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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聽完這首歌,你會看到故事

  安靜!

  現場沒有一個人說話了,都在閉眼聆聽。

  他們不是一竅不通的外行人,作為專業的歌手,他們能聽出里面的那些門道。

  何笑的唱功太出彩了!

  年紀輕輕,竟有這份功力,不輸給老一輩人。

  他的嗓音也很獨特,充滿了磁性,這種嗓子不唱歌老天都不讓,比起很多專業歌手的嗓音都要有優勢。

  最主要的是,他唱歌的時候會把自己的情感加入進去,而不是單純的去用唱功堆砌這首歌,使得歌曲出彩了很多倍。

  “這舉重若輕的唱功,一開口便已完勝包浩宇了。”

  在場很多老歌手們心中驚嘆,都知道他們之前小看了這個年輕人,他手里是有真本事啊,包浩宇跟他一比簡直太嫩了。

  包浩宇就像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被公司各種資源的包裝下而出道,直接走紅,沒有經歷過生活的洗禮,也沒有磨礪過唱功,每天都在吃喝玩樂拍綜藝。

  何笑則是一株飽經風霜成長起來的綠竹,歷經百難,終破土而出。

  他曾在星雅閣駐唱,每天連續表演五個小時,也曾全國各地走穴演出,還擔任C位。

  在這般日日夜夜的磨練下,何笑的唱功早就超越了歌壇的太多同輩人。

  所以,包浩宇沒得比。

  差太多了!

  此時此刻,何笑的表現別說讓一眾老歌手們驚嘆不止,就連林云開這個天天帶著何笑演出的老師傅都懵了。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何笑是什么時候完成這首父親寫的散文詩的創作。

  這家伙的手里到底還有多少存貨啊?

  一個老男孩就已經夠讓他吃驚的了,現在又多了一首質量不俗的精品歌曲?

  關鍵是,這兩首歌的意境還截然不同。

  林云開自己都感到驚駭,他到底是在那場小商演上挖掘到了一個什么妖孽啊!

  這樣的人,仿佛天生就是吃歌手這碗飯的。

  林月明也是同樣的感受,那個搶自己丸子吃的可惡家伙,在抱上吉他后,竟然會變的如此耀眼奪目。

  真是太奇怪了,之前明明怎么看他都覺得平平無奇,可現在卻越看越順眼。

  難道才華真的可以影響其他人對一個人的感官?

  安靜的現場,沒有人說話,但每個的內心都不平靜。

  一首父親寫的散文詩,震住了包浩宇、林月明這些年輕人,也驚到了一眾老歌手。

  何笑目光深邃,仿佛穿越回到了呆在鄉下的時光,看到了自己兒時的童年。

  第二段歌詞響起。

  “一九九四年,莊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親去年,離開了人間。”

  “兒子穿著白襯衫,跑進了校園。”

  “可他最近有些心事,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來,我老成了一堆舊紙錢。”

  “那時的兒子,已是真正的男子漢。”

  “有個可愛的姑娘,和他成了家。”

  “但愿他們不要,不要活的如此艱難。”

  第二段歌詞中,時間已經匆匆走過十年,昔年的莊稼早就收割完畢,慈愛的老母親終究抵不過歲月而過世,兒子卻已經長大入學。

  老一輩人的逝去,新一代人的成長。

  新人換舊人,或許這就是歲月的含義。

  后來,兒子越長越大,從與父親的無話不談到最后獨自藏拙心事。

  父親知道,他終是到了青春期。

  或許是有了心愛的姑娘,而心愛的姑娘卻愛著出色的班長,也或許是人生的初戀剛剛結束,情傷難愈。

  但這些都是成長的必要經歷,父親望在眼里,沉默不語。

  因為他在兒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年輕時的影子,轉眼又想到了多年之后,他也邁上了自己老母親的步伐成了一堆舊紙錢,也許那個時候,兒子已經到了而立之年,有了可愛的妻子成了溫馨的家庭。

  父親的心愿也很簡單,只希望他們不要活的如他一般艱難。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留下,”

  “留下來的散文詩。”

  “多年以后,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副歌部分響起,何笑飽含感情的嗓音遽然起了一個高音,淚流兩個字喊的很重。

  何笑唱歌,總是會試著去理解歌詞,去體驗寫歌人當時的心境,他覺得那樣唱出來的歌曲,是有靈魂的。

  他成功了,父親寫的散文詩中的那種樸實生活,真真切切的傳遞給了每一個人。

  丁亮心情很沉重,他想起了自己的這半輩子,又何嘗不是歌聲里的“父親”?

  或許多年以后,他化作一捧黃沙時,兒子也會翻閱他當年的手札,聽著他曾經唱過的歌曲,驕傲的說,這是我父親一生的榮譽。

  不知不覺間,他抽動了一下鼻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不知道為什么,變得有些濕滑。

  如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父親寫的散文詩對于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而言,代入感強的恐怖,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想到年輕時的自己,與歌中的父親,是那樣的重疊。

  林云開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亦是被何笑的歌聲所打動,忍不住緊緊抓住了自己女兒的手,他怕有一天,當他老成了影子,就怎么抓也抓不住了。

  “多年以后,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在風中。”

  “像一張舊報紙。”

  何笑輕輕的唱著、哼著。

  他站起身來,將吉他背在身上,望著宴會上的每一位歌壇老將,唱出歌曲的尾聲。

  “這是那一輩人。”

  “留下的足跡。”

  “幾場風雨后。”

  “就要抹去了痕跡。”

  一首歌曲,卻演繹了三代人的成長,父親終究是老了,跟上了老母親的腳步,埋葬在了那個收割莊稼的秋天,幾場風雨之后,便抹去了所有痕跡,唯一能證明父親來過人間一趟的證據,也只是兒子手里拿著的散文詩。

  “這片土地曾讓我淚流不止,它埋葬了多少人,心酸的往事……”

  跟隨著旋律的尾聲,何笑溫柔的輕唱著,直到旋律漸漸消失,收尾。

  現場靜悄悄的,他放下吉他,再抬頭,竟從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看到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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