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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疲憊的王保保

  王保保并非漢人是純正的蒙古血統,姓伯也臺,王姓不過是他的漢姓。當時很多蒙古人都有漢姓,比如王保保的老舅兼義父察罕帖木兒就曾用過李姓。

  他自幼被察罕帖木兒收為義子養在身邊視若己出,察罕帖木兒受儒家影響比較深還中過進士,受義父影響王保保的漢化也比較深。

  元末天下大亂,王保保就跟著察罕帖木兒組織義軍征戰沙場。他們的這個義軍不是反元而是護元,為的干掉老朱的這樣的紅巾賊。

  他們這股義軍越干越大在沙場上屢敗紅巾軍,最輝煌的時候攻入汴梁覆滅韓林兒的龍鳳朝廷。成為坐踞河南影響山東、陜西的大軍閥,山東的王宣王信父子以及甘陜的李思齊都曾是察罕帖木兒的手下。

  父子二人風頭一時無兩,王保保還被至正帝皇帝賜名擴廓帖木兒。不過自打把韓林兒趕出河南之地,這二人就開始有點不務正業,他們不南下收拾老朱,卻開始和自家人干起來了,尤其是和勃羅帖木兒仇恨甚深。

  察罕帖木兒被暗算死了之后,王保保接手了義父的勢力,卻不知好歹的摻和皇帝與太子的皇權爭奪戰中,讓至正帝十分的忌憚,甚至認為王保保居心叵測有不臣之心。

  至正帝去了他的一切職務,號召大家一起討伐他,當別人還在觀望的時候,盤踞在甘陜的老部下李思齊第一個就給和他打了起來,直到徐達北伐方才作罷。

  說起來王保保對蒙元朝廷沒有多少的忠心,所圖的不過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大樹倒下的。

  他甚至想過等明軍圍困大都的時候帶著大軍前去救援,順勢和至正帝和解攜手抗明。可他打死都沒有想過至正帝竟然帶著人逃跑了,更沒有想到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大都,聽聞消息時,他幾乎氣得吐血。

  這會王保保才開始檢討自己,說起來這也不是至正帝一個人的錯,他早先和至正帝鬧翻了臉,至正帝根本就不信任他,自然不敢寄希望他會救援大都。以京師守衛的戰斗力跑路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好在至正帝到了上都回過醒想起他來了,加封他為齊王,命令他收復大都。雖然他知道收復大都未必可行,但還是帶著十余萬大軍跑了一趟,免得和至正帝生了新的芥蒂。

  當然作為一個優秀的統帥,他可不會為了博君王一笑就拿十幾萬大軍開玩笑。他有自己的計劃,現在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明軍統帥徐達被他堵在了太原。

  他知道徐達這樣的人不會輕易逃走的,只要讓他的人馬休息一夜,明天他就有把握一口吃掉明軍的先鋒精銳,然后可以調過頭來收拾明軍二十萬中軍,等他收復大都重整河山,便是大元力挽狂瀾的功臣。

  一連奔波數日,元軍都疲倦之極,王保保同樣如此,不過他還沒有睡覺。他一手捧著太原周邊的地圖,一邊思索著如何的把明軍先鋒一網打盡。可是昏黃的油燈下地圖越發的模糊,困意猶如潮水一邊的襲來,實在支撐不住了。

  “誰讓你睡覺的,再敢睡覺當我砍了你的腦袋!”

  帳外傳來一聲喝罵,幾乎快要進入夢鄉王保保被吵醒了,那聲音當然不是斥責他的。他聽得出來是他麾下豁鼻馬在斥責打盹兒的守衛。

  王保保笑了笑自語道:“這豁鼻馬還真是個鐵打的人哪!”

  豁鼻馬本是勃羅帖木兒的人,勃羅帖木兒被至正帝誘殺之后,無奈棲身在王保保的麾下。王保保大將風范,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并沒有虧待豁鼻馬,還任命他為太原的軍事長官。

  豁鼻馬也沒有辜負他的重用,對于軍務可謂是兢兢業業,平常為人也是謹慎小心。此次出征王保保便將豁鼻馬帶在身邊,從大都至太原奔襲千里,大軍中間不過休息了兩次。

  當別人在皮子上倒頭就睡的時候,豁鼻馬卻在巡邏值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王保保今天白天時候發現豁鼻馬的兩只眼睛紅的和兔子一樣,沒想到他今夜又主動的擔起了巡邏的任務。

  真是一個不錯的手下,王保保心里尋思著等這次戰事結束,就給豁鼻馬升升官兒。他困極了,一頭倒在羊皮褥子上,迷迷糊糊中的兩只腳懸在半空中相互的踢蹬著。

  一只精美的皮靴掉了下來,可另外的一只皮靴只蹬掉了一半,兩條腿就落在了褥子上不再動彈,只聽見王保保鼾聲大作。

正在呼呼大睡的可不是只有王保保一個人,還包括他麾下的將領,親兵、幾乎所有的士卒,甚至是戰馬  他們太累了,從大都一路奔馳到了太原,立刻就和明軍大戰了一場,可以說是精疲力盡。他們一路輕騎簡從,沒有那么多的帳篷,就裹著隨身攜帶羊皮褥子,露天席地而睡,營地之中呼嚕聲此起彼伏,悶雷一般。

  當然也有沒睡的,那就是豁鼻馬,他繞過躺的橫七豎八的士卒來到營地的外面,把幾匹戰馬從枯樹上解了下來,帶上幾個親衛朝著明軍所在的方向縱馬而去。在營外巡邏的元軍士卒,對此視而不見,因為這些都是他的人。

  豁鼻馬行了沒有多遠,就碰見一股元軍士卒,約莫三百人的模樣,人人身上都帶著干涸的血跡一看就是從尸體上扒下來的。

  他騎在馬上也不下來,皺眉問道:“怎么就這么點人,徐相國莫非信不過我!”

  郭英站了出來道:“在下明軍指揮使郭英,豁鼻馬將軍誤會了我們徐大帥了,他帶著大軍在一里之外。他的意思是想您帶著我們把王保保給擒了!不管成功與否,我們大帥都會替您向皇上請功!”

  豁鼻馬笑道:“徐相國考慮周詳,王保保天縱之姿若是不能把他除了終究是禍患!”他摸了摸腰間的馬刀,“這一天我也等很久了!勃羅丞相與他父子兩個的深仇大恨今日終能得報!”

  “嗯!”郭英重重的點點頭,其實他心里不明白勃羅帖木兒明明是韃子皇帝弄死的跟王保保父子有個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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