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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難得的大度

  老朱聞言更怒,“你說朕殺保兒?是誰編排的瞎話污蔑朕,保兒雖說被朕禁足了,可他還活的好的,你不是沒見過。”

  “我是去見了他,才發現有人在飲食里面下毒。除了陛下有誰會給他下肚,有誰敢給他下毒!”

  老朱聞言一怔,“有人給保兒下毒?”

  馬度咬牙回道:“是的,是我也差點沒有發現,了那毒若是死了幾乎和尋常病癥沒什么兩樣。”

  “你以為是朕讓人干的?”雖然是個問句,老朱的語氣卻不見和緩,神色越發猙獰。

  馬度冷笑回答:“難道這不是陛下的一箭雙雕之計,不僅解決了思本正好也除了給他侍疾的微臣。”

  “哈哈哈……”老朱大笑,猙獰的神色之夾雜著無盡苦澀,“保兒估計也這么想的吧,哈哈……在你們眼里朕殺起自己的外甥來這么的天經地義嗎?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殺標兒嗎?”

  “微臣不過是個胸無大志的閑散勛貴,不是帝王。”

  老朱卻撫掌笑道:“說得好,最是無情帝王家,朕的前輩們殺起老子殺起兒子來都不含糊,朕殺個外甥小舅子又算什么呢!”

  老朱說著突然走向燒烤架,一伸手把那里的一柄小刀拿在手里,扭過頭來看向馬度,眼的神情如那小刀寒光一樣冷厲!

  我擦!這是圖窮匕見,見半點臉都不要了,親自操刀陣哪!

  馬度驚愕之余,下意識的摸向腰間那柄這兩天都帶著的短銃,抬頭看了看頭那幾個錦衣衛,一瞬間各種的念頭各種盤算涌心頭,挾持老朱出逃,帶往海外是能想到的最好主意了。

  不等他拔槍老朱的另外一只手,在刀刃劃了一下,其兩指立刻有鮮血流了出來,他二指并攏執在頭頂,“我朱元璋向蒼天起誓,我若是曾指使人向自己的親外甥下毒,讓朕的江山如秦隋一般二世而亡!”

  老朱的行為讓馬度十分的錯愕,一個帝王為取信臣子,盡然拿自己的江山起誓,實在是不合常理,這誓言也著實夠毒,尤其是對老朱,也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玄重你還不信朕嗎?”

  馬度拱手回道:“陛下這世沒有神仙的,您到天看過的,這誓言怕是不會靈。”

  “沒有神仙卻有天理,天理便是民心,你們一個個的不都把朕當成暴君嗎,若是如此朕的大明亦當如暴秦暴隋被百姓推翻,朕亦毫無怨言,可亂臣賊子若想篡大明江山朕也不會手軟!”

  老朱的語氣和緩下來,帶著從未有過的誠懇,“保兒不是正,玄重更非胡惟庸,你們不僅是朕的的親人也是大明基石棟梁,朕會毀自己的江山嗎?”

  老朱又朝著馬度走了兩步,“玄重不走不行嗎?”

  “陛下,如今天下太平國富兵強,太子仁慈英明,大明將來只會更加的昌盛。

  微臣于陛下來說已經沒什么用了,陛下何苦強留微臣,放微臣歸去,有何不可?”

  老朱扔下手里的小刀,轉身看向夜幕的大海,明月初升海面波光粼粼,隨著波濤緩緩的涌向岸邊。

  陣陣海潮卻掩蓋不住老朱的聲音,“皇帝系江山社稷臣民百姓于一身,朕初登大寶之時,得意之余則是惶恐,每日里兢兢業業,夙興夜寐怕出了差池。一條不妥當的政令便有可能讓萬千百姓家破人亡,還好有朕從前讀過些史書,有先賢為例可以讓朕遵循。

  可是十年下來,朕開始有些茫然無措,漸漸發現大明開始與歷代王朝變得不同。朕向葉兌請教過,他也是這么說,還說大明處在亙古未有的變革之際。

  若引導的正確,大明必強過漢唐,富過趙宋,締造從未有過的盛世。當然,若是走歪了路則是有亡國之虞,朕深以為然。

  這些歷代皇朝都沒有的東西都是你弄出來的,你不在朝堂卻對朝堂影響甚大。

  如今弄到一半走了,以后出了岔子朕找誰去。”

  “陛下多慮了,微臣鼓搗出來的,絕不會危害朝廷,更不至于有亡國的風險。何況微臣根本沒有鼓搗出來一半,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萌芽,以陛下的雄才偉略完全可以把控,再不濟也能摸著石頭過河。”

  “這竟然只是個開始嗎?”老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那得什么時候才能到頭?”

  “哪里有頭呀,只要國家太平無事,朝廷不嚴令禁止,會永遠的發展下去,沒有了微臣還有書院的學生。微臣對陛下已經是無用之人,請陛下念在多年君臣之誼,放微臣離去吧。”馬度深深一揖懇求道。

  “當朕蠢了嗎?有老把式不用卻用那些毛剛長齊的雛鳥兒。”老朱的臉浮現常見的鄙夷之色,“你這個白眼狼,還敢跟朕說什么情誼,也不想想你若是這么一聲不坑的走了,皇后該有多傷心。”

  他前一步伸手摸到馬度的腰間,猛的把那短銃拔了拔了出來,“剛才朕看你在腰里摸啊摸的,殺朕你沒那么大膽子,該不是想把朕劫走吧,朕都白疼你了!哼!”

  馬度沒好氣的道:“只有在陛下伸腿的時候,微臣才能感受到陛下的疼愛。”

  “聽聽,果然是沒良心,虧得朕之前還想著為了留住你給你在澎湖劃一塊封地,也算朕給你吃個定心丸,現在沒有了。”

  老朱說完扭頭走,馬度打個激靈連忙追,喜道:“陛下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應當算數,封地不用太大方圓百里成。”

  “方圓百里?你倒是不貪心,五萬畝良田也是挺大塊地方了,若想再多去南洋,你不是說那里有很多無主荒島嗎?盡管去占是,朕甚至可以給你一千士卒,不過他們絕不能帶著兵器踏大明國土。”

  馬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朱這么做幾乎是許他在海外自立為王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開明,想到有黃森屏在前,多他一個也無所謂,反正是慷他人之慨,老朱估計樂的拿來做人情。

  馬度狂喜老朱這么做不僅免了他的后顧之憂,也給他劃下底線只要不惦記他老朱家的江山,海外稱王他也不在乎。

  在他看來海外土酋還不如大明的一個土財主,其實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也是這么想的,那些海商無論跑多遠掙了多少錢,都要回來大明,只因那邊是蠻夷番邦,這里是央之國。

  “陛下英明遠勝秦皇漢武!”

  “海外蠻荒有什么好,值得你高興成這樣。朕是有條件的,你跟朕回應天,把你的好東西好主意都拿出來,為大明社稷添磚加瓦。等朕崩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啊!那豈不是還得二十年!”話一出口,馬度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正要解釋老朱卻笑道:“朕倒是希望你也有一語成讖的本事,人過七十古來稀,朕這副身板十年來都快掏空了,能活到花甲之年是萬幸了。”

  老朱似乎想起來什么,“對了,你還沒跟朕說,你準備帶著全家老小逃去哪兒,莫要說打算在南洋找個荒島度日話來糊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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