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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并蒂蓮開鳩占巢 天王來信波瀾生

  元眇陽界,青桂宮。

  青銅銹跡斑斑的重鎖鎖住門戶,煙月自小窗中進來,和四下三五尺垂下的金蓮寶燈的燈火交暈,氤氳細細密密的花團。

  颯颯的風徘徊不定,浸染秋色,澄光一片,重重疊疊。

  案上鶴嘴銅爐中的檀香燒了一半,煙色漸重。

  月光,燈影,風色,煙意,交錯在一起,照在最重要兩三丈的鐘表上,鐘聲金燦燦的,暈著光彩,奇異的花紋蟠結,至于指針則一點點滴滴答答運轉,色彩黑白輝映,給人一種非常神秘,非常冷寂。

  白摩煙仰天躺在鐘擺上,頭上戴白色發帶,下面筆直修長的腿上穿黑色絲襪,到大腿根部,再上門,空空如也,風景正好。

  這個高挑的女子黛眉蹙起,喘息急促,似乎在劇烈運動,嬌美的玉體上浮現出香汗,長睫毛不停地抖動,眨個不停。

  不同于其他倒霉的幾個,白摩煙由于背景深厚,身懷異寶,縱然真身盡去,但早有分身,神意遁回來后,自投入化身,運轉無上神通,主次顛倒,再塑乾坤。

  只要功成,即使不可能馬上恢復到全盛時候,但起碼能到元神之上。

  只是計劃雖好,可白摩煙沒有想到,自己早被人盯上,現在趁她虛弱之際,赫然趁虛而入,要鳩占鵲巢,瞞天過海。

  靈臺識海中,斜月照宮,白玉欄桿稍冷。

  稀稀疏疏的藕花盛開,不知為何,多了三分凄美。

  白摩煙抱在身前,霜色入眉,玉足踩水,眸光看向對面,有一種咬牙切齒,在那里,同樣有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女子,容顏和她一模一樣,黑發披肩,黑絲裹腿,百褶小迷你裙,似笑非笑。

  只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對面的女子,有一雙妖異到血紅的眼瞳,看上去笑吟吟的,但最深處,冰冷無情,透著殘酷的味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摩煙瞪大美目,嬌軀顫抖,冷入骨子里,連心都是冷的,要冰凍起來。

  “嘻嘻,”

  另一個白摩煙看上去有點活潑,笑聲清脆,她細細的眉毛彎了彎,手扶在胸前,丘色漸香,笑道:“我就是你呀,白摩煙。”

  “意識會有陰陽兩分,在以前,自然你占據主導,但現在,你受重傷了,就會有我出現。”

  “不用怕,”

  另一個白摩煙踩著高跟的小靴子,啪啪啪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幽遠,她一邊說,一邊張開雙臂,要擁抱白摩煙,道:“來吧,我們本就一體,現在重新交融在一起。”

  “你騙人,”

  白摩煙不但有真仙層次的修為,同樣家學淵源,對于神魂有了解,才不相信對方的花言巧語,自己在成為仙家層次后,早就內外如一,陰陽相抱,都在己身,不會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的。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白摩煙看著另一個自己,一步步走來,身姿翩翩,卻如同有張開的黑翼,將自己裹住,聲音中有著顫抖。

  “我就是你。”

  另一個白摩煙聲音越來越輕柔,像夜間的晚風,不知不覺,她來到白摩煙跟前,兩個人挨在一起,同樣的黑發如瀑,同樣的黑絲細腿,同樣的纖腰翹臀,只是一個眼眸如墨,一個紅眼勝血。

  “我們在一起。”

  眼眸如血的白摩煙再上一步,紅唇輕啟,吻住白摩煙。

  “唔,”

  白摩煙身子僵硬了一樣,躲不開,只能睜大眼睛,不甘示弱,只是下一刻,她就感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自對面溫溫潤潤的紅唇上傳來,讓她不由得魂飛天外,想要大喊大叫,卻又發不出聲來。

  天魔所化的白摩煙細眉上挑,緊緊抱住真正的白摩煙,紅唇對紅唇,用力吸吮,自己白玉般的面頰變得潮紅。

  古燈下,欄桿前,柳條晴綠。

  夜深人靜,煙香沉沉。

  兩個長相一樣,都美麗絕倫,高挑性感的女子擁在一起激吻,越發顯得腿長如鶴,畫面看上去美麗,但此時看去,只有陰森。

  不是百合魂在燃燒,而是殘酷地吞噬。

  漸漸地,真正的白摩煙停止掙扎,她美麗的身子由實化虛,到最后,變成透明,若泡沫一樣,最后流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靈臺神魂,一滴不存在的淚珠落下,墜在地上。

  叮當,

  聲音很脆,很響,若暮鐘一樣,遠遠傳開,真正的白摩煙徹底消失不見。

  再然后,靈臺識海中唯一剩下的一個白摩煙打了個飽嗝,細眉彎似月,雙腿并攏,背后浮現出一油紙傘,黑色傘柄,嫣紅如血的傘身,骨架嶙峋。

  白摩煙打著傘,妖異而危險。

  啪嗒,

  寶殿中,金蓮宮燈的燈焰驀然暴漲,高有七八尺,熊熊燃燒,透著陰森,躺在金黃色鐘表上一動不動的白摩煙睜開眼,眸子化為嫣紅。

  她坐起身,人在燈光下,有一種慵懶,打量著自己的這一具身軀,只細腿上著黑絲長襪,其他不著片縷,不由得笑了笑,點點頭,道:“真是成熟又美麗的身子啊。”

  說完后,白摩煙用手一招,很嫻熟地打開案上的百寶囊,自里面取出一件裙裾,披在身上,然后站起身。

  光華照耀,可以看到,白摩煙頭戴白色發帶,額前劉海很長,快到精致的小鼻子,血瞳明亮,露肩小裙,下擺百褶細花,再往下,蕾絲黑色長襪。

  她還戴上黑色的手套,撐一把猩紅如血的小傘,氣質微微有了變化,變得更美麗,更妖冶,更致命,更危險。

  ’“有人來信。”

  新白摩煙打量了一會,正在思考接下來如何在元眇陽界行動,就見宮殿外面的鶴壺中有一只金劍傳書,她打開一看,原來是佐天王。

  “佐天王,”

  白摩煙撐著猩紅如血的油紙傘,紅唇抿起,想了想,輕笑一聲,玉身滴溜溜一轉,輕飄飄起來,自小窗中遁出,然后若輕煙一樣,向遠方去。

  許久后,白摩煙來到一浮空大殿前,玉足一勾,踏著欄桿向上,來到殿門口,剛要往里面進,黛眉突然皺了皺,露出厭惡之色,旋即隱去,還是推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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