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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王宮女官

  四人如愿選了一支西域珠簪。作為送給豆丫姐的新婚賀禮。

  待超母趕到時,四人已被各色人等,團團圍住。

  多是先前同場競技的騎手。亦有身著常服的賽馬場官吏。

  又見二高雅儒士,領一個女孩到場。

  見眾人紛紛行禮。超母知二人非同常人,這便急忙止步。百姓見權貴,多少總有些畏懼。此乃天性使然。

  “見過祭酒。”

  馬超亦跟著行禮。

  “諸位請起。”蔡邕彎腰笑問:“你可叫馬超?”

  “是。”馬超恭敬答道。

  “半月前,蘇洗馬上門投帖。代你拜在我門下。你可知曉?”

  “馬超知曉。”

  “既已知曉,半月已過,為何不來受業?”

  “家中羊群無人放養。”馬超實話實說。

  引來一陣善意哄笑。

  顯然,在少年心中。牧羊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完全能理解的蔡邕,這便輕輕頷首:“既如此,你可待羊群歸牢后,再來學壇。”

  “馬超拜謝恩師。”馬超豈能不知學問的重要。既許他放完羊后再入學壇。兩全其美,自當感激不盡。

  “好,好,好。”將千里駒收入門下。蔡邕甚是欣慰。

  牽著父親手的小蔡琰,更是好奇。記得上次阿爹連說三聲好,還是收顧師兄入門時。

  “騎術何人所授?”蔡邕又問。

  “無師自通。”馬駒兒如實回答。

  “可習過武藝?”蔡邕再問。

  “會些家傳招式。”馬超再答。

  “好。明日牧羊后,且來學壇。”留下句話,蔡邕這便轉身離開。

  待走遠,陪他同行的崔寔。這才笑問道:“伯喈何故喜大忘形?”

  “子真兄豈能不知。”蔡邕笑言:“前有黃敘,后有太史慈。皆拜在他人門下。今我門內亦有千里馬,焉能不喜!”

  “呵呵……”崔寔撫掌大笑。名士斗而不破,果然如此。

  遠遠聽聞馬超拜得名師,超母更是喜上心頭。也不去打擾,這便自行返家,為馬超打理入學事宜。

  普通人家,子弟入學,雖費用一概全免,可這拜師禮,卻是少不得。

  “馬駒兒,原來你有名字啊!”潘獐兒忍不住叫道。

  “此名多半不用。”馬超吁了口氣。對自己的身世,馬超不想過多提及。轉而問道:“現在去哪?”

  “去尋豆丫姐。”朱獾兒脫口而出。得償所愿,自當第一時間去獻寶。

  此時,豆丫姐多半在義舍幫忙。四人這便有說有笑,趕往樓桑。

  義舍凸立在清溪岸邊。緊靠薊王宗祠后院。乃是醫學館最醒目的建筑。樓桑八景之一的青池漾月,便在義舍前的水池內。多次改擴建的醫學館,內設義舍、病院、醫校、診所、畜監、藥房、精舍,等諸多附屬建筑。學治、防治,研制,多管齊下。

  胡人、羌人,舉族而來。薊國能免遭大疫之災,已升級為薊國醫學院的華大夫一眾醫官,居功甚偉。

  和所有勞苦功高的家臣一樣。華大夫亦從醫令,榮升為國醫令,秩千石。

  除此之外。劉備又將薊王宮中庶子,門大夫、擢升為千石俸。與洗馬、舍人、行人區分。最低一等為門客。食俸四百石。

  國醫令華大夫領食雙千石俸。亦是高薪。

  國醫令,可比太醫令。

  《后漢書·百官志》有載,今漢設太醫令一個,職掌醫政,秩六百石;藥丞、方丞各一人,藥丞負責藥政事宜,方丞職司方劑配制。其編員為“醫二百九十三人”,“吏十九人”。

  此外,還設有尚藥監、中宮藥長、嘗藥太官之職,皆由宦者充任。

  薊國宮中無內官。

  故王宮中的醫官,如尚藥監、中宮藥長、嘗藥太官,皆有女侍醫或宮女充當。名字也做了相應更改:尚藥監、宮藥長、嘗藥官。

  皆由國令士異負責。隸屬于女官體系。

  換句話說。在薊王宮,以士異為首的女官,完全取代了宦官的職責。

  如此一來。宦官亂政之毒瘤,便不復存在。

  然有利有弊。

  女官如何妥善安置,又成了新的頑疾。

  一二年無妨,三五年也還好。十年、二十年,當女官青春不再。又當如何?

  若許她芳年嫁人,焉知不會受夫家影響。心生私欲雜念,進而在主公和主母面前,煽風點火,妖言惑眾。

  這其中,首當其沖便是國令士異。如何安置,劉備需慎而又慎。

  言歸正傳。

  四人未到,名聲已傳到。

  見四人皆無恙,劉蔓方才松了口氣。既擔心氣惱,又頗多感動。

  正如朱獾兒所說。禮物的價值,在于情意。而非本身的物價。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說的便是這個理。

  自己努力掙來,遠比從家中索取。來的珍貴。

  雖從物價上說,兩支西域珠簪別無不同。但對少年和劉蔓來說,卻足夠珍貴。

  “此馬有疾。”聲音來自身后。

  “見過洗馬。”四人這便行禮。

  說話之人,正是蘇雙。比起劉備初見時,弱不禁風的孱弱少年。今已長大成人的蘇雙,圓潤健碩,和風徐來,一身貴氣。

  見馬駒兒目光不善,蘇雙微微一笑:“馬主是何人?”

  “是我。”張郃急忙上前:“敢問洗馬,馬有何疾?”

  “許是腸疾。”蘇雙笑道:“何不牽去畜醫監。讓良醫診治。”

  “還有給馬看病的醫生?”張郃一臉的不可思議。

  “薊國稱萬馬之邦。如何能少得了良醫。”蘇雙笑答。

  “那,有勞洗馬。”張郃肅然行禮。

  “隨我來。”蘇雙年紀不大,少年時又曾混跡于馬市,自當平易近人。

  “如何?”潘獐兒忽在馬駒兒耳邊低聲道。

  “什么?”

  “我說,豆丫姐的夫君蘇洗馬。”

  “尚可。”馬駒兒輕輕點頭。

  這個年紀的友情最純粹。三人皆不做他想。只需對豆丫姐好,自然無話可說。

  “這下放心了吧。”朱獾兒亦笑。

  “且走著瞧。”想讓馬駒兒完全相信,蘇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天真爛漫,心有牽念。

  少年,本就該是這個樣子啊。

  洛陽,將軍府。中庭三樓書房。

  剛剛施完第二副藥的劉備,輕手輕腳。將血染白綾,氣若游絲的安若水,放平榻上。

  大王少食虎豹,本就懸鐘后顧,異于常人。又受七丸虎狼猛藥一激。頓時猙獰畢露,虎踞龍盤。

  安氏姐妹未經人事,又施約束之藥。其中艱險,可想而知。

  劉備雖極力克制。奈何余毒未盡。安若水仍遭重創,昏睡不醒。

  萬幸。貌似比第一副藥,情況好多了。

  癥狀一次比一次輕。

  倒也符合藥理。

  若如此,何不將身強體健的,亞馬遜提前?

  嗯,說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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