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些安靜。
誰也沒想到,這副楹聯真的讓何笑給對出來了。
尤其是劉向春,此時可謂騎虎難下,他既不想拱手讓出這份墨寶,又不想丟人現眼,引人笑料,甚是糾結。
肉眼可見的,他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一些人不嫌看熱烈事大的發出笑聲,這讓劉向春更加窘迫了。
不遠處,垂手而坐的陶老爺子見到徒弟的處境,眉宇間涌現出不悅。
不管怎么說,劉向春也是他的弟子,此時出丑,他自然也面上無光。
“劉大師,您要是不說話,這墨寶我就收走了。”
何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抓起那副徐殷紅的真跡就要拿走。
劉向春急了,終日打雁,終是被雁啄了眼睛,但他仍然心有不甘。
此時靈光一閃,忙出聲道:“且慢!”
“我固然承諾對出下聯就可以拿走墨寶,但說卻是我們這個圈子里的文人,你一個歌手,不知道怎么混進來的這場宴會,自然是沒有資格拿走這副墨寶!”
劉向春這是打定主意要耍無賴了,臉上一副不肯讓何笑拿走墨寶的姿勢。
何笑眉頭一皺,四周的人也都是臉色有些發沉,這等出爾反爾的手段實在是太惡臭了。
楊雪凝立即就豎起了一雙柳眉,脆聲道:“你這個人怎么說話不作數,一大把年紀了,還在耍無賴?”
“確實過火了。”廖玉清也在幫腔。
是他把何笑帶來這場聚會的,自然同仇敵愾。
四周一些人也都直搖頭,劉向春此舉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不符合他那劉大師的名頭。
劉向春已經豁出往了,此刻也不管別人怎么看待他,反正這副墨寶是堅決不能讓出往的。
近千萬的東西,未來的估值更是不可限量,怎么可以拱手相讓。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被人贏走,這個人也盡對不能是何笑。
被一個跟搖光始終作對的競爭對手拿走了看家的寶貝,說出往笑掉大牙。
“諸位,并非我劉向春出爾反爾,而是他確實不是咱們這個圈子里的人,連文人都不是,若是被他拿走屬于我們文學圈子的墨寶,簡直是在打我們文學圈子的臉啊!”
劉向春干脆拉上了全部文學圈子耍無賴了,還真的有些人被他的話語動搖,開端皺眉。
居中的座位上,陶大師點點頭,幫親不幫理的說道:“是這么個話兒。”
鳳雛生掃了他一眼,沒說話,默默喝了一口茶。
見到陶老爺子都開口了,四周一些捧臭腳的人紛紛附議,何笑則是眼力一沉。
隨后忽然釋然,上前一步道:“我想問問諸位,京城作家協會,算不算文學圈子的一部分?”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安靜。
書法大師方玉平站出來幫腔道:“作家協會自然算。”
何笑對他投往一個感謝的眼神,道:“那好,我的筆名何晚榮前幾日剛剛收到了燕京作家協會的邀請,現已進會,各位不信可以往官網查閱我的會員信息!”
聽到這話,四周開端亂了起來,有人真的取出手機往查了,創造官網確實有何笑的登記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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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子,眾人的表情開端奧妙起來了,紛紛看向臉色沉到了海底的劉向春。
這是被二次打臉了啊……
人家確確實實是文學圈子里的人,誰要是敢不承認作家協會在這個圈子里的地位,在場的作家非得一巴掌把他門牙打掉不可。
劉向春氣急敗壞,臉都在發抖,你這小子什么時候參加的作協啊?也太特么及時了!
感受那一道道掃在他臉上的眼力,劉向春感到非常糟糕,今天真是把這輩子的丑都出完了。
畢竟劉向春不管怎么說,也是個文人墨客、楹聯大師,這類人向來清高,臉皮子薄,經不起別人指指導點。
“小友,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向春他也不是故意的,這樣吧,我做主,兩位各退一步。”
這時,一道滄桑而又布滿威嚴的聲音響起,是陶老爺子開口了。
何笑很想懟過往一句“你憑什么做主”,但還是忍住了,由于陶老爺子在文壇很有權勢,家族也不一般,兒子是真正體制內的人。
“老爺子,您想讓我們怎么退?”他沉吟片刻,問道。
只聽陶老爺子笑道:“剛才那題就不作數了,都是一場烏龍,讓向春再出幾道題,若小友都能答上來,這墨寶由我做主,拱手送給小友,向春再敢耍無賴,我打斷他的狗腿!”
陶老爺子這話說的俏麗,但實際上步步是坑,不比劉向春文明多少。
一句話就把之前的事兒給蓋過往了,還要再出幾道題,全答上來才算贏。
眾人對此只能心中暗嘆,這陶老爺子是要護著劉向春到底了,看來那副墨寶真的很可貴,不然不至于讓師徒倆豁下臉面做出如此行動。
“真是個會說俏麗話的老流氓。”、
楊雪凝氣鼓鼓的撐起腮幫子,想起了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何總,咱們不比了,就當沒來過這里!”
她拉著何笑的衣角,想要跟他一起走。
何笑卻是搖了搖頭,心中不信這個邪了,挺起胸膛道:
“好,就依陶老先生所講,一言為定!”
他要讓劉向春輸的心服口服,拱手送出這副墨寶。
四周人見此,都是怔住,隨后搖頭。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啊,太沉不住氣了。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次劉向春確定有所籌備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簡略的標題?想要再次對出正確答案恐怕是難如上青天。
廖玉清也是一臉著急,感到何笑太過意氣用事了,受不住陶老爺子的激將,完整進了人家的套。
劉向春更是樂了,心說你還真敢來啊?上次答對了下聯也就是僥幸,還真當自己是楹聯大師了?好運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何笑敢再次接戰,正中劉向春下懷,畢竟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個華國楹聯第二人,沉浸在此道多年,有十足的把握讓何笑一題也答不上來。
陶老爺子滿足道:“既然如此,向春出題吧,大家也可以一起看看,誰答上來都能拿走彩頭。”
“好。”劉向春瞇起眼睛,往桌前一站,朗聲道:“我這上聯是——李打鯉,鯉沉底,李沉鯉浮!”
聲音落下,四周一片安靜,眾人都在思索。
這副楹聯不太尋常,異字同音,玄機重重,非常不好對答。
哪怕是精于此道的人,恐怕也得沉吟一會才干做出答案。
何笑這邊則是靜了一下,心底浮現曾經看過的楹聯大全,無數的翻閱畫面走馬觀花而過,答案頓時脫口而出。
“風吹蜂,蜂撲地,風息蜂飛!”
眾人頓時停住。
對出來了?
這么快?
劉向春眼力驚異,陶老爺子也是怔住,把茶放了下來。
“好,接我第二道題,上聯: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這道題不簡略,拆字合字疊字復字都在里面,想要對出簡直難上加難。
不少人頭都大了,思考不出頭緒。
劉向春見狀,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負的笑意,可還未當這抹笑意徹底的擴散開來,何笑就開口了。
“這題不難,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你出點有難度的行不?”末了,還吐槽了一句。
周遭的人都石化了。
陶老爺子也是眼皮一抖。
“這么快?”廖玉清都驚住了,何笑的對聯接的天衣無縫不說,速度也快到讓人咂舌。
劉向春不信邪了:“風風雨雨,熱熱冷冷,處處尋尋覓覓!”
何笑淡定道:“鶯鶯燕燕,花花葉葉,卿卿暮暮朝朝!”
劉向春開端冒汗了,“一大喬,二小喬,三寸金蓮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紛,八分九分十信嬌!”
何笑穩如老狗:“十玄月,八分圓,七個進士六個還,五更四鼓三聲向,二喬大喬一人占!”
劉向春發急:“萬瓦千磚,百日造成十字廟!”
何笑負手:“一船二櫓,三人遠過四通橋!”
四周的人都看傻了。
隨后一種莫名的爽感從心底升起。
由于從來沒看過這么精彩的斗聯啊!
實在是太暢快淋漓了!
劉向春已經徹底懵了,到底誰他媽才是楹聯大師啊?
合著我怎么感到你才是華國楹聯第一人啊?
丫的張口就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
就連陶老爺子都沉不住氣了,就沒見過這么有楹聯成就的天才。
“盜者莫來,道者來!”劉向春撐不住了,這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個上聯,難度也不小,又是異字同音,換做別人非得思考一番不可。
何笑卻想都不想,張口就答道:“我這下聯是——閑人免進,賢人進!”
“噗通”一聲。
劉向春這回直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