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城里越來越多的瘧疾患者開始出現病癥,在經歷了半個月的潛伏期之后更是開始集中爆發。
最多的一次,一天之內有二十幾人出現病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絕大多數都被隔離開來了,否則蔓延開來,將是以幾何基數的增長。
在集中的爆發之后,出現病癥的人數卻隨之銳減,可見那些苛刻的措施,還是起到了效果的。
洪都城里的人也不是傻子,這么大的動作早有人意識到城中染了瘟疫。有一個富商三更半夜的跑到水門賄賂士卒,要求出城。
富商全家立刻被送進了監牢,至于他的家當都被送進了大都督府,包括他俊俏的小閨女。
洪都的有見識有經驗的明白人多了去了,可是在疫情沒有大范圍的擴散引起恐慌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大都督府不會介意再拿幾個人頭作法。
尤其是在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之后,很多人反而越發的配合那些苛刻的措施。
甚至有聰明的人發現這些措施都是在針對蚊子,意識到蚊子才是疫病的來源,跑到大都督府獻上很有效的驅蚊藥方,只說為了大都督能夠睡個好覺,決口不提疫病的事情。
那位富商看得雖然明白腦子卻不夠聰明,可惜了他偌大的家業和漂亮閨女都便宜了朱文正。
大都督得了美人又得了財產,關鍵是疫情被控制住了,那叫一個心懷大暢,時不時的就要跑城墻上頭看陳友諒的笑話。
“今天陳友諒沒有燒船嗎?”大都督顯得有點失望。
馬度道:“陳友諒大大小小加起來也燒了五六艘船了,估計疫情控制的差不多了。不然前兩天哪里有心思過來偷城。”
前天夜里陳友諒派了小股的精銳過來偷城,可惜被揍的很慘。
朱文正嘿嘿的笑道:“陳友諒一定是看洪都城里,每天都是煙火四起,以為城中亂做一團,想不戰而勝哩。”
朱文英笑道:“他可能以為咱們是在燒尸體,卻不值得咱們是在驅趕蚊子,呵呵……”
鄧愈道:“攻城不克,又染上瘟疫,估計他的糧食也不多了,幾十萬人的糧食可不是那么好滿足的。此刻漢軍士氣已泄,若換做我是陳友諒,早就回武昌重整旗鼓了,也不知道他還等什么。”
馬度道:“當然等著跟吳國公在鄱陽湖一絕雌雄了。連番大戰對我們來說損失慘重,對他來說尚未傷筋動骨,就算他的兵力戰船再少三成,實力也在吳國公之上,怎么可能灰溜溜的回武昌。”
朱文正皺了皺眉,“距離張子明報信已經很久了,叔父的大軍怎么還沒有來,不會出什么變故吧。”
這一段時間他都在忙活著處理疫情,又沒有陳友諒圍城的壓力,他差點都快把朱元璋來援的事情忘了。
馬度心說:“沒幾天了,現在應該在路上了吧!”
七月十六夜,一直游弋在洪都附近的漢軍巨艦突然的撤離東進,城中士兵無不歡欣鼓舞。不等天亮朱文正立刻派出大批斥候從水門出城,一邊查探漢軍動向,一邊打探援軍所在。
狗子是已經中隊長了,手下有百人,按理說就是個百戶,斥候這種事情原本是輪不到他來做的。
可是連番的戰斗,讓城中的老兵損傷太多,不得不從新兵之中征調一些,當都尉大人問有誰在腌貨行當過伙計,狗子立刻舉手表示自己在腌貨干過,于是狗子立刻成了一名臨時的斥候,他的任務就是尋找援軍,并和援軍接頭。
并不是腌貨行的伙計有多么優秀,那是因為腌貨行的伙計,常常要跟著掌柜到鄱陽湖里向漁民收魚,甚至獨自的完成收魚的工作,經常在湖中往來對湖里的情況相對熟悉。
朱元璋所帶來的援軍定然不少,目標應該很大,可鄱陽湖更大,煙波浩渺綿延數百里,湖岸線就有三千多里,于是找一個熟悉湖中情況的人就很有必要。
可狗子不是,他雖然在腌貨行干過,可笨嘴拙舌為人又有些木訥,掌柜的帶他去了兩次,就不讓他去了,一直呆在城里負責揀魚殺魚,說是伙計,其實就是個小工。
當然這不是狗子的錯,是朱文英的錯,是他沒有說清楚,不過后果卻要狗子來承擔。按照都尉大人的指示,他們需要繞過陳友諒的艦隊,到鄱陽湖的東岸尋找,那是援軍最有可能待的地方。
斥候有很多組,可是要尋找援軍自然要分開。在是跟其他的斥候分開后,狗子很快就陷入了茫然,不過他知道那泛起魚肚白的地方就是東方,往那邊走應該沒錯的。
于是在狗子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就和漢軍的一組斥候遭遇了,劃船的老兵一下子就被對方給射死了,狗子大怒,立刻反擊。
有他這個神槍手在,根本不用其的隊員開槍,兩槍下去就是干掉兩個漢軍斥候。漢軍斥候嚇得立馬掉頭,可是狗子這群不怕死的,不趁機逃走卻掉頭追趕,直到把他們一一的射殺 “黑子,把他們的弓箭刀槍鎧甲都拿上,可以化了造槍管哩。”到底是窮人家長大的孩子會過日子,之前他們一直在城頭上打仗,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繳獲敵軍物資。
“吳隊長,衣服還要不要?”
“也拿上吧,估計都尉大人不要這個,咱們可以拿回去給家里人穿。”
“銀子銅錢要不要!”
“拿上,不過記得要交公。”
“要不,咱們把船直接開走得了。”
“這個不行太累贅,就把船槳帶上吧,還有木盾雖然擋不了槍子,擋弓箭還是可以的。”
到最后除了一艘船和幾具光溜溜的尸體,什么都沒有給留下。
“吳隊長,又有一艘敵船船過來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干他娘的!弓手交給我,另外的你們來!”
“吳隊長,又來了好幾艘船,怎么辦?”
他們幾個一直打槍放炮的,不招人過來才怪。
“干……趕緊的跑吧!”
后來馬度知道這件事情,不由得感嘆初生牛犢不怕虎。朱文英也是,這斥候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難道認識路就行了,更何況是個不認路的。
完成任務難道不比多殺兩個敵人更重要,這些新兵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也虧得那天清晨湖面上霧氣很大,狗子和手下三人一人一槳的猛劃,硬生生的逃了出去,當時陳友諒的主力巨艦和他們不過十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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