在的我,已經是鎮守使了。”
兩個人哈哈一笑,賴酒不成的唐振山,只好自己回家了。從干草下面挖出了一瓶酒,滿心歡喜的喝了起來。
“變異血脈戰士,好!”
和一醉方休去睡覺的老爹不同,跟著田豐等人喝了一些酒后,回到自己房間里的唐銳并沒有立即睡去。
他的心中,正在回憶著晚上遇到的兇險。
無論是箭蛇還是第二頭灰霧血蝠,都無比的難纏,要不是自己身上的技能足夠多,說不定早就葬身在灰霧血蝠的攻擊之下了!
可惜,第一頭灰霧血蝠死去的時候,它的吼聲自己沒能沾取下來,如果能夠沾取的話,自己就又多了一種保命的手段。
沾沾卡還是不能全部用完,應該留一些,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而自己之所以得到沾沾卡,就忍不住全部使用,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的沾沾卡太少。
心中念頭閃動,唐銳的心頭就再次出現了沾沾卡對話框。
能量:2134
體力:131/132
力量:141/144
精神:24/24
技能:金鐘橫練第六重五虎刀第六重一躍千里小成玄合血氣訣第五重時間之鐘雛形血脈:毒焰血脈中級 看著心頭再次恢復成兩千多的能量,唐銳沉吟了剎那,一張橙色的二級沾沾卡和五張一級沾沾卡,就在他的心頭合成。
而隨著這三張卡的使用,唐銳的能量再次變成了百位數。唐銳并沒有立刻使用沾沾卡,而是盤膝開始修煉起玄合血氣訣。
他的玄合血氣訣雖然達到了第五重的境界,但是他丹田內的毒焰血氣還沒有完全被填滿,更不要說來提純毒焰血脈的純度。
血脈純度提升不了,則難以晉級靈血戰將!
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生存點中有人狂歡,但是同樣也有人憂慮!
老申頭在拒絕了唐振山接著喝酒的要求后,就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鐘房。
鐘房內,有人在喝酒!
這酒并不是老申頭和唐振山喝的那種寡淡無味的水酒,而是散發著醇厚味道的好酒。
“田豐,你高興就去找自己的老婆,跑我這里干什么?”老申頭看著田豐道:“你的血脈不錯,趁現在年輕,應該多生幾個小崽子。”
“嘖嘖,我聽說有很多人都對你感興趣啊!”
田豐毫不理會老申頭的調侃,將酒杯放下道:“申老,有些話,我現在只能給你說。”
“你小子是不是找錯人了!”老申頭依舊笑呵呵的道:“換個地方,有很多人喜歡聽你這甜言蜜語。”
“申老,我不信你感覺不到!”田豐的聲音越加低沉道:“兩個灰霧血蝠,還有箭蛇以及血脈戰將級別的天刀羚羊,它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還有,這次我們向鎮守府求援,他們竟然說自己自顧不暇,祝我們好運。”
“這些都足以說明問題!”
本來嬉皮笑臉的老申頭,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在田豐的對面,伸手抓起酒瓶咕咕嘟嘟的喝了起來。
“知道這酒是誰釀的嗎?”老申頭將酒杯放下,認真的問道。
“不知道!”感到當年熟悉的氣息襲來的田豐,正襟危坐的朝著老申頭道。
“我也不知道,真他娘的好喝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心中哀怨的田豐,無奈的看著老申頭。
老申頭聽到田豐的嘆息,這才鄭重其事道:“你說的情況,我也感覺到了。”
“這一片地方,恐怕不太平了。”
“可是你田豐又能夠做什么呢?你現在敢遷徙嗎?你只有等待,等待那最終結果的降臨。”
“就好似當年釀酒的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所釀的酒,最終就進入一千年后我們的口中。”
好似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怎么覺得什么用處都沒有呢?
田豐的心中念頭涌動,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事,和老申頭兩個人對酌起來,不一會,一瓶酒喝完,田豐晃晃悠悠的朝著鐘房外面走去。
面目渾濁的老申頭目送田豐離去,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精光。
他搖了搖頭,重新坐在桌案前。
只不過此時,他已經無心再放松,眉頭緊皺的他顫巍巍的道:“血脈兇獸紛紛離開自己的領地,這是有新的靈血戰將要誕生么?”
“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樣,可是現在的生存點,怎么還能經得起一次遷徙啊!”
“天地在變大,我人族真的退無可退了嗎?”
自語之間,老申頭無聲的哭泣起來,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炕桌桌面的背面,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刻在上面,此時撫摸著這炕桌,老申頭就好似看到了那些已經開始在他心中變得模糊的身影。
“我老了,當年說不再遷徙,看來只有將我自己留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