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窗外疏石帶雪,霜白澄明。
粼粼風吹葉,陰晴有參差。
明暗冉冉進來,照在李元豐的身上,他換了一件衣服,頭戴銀冠,身披五爪蛟龍袍,腰束玉帶,眸子炯炯,眉宇間有智慧的光。
開源,有不少辦法。
自人心和念頭中滋生出的神秘能量,在乎數量和品質。
生靈越多,心念越復雜,數量和品質就越高。
至于數量,最簡單,鼓勵多生育,三胎起步,八胎重獎,重賞之下,必有生育勇士,脫穎而出。
質量,則在讓人心和念頭復雜,這個嘛,李元豐更是有辦法,絕對能夠讓人心不古,復雜到難以想象,門道多的很。
舉個例子,在前世腐朽墮落人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注定被淘汰的資本主義國家中,有太多的經驗可以借鑒的了,絕對能讓人心復雜的難以描述。
不過這兩項開源的措施,要等到初步掌握出云國再施行。
“看來我要當個大昏君啊,”
李元豐想到自己如果上臺后進行的改革,不由得笑了笑,如果有史官記錄的話,絕對能夠扣上昏聵,殘暴,喜怒無常,等等等等,洗都洗不去的昏君和暴君的標簽,不過自己所追求的可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無所謂。
“出云國國主,”
李元豐踱著步子,走來走去,開源的事兒尚遠,自己當前最為重要的事情是趕緊登上出云國國主,擁有正統名義。
“這樣的話,”
李元豐目光有神,自己沖擊出云國的國主之位,有不少優勢的,畢竟自己這具肉身是信郡王,不但有繼承出云國國主的正統,而且自身早就打下一定根基,掌握一部分的力量,可以直接接收。
其次自己身具偉力,鬼車陰神,有超乎想象的威能,可以做很多事情。
這個世界的仙門是吞吐靈機而修煉,化丹養神,純粹如一,不愿意沾染世俗的紅塵氣,還有世俗王朝的龍氣民心的因果,生怕反噬,斷了修煉之路。
正是這樣,他們即使需要世俗王朝的力量,但只能敲敲邊鼓,躲在后面,不能直接干涉,建立仙朝,害怕啊,沾上擺脫不了。
可李元豐沒有這個顧忌,當然了,對于世俗王朝的龍氣,他同樣有反噬,但陰神力量消耗一部分可壓制,并不懼怕,縮手縮腳的。
實際上,如果不是現在陰神境界力量在降臨后不成,容不得太大的動作,他都想試一試直接奪舍現在出云國國主。
“龍氣,”
李元豐抬起頭,眸子呈現出慘綠色,看向皇宮方向,在那里,層層疊疊的紫青升騰,結成蟠結的龍形,擁有無量偉力,他哼了一聲,心中暗笑。
龍氣確實讓自己無法完全施展拳腳,但對于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仙門來講則是影響更大,隔絕了絕大多數仙門的動作,這么一看,龍氣庇護皇朝成了自己的優勢。
“具體地該如何上位?”
李元豐離開窗前,回到室內,在火盆前坐下,耀耀的焰明色照出他的眸光,堅定而不可動搖,在天庭時候,帝君坐鎮,帝君穩固,他在體系中只是中層,得按照別人的規則來辦事,入鄉隨俗,可在出云國,沒有人壓制,就沒有必要死板地遵循出云國歷代上位國主的模板和傳統。
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手段,走自己的路!
想到這個,李元豐喚來手下人,吩咐道:“出府,請石先生來。”
“喏。”
有王府兵士答應一聲,急匆匆出去。
“王爺,”
石先生正是以前信郡王的智囊,一個白白凈凈的讀書人,他穿著裁剪得當的青衣,頭戴小冠,有一種書卷氣。
聽到召喚后,這位石先生立刻前來,進了書房。
“王爺,”
石牧坐下,看向在火盆前的李元豐,背后是橫列豎縱的書架,書架的不同形狀的隔斷中,寶瓶的釉色,如意的玉光,書卷的墨香,連綿下來,似乎落在他身上,有一種不同于以往的幽深。
整個人坐在那里,一舉一動,從容自信又深不可測。
自己的錯覺?
石牧掩下眸中的異色,不多開口。
伴君如伴虎,即使是出云國這般小國的郡王,雖然遠遠比不上上朝九五至尊的權力,但喜怒無常的性子卻是相同的。
在這般人物面前,謹小慎微,免生禍端。
書房內暫時沒有說話,只有火盆中的火炭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在同時,隱隱有香氣彌漫出來,令人神情一清。
“石先生,”
李元豐率先開口,他目光幽然,看向對面的白凈書生,道:“仙道的人怎么說?”
“仙道的人沒有拒絕。”
石牧皺著眉頭,聲音不大,以防隔墻有耳,道:“仙道的人掌握不少的金銀寶貝,同時還和國內的一些實權派關系密切,他們要出手的話,會幫助我們度過這個難關。”
這個難關不是別的,正是原先信郡王親生母親去世,導致母族一方支持力度大減,從而和其他競爭對手之間拉開差距。
要是沒有動作,就要從競爭國主的行列中徹底掉隊了。
“只是,”
石牧抬頭看了看李元豐的臉色,見他神情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波瀾,道:“具體的,還得王爺跟他們談,不過在下得說一句,過于借助仙門的力量,以后會有后患。”
“后患,”
李元豐聽完后,嘴角微微上翹,在他看來,仙門這般參與出云國的內政,無非是想要扶植世俗的勢力為他們辦事,要是能弄出一個傀儡來就更好了。
可哪一個仙門敢和自己合作,才會倒八輩血霉。
因為反正仙門的人阻礙自己的神魂之道,和自己先天敵對,立場沖突,不是一路人,自己先好好用他們一把,讓他們好好出力,出完力,再來個卸磨殺驢。
如果他們識趣的話,還可收到麾下,當自己的卒子,如果不識趣,冥頑不靈,到時候只會成為劍下亡魂,魂魄都得讓鬼車的第一首吞下,神魂俱滅。
石牧說完后,見李元豐看上去沉默不言,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作為讀書人,他看得比普通人長遠的多,仙門入世俗,真不是幸事,對皇權和士子權力都是沖擊。
可仙門的人各種手段花樣百出,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難以抵擋啊。
正在石牧胡思亂想之時,驀然聽到對面的信郡王開口道:“要是國主現在歸西,出云國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