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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一天

  無論是朝廷還是百姓,誰也沒有想到子車世家會在一夜之間被江湖勢力血洗,所有嫡系除了老家主和家主的子孫外,其余全部慘死,而老家主及其子孫均被江湖人士抓了去。

  此事一經傳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尤其是朝堂,溫國公府和清王府的人聽到此消息后,震驚的同時,迅速做出了反應。

  清王第一時間做出來的反應不是救子車家的人,亦不是追究江湖之事,而是瑯州三城和子車世家的三萬私軍。

  這事情不止清王看著,就是溫國公府和平國公府的人也動了,無疑都是在打子車家三萬私軍的注意。

  可總是三方勢力再如何快速,也快不過早已與季君月串謀的秦瀾雪,幾乎在子車世家被江湖人圍殺的當晚,秦瀾雪派去的暗衛就將江湖人沒有殺干凈的漏網之魚給盡數解決,將那三萬私軍看管了起來。

  不服之人全數被殺,足足殺了七八千,才將剩下的兩萬多私軍收入了囊中。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秦瀾雪還不等清王等人反應,直接就以子車世家被江湖人所滅,后繼無人,為防止瑯州三城混亂為由,將瑯州收了回來,并且將瑯州子車世家的私家軍收入朝堂,歸入西北軍。

  清王府、溫國公府、平國公府三黨派的人自然極力反對,可最后被秦瀾雪以西北最會練兵為由,堵住了眾人的嘴。

  “皇后能在三個月內將新兵練成精銳,哪怕皇后回朝,西北仍舊是皇后掌管,將這兩萬多私軍送過去訓練最適合不過,若是諸位想要,等練出來后再讓他們歸于你們的軍隊就是了。”

  一句話,堵得朝中半數大臣面色漲紅牙咬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們三方人馬手里沒有能比得過季月練兵之才的人,而且,什么叫練出來后給他們?這不分明就是往他們軍營里安插探子嘛,除非是瘋了他們才會答應讓那些接受過訓練的私軍歸于自己的隊伍!

  于是,一場風波,三黨誰也沒有占到便宜,反而惹了一身騷不說,清王還折損了一方助力,不但到手的瑯州三城沒有了,連私軍也沒有了。

  甚至因為子車家幾近滅族,連帶著一些江湖勢力也徹底的斷了,這回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咬的生疼!

  也因為這件事情,溫國公府和清王府之間的關系變得有些尷尬了,畢竟出主意的是溫國公府,最后受傷害的卻是清王府,怎么看都有點冤大頭背黑鍋的味道。

  盡管是姻親,兩府之間有著太后的牽引,多多少少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出現了一絲裂縫,不過兩方人也都知道這事情是意外,而且他們都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大不了發幾天的脾氣,過后勢必是要握手言和的。

  而等子車家的事情朝堂下了定論,一切塵埃落定時,已經過去了四五天了,季君月一行人悠悠哉哉的已經離開了滸州地界,來到了北武郡。

  “此次季公子趕時間,云商就不請季公子去府上了,若有需要,公子直接派人來便可。”

  馬車里的云商掀開窗簾一角,露出了那張精致卻又少了驚艷多了滿滿的高貴與淡白的臉,清幽的美眸將外間坐在毛驢上的紫衣少年映入,清晰至極。

  季君月看進那雙清幽的眼眸,一時間仿似看到了世外桃源深處一潭清幽的湖水一般,美麗中泛著點點粼粼波光,就好似幽湖中倒映了星碎,有種讓人放下一切的沖動。

  季君月緩緩一笑,為了今后方便行事,給了云商一塊通訊石,并且告訴了他用法之后,才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見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云商如桃瓣的唇也緩緩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道:“合作愉快。”

  季君月別有深意的一笑,也沒再多說,帶著鳳夜幾人就策馬離去。

  云商低眸看向軟塌上擺放的一枚通體晶瑩散發著盈藍光澤的……石頭,那透明的色澤猶如水晶,看起來熠熠生輝很是干凈美麗,竟然難得的沒有讓他心中升起任何一絲的排斥和不適。

  或許是因為這所謂的通訊石上面沒有絲毫的指印等臟亂的痕跡,干凈的出塵不染,根本讓人找不到絲毫的骯臟之氣。

  云商沉默著,似乎在考慮又或者猶豫著什么,半響才緩緩伸手觸碰了那盈藍剔透的通訊石,在發現自己并沒有任何想要嘔吐的不適后,才將通訊石握著了手中細細打量。

  簾子外的阿斯出聲道:“公子,我們現在就進城?”

  云商打量了通訊石片刻,就將它收于衣袖中的暗袋里,平淡的‘嗯’了一聲。

  另一邊,季君月幾人直行離開直到看到后面的馬車朝著右側的方向而去,梁鈺才出聲詢問:“主子似乎知道云商的身份?”

  季君月聽言,唇邊卷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姓秦。”

  此話頓時就讓鳳夜的瞳孔猛然一縮,他負責情報的匯總,若只是云商兩個字他確實猜不出這人的來歷,可若是云商姓秦,連起來,秦云商三個字,雖然讓他陌生,卻不難想起來。

  這段時間秦國各世家王族的信息無論巨細都匯總到了季君月的手上,他自然也是看過的,短短的幾天時間,還不至于讓他忘記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那個神秘無比的秦云商……

  “姓秦?”梁鈺一愣,隨即神色嚴肅了下來,秦國地界秦之一字是國姓,既姓秦,必定是秦國皇室中人,只是秦云商這么名字,他怎么沒有聽說過?……

  “秦云商……是誰?”梁鈺看向鳳夜,顯然看出了鳳夜是認識的。

  鳳夜看了季君月一眼,這才說道:“北武王世子。”

  “北武王世子?!”梁鈺微微訝然:“就是那個很是神秘從未有人見過的世子?傳聞這世子十歲那年身中奇毒后就消失了,好多人都說他應該是死了,沒想到他不但沒死,竟然是這般神秘厲害的人物。”

  雖然他探查的出來這個秦云商并沒有武功,而且從頭到尾除了季將軍外他們誰也沒有見過秦云商,但是這么多天的相處并不妨礙他發現這個秦云商很聰明,他的想法時常能夠與季將軍契合在一起,無論是對敵,還是一些想法意見,那份心性智慧,若非聽季將軍說他只有十七歲,他還真要以為馬車里的人已經二三十歲了……

  旁邊的張西安雖然震驚秦云商的身份,卻并沒有開口參與鳳夜和梁鈺的議論,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梁鈺和鳳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頓時轉頭看向季君月道:“他難道猜到了主子的身份了?”

  季君月翻個身直接躺在了黑白的背上,哪怕是那翹著二郎腿的動作是極為粗俗的,可是由她做出來卻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優雅清貴之氣,仍舊讓人一眼著迷。

  季君月將雙手枕于腦后,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看出了我的身份。”

  其實第一次在茗蘭居見到秦云商的時候,秦云商說出自己名字時她聯想到那批影衛就猜測到了他的身份,而秦云商也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猜到了她的身份。

  以她這般出名的程度,只怕她的畫像早已出現在了各國皇室勢力之中,只要是關心朝政局勢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探查她消息的機會,有她的畫像也不足為奇。

  而秦云商這個人雖然心如止水,對什么都淡淡的漠不關心,卻不代表就是個任人欺負的主,身為北武王世子,他的身份太過危險,根本由不得他隨心所欲不理世事,否則也不會十歲時被人下了毒。

  既已身處危險,不想死,自然就得自保,憑秦云商的心性智慧,秦國的局勢定然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那么看過她的畫像也不足為奇。

  何況秦云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沒有隱瞞過自己的身份,更沒有刻意掩飾過他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情。

  否則在信義村的時候就不會和她達成共識,因為他們彼此都以知曉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結為了同盟。

  北武王秦詔是先皇秦灼的皇弟,今年三十有六,當初九華宮之變,若非他從小就喜愛風月不愛江山,也是逃不過那次政變的血洗的,別說是九華宮之變,只怕在秦灼上位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給宰了。

  先皇有十多個兄弟,卻在奪嫡中被先皇一一殺盡,后來上位后對那些兄弟也沒有多善待,別說有競爭力的,就是年紀小的聰慧的,都被他想方設法的弄死了,也只剩下從小只愛風月的北武王秦詔、膽小怕事的安魯王、癡傻的豐裕王和清王。

  世間只道北武王秦詔喜愛風花雪月,紅顏知己遍布天下,卻不知,真正的秦詔其實和清王一樣是個癡情種。

  秦詔雖然看似夜夜笙歌喜愛風月,實則那些娶進府的女人不過是迷惑世人的擺設,他唯一愛的是秦云商的母親杜湘賢,只可惜李湘賢因為生秦云商的時候落下了病根,身體弱,在秦云商六歲那年就去世了。

  后來九華宮變后,秦瀾雪登基,三黨執政,皇甫氏為了拉樓北武王的勢力,將家里的小女兒嫁給了秦詔做繼妃,也是在皇甫氏嫁過來的那一年,秦云商身中奇毒,被秦詔送離了王府,送去了杜湘賢的娘家,這一去就是至今。

  此次遇見,就是秦瀾雪自十歲那年后,第一次返家,這一路以來無所不用其極的追殺,季君月不用查都知道跟皇甫氏脫不了干系。

  此次結盟,皆因她和秦云商有著共同的敵人,她幫他除掉皇甫氏一族,他助她人力財力,徹底一統秦國權勢。

  本來季君月還想著怎么去接近杜家,現在有了秦云商,倒是給她開了方便之門,誰讓秦云商的母親是杜家的嫡女,杜家現在的老太爺是秦云商的外祖父。

  鳳夜和梁鈺聽了季君月的話,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難怪他們覺得秦云商和主子之間的談話時常讓人覺得莫名所以的同時,又透著幾分默契。

  原來是私底下已經相互明了了對方的身份,達成了共識……

  九月八,季君月一行人抵達了秦國皇城武安城。

  或許是因為子車家被滅,瑯州三城及其兵力被秦瀾雪收攏,大大的給了清王等人一擊,之后的那些天三黨的人再未派人來圍殺過她,這一路來可謂是順風順水安然無事的入了皇城。

  不過季君月卻知道,三黨沒有再動手,讓她安安穩穩的進入了皇城,可不代表這事情就徹底的結束了,那太后的懿旨還擺在那,只怕這些人都將精力集中在了賞菊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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