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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 橄欖枝

  紐約州州長雖然是民主黨人,但在紐約市,這里卻是共和黨人的天下。

  大亨們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尤利西斯·格蘭特不能代表共和黨參選這件事,沒有在紐約引起任何騷動,甚至都沒有幾家報紙在討論這件事。

  尤利西斯·格蘭特當政這幾年,是駿馬集團從無到有,再到一飛沖天的幾年,所以李牧才希望尤利西斯·格蘭特繼續登場。

  但對于其他大多數人來說,誰當總統并沒有什么特殊意義,而因為尤利西斯·格蘭特近些年的惡評不斷,很多人心里都會下意識的想看看,如果換一個人來當總統,情況會不會更好一點。

  李牧躲在總督島看似不問世事,實際上只要李牧在紐約,總督島就是很多人的視線焦點。

  洛克菲勒來找李牧的時候,這樣對李牧說:“更換總統很正常,格蘭特總不可能一直當總統,不管是誰當總統,他都不會是咱們的敵人。”

  洛克菲勒很有信心,這來源于他手中擁有的實力,石油行業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越來越重,不管是誰在臺上,都要保證標準石油高速發展,這樣對美國經濟才有足夠的推動力。

  J·P·摩根來找李牧的時候,這樣對李牧說:“總統早就該換了,這些年腐敗丑聞不斷,經濟動蕩不安,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大環境,這樣我們才能集中精力發展自己的企業。”

  J·P·摩根在企業家里絕對是“人樣子”,他做事喜歡按部就班,以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勢去擊敗敵人,不喜歡搞陰謀詭計。

  這樣的人對暗箱操作是深惡痛絕的,所以J·P·摩根雖然不說,但他對尤利西斯·格蘭特的意見很大。

  9月底,格羅佛·克利夫蘭給李牧帶來了一個意外消息,民主黨總統提名候選人、紐約州州長塞繆爾·蒂爾登希望能得到一個和李牧共進晚餐的機會。

  這對于李牧來說是一個請求,而不是要求,而且這個請求還有點兒冒昧。

  作為一個共和黨人,在這個敏感的關鍵時間節點,如果李牧和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私下會面,那肯定會給李牧在民主黨內帶來一定負面影響。

  不過李牧不在乎這種負面影響,反正李牧也不打算參選總統,人家選總統也沒有征求李牧意見的意思,既然是擺明了不招人待見,那又何必熱臉去貼涼屁股。

  再說了,格洛佛·克利夫蘭是駿馬集團的首席律師,在駿馬集團兼并春田、柯爾特、溫徹斯特這三家公司過程中發揮了巨大作用,同時格羅佛·克利夫蘭還是未來的總統,這點面子肯定是要給的。

  10月1號,晚上,李牧在可憐的城堡設宴招待塞繆爾·蒂爾登。

  雖然李牧不介意和塞繆爾·蒂爾登吃晚飯,但能避的嫌還是要避的,在克林頓城堡吃飯,可以解釋成是偶遇,反正塞繆爾·蒂爾登也是克林頓城堡的常客,在總督島就不好說,全紐約人都知道,除非是獲得李牧的邀請,否則誰都無法登島,這要是解釋成偶遇,實在是太牽強了點。

  晚餐在克林頓城堡的三層進行,只有塞繆爾·蒂爾登一位客人,廚師是嚴父,初雪擔任服務員,梅森就守在門外。

  “里姆,我得說,你和你的駿馬集團都是那么的令人驚嘆,三年前紐約還沒人知道你的名字,看看現在,你的名字響徹大街小巷,紐約有可能有人不知道塞繆爾·蒂爾登,但所有人一定會都知道里姆這個名字。”塞繆爾·蒂爾登表情誠懇言辭懇切,看上去百分百是發自內心。

  聽上去有點“拍馬屁”的嫌疑,不過尚在可以接受范圍內,人塞繆爾·蒂爾登也沒有說錯,在紐約,李牧的名氣絕對比任何人都大,別說塞繆爾·蒂爾登,就算尤利西斯·格蘭特也不行。

  “州長先生實在是太過獎了,這應該完全歸功于州長先生的英明領導,這是在州長先生創造的穩定環境內,我才能取得些許微末成績,而且這點成績也不值一提。”李牧也是表情誠懇言辭懇切,看上去百分百發自內心。

  “真令人尷尬…”塞繆爾·蒂爾登放下手中的餐刀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口中的語氣多了幾分熟絡:“里姆,為什么你不能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呢?難道你也想讓我稱呼你為董事長先生嗎?哦哦,我差點忘了,我應該稱呼你為國王陛下才對。”

  里姆在紐約的綽號就叫國王,這不僅僅表示李牧在紐約的勢力大得驚人,同時也表示駿馬集團在所處行業內無可爭議的霸主地位。

  確實是霸主,不管是駿馬武器公司,還是駿馬電氣公司,在美國國內都近乎是壟斷經營,這樣的市場地位,也只能用“國王”來形容。

  除了駿馬武器公司和駿馬電氣公司,駿馬汽車公司和駿馬建筑公司的實力同樣不可小覷,在汽車行業和建筑行業內,駿馬汽車公司和駿馬建筑公司雖然有競爭對手,但競爭對手的實力不值一提,特別是在汽車行業內,范德比爾特汽車公司和駿馬汽車公司相比,簡直就是駿馬汽車公司的附庸。

  “好吧塞繆爾,我認錯,我并不是故意疏遠你,只是適當表達我的尊敬。”被人當面揭穿,即使以李牧的臉皮厚度,也免不了感覺臉上發燙。

  “好吧,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塞繆爾·蒂爾登,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紐約人,如果你有法律方面的事務,希望我能為你服務。”塞繆爾·蒂爾登裝模作樣的端起酒杯,向李牧重新介紹自己。

  “啊,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里姆·李,一個來自斯普林菲爾德的鄉下小子,如果你在紐約遇到什么麻煩,那么期望我能為你服務。”李牧也端起酒杯,既然是做戲,那就做全套。

  兩個杯子碰在一起,氣氛漸入佳境。

  老嚴為了今天的晚宴準備了不少大菜,其中就有清帝國京城著名的烤鴨。

  金黃色的烤鴨被放在一個銀質推車上,由老嚴親自推上來,初雪為李牧和塞繆爾·蒂爾登分配吃烤鴨要用到的餅和蔥絲兒,以及其他醬料。

  老嚴手持廚刀,表情嚴肅的就像是參加大朝會一樣,李牧和塞繆爾·蒂爾登下意識整理衣襟,坐直身體,準備享受美食,這既是對食物的尊重,同樣也是對勞動的尊重。

  老炎刀法精妙,金黃鮮嫩的烤鴨被片的薄如蟬翼,透過肉片兒可以看到燈光那種薄,這一手讓塞繆爾·蒂爾登大為嘆服,連連驚呼不可思議。

  其實紐約的高級飯店也不少,法國菜、意大利菜、以及英國的黑暗料理都能吃得到,塞繆爾·蒂爾登身為民主黨大佬紐約州州長,當然也是見多識廣,現在表現出來的驚嘆,更多是看在李牧面子上的客套。

  當然了,單就食物本身而言,老嚴的手藝確實也令人贊嘆。

  一只烤鴨每人吃了兩片兒,然后整只鴨就被撤下去,接下來這道菜是來自安第斯山的烤羊排,同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我現在才意識到,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到底都錯過了些什么。”塞繆爾·蒂爾登臉上的表情已經換成色與魂授,當然這少不了酒精的功勞。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天天來,我這段時間閑的很。”李牧也放松不少,美食總是更容易讓人放松。

  “呵呵…共和黨提名的事我聽說了,請原諒,當我聽說尤利西斯·格蘭特沒有獲得提名的時候,我很開心的喝了一大杯,不是因為尤利西斯·格蘭特無法繼續連任,而是因為那些共和黨的大佬在提名的時候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很確信這會導致嚴重后果,雖然有可能現在還不夠明顯,但這已經足夠表明共和黨人對你的態度了,不是嗎?”塞繆爾·蒂爾登果然是有備而來,抓住機會把話題扯到即將開始的共和黨人全國成員大會上。

  提名這件事怎么說呢,尤利西斯·格蘭特不參選,對于民主黨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民主黨人是這么認為的。

  雖然很多人都不看好尤利西斯·格蘭特能成功連任,但李牧有把握讓尤利西斯·格蘭特如愿當選,但這必須建立在尤利西斯格蘭特有資格參選的基礎上。

  現在這種局面,就算是李牧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從施展,很多人看來…或者說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尤利西斯·格蘭特根本無法獲勝,李牧就算是再有信心,關鍵是根本沒有證明自己的機會。

  民主黨人這么認為可以理解,共和黨人也這么認為那就是自毀長城了,作為共和黨的新星,李牧的身份特殊,因為他不是出生在美國本土,所以永遠不會有資格競選美國總統,這使得李牧身份超然,理應成為共和黨內各方大佬競相拉攏的對象。

  當然以上那種情況只在理想中才會發生,現實中卻是,因為李牧的年齡,所有人都看好李牧的未來,但不看好李牧到現在,這實在是一件很令人悲傷的事兒。

  有這個背景在,塞繆爾·蒂爾登來找李牧的來意就呼之欲出了。

  李牧雖然現在是共和黨人,但并不代表李牧將永遠是共和黨人,在雇傭格洛佛·克利弗蘭作為駿馬集團首席律師這件事,李牧在民主黨方面屬于可拉攏對象,所以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塞繆爾·蒂爾登也愿意付諸努力,就算不能把李牧拉進民主黨,給李牧上點藥也不錯。

  量變遲早會引發質變嘛…

  “塞繆爾,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或許你對于競選總統信心十足,但是我要說,恐怕十年之內,民主黨在競選總統這件事上干不過共和黨,所以很遺憾,在這方面,我看不出我們有合作的可能。”李牧沒把話說死,十年不可能,總還有下一個十年,先結個善緣嘛,說不定未來某一天,這份善緣就能開花結果。

  “不不不,我不認為民主黨沒有機會,雖然里姆你和總統先生的私交非常好,但是我仍然要說,總統先生執政的這幾年,已經充分證明了共和黨爛到骨子里的腐敗,你們已經連續贏得了四次總統大選,所有人都已經看膩了,他們看夠了那些肥頭大耳的官僚尸位素餐不問世事,看夠了各種裙帶關系暗箱操作,是時候做出改變了,這不僅僅是我想做的,更是所有人民的心聲,但令人遺憾的是,共和黨人從來不肯坐下來靜靜地傾聽這一切。”塞繆爾·蒂爾登的口才確實好,這也難怪,能在共和黨占據優勢的北方以民主黨人的身份當選紐約州州長,塞繆爾·蒂爾登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你說的沒錯,那些裙帶關系和暗箱操作確實是令人憤恨,但是塞繆爾,如果換成共和黨人上臺,你們就能做的更好嗎?”雖然李牧是裙帶關系和暗箱操作的既得利益獲得者,但李牧還是反對那些游離在法律之外的人和事。

  作為一名既得利益獲得者,李牧現在要做的是維持這部精密的國家儀器,讓它繼續以穩定的節奏運行,這樣李牧和他的駿馬集團就能保證長盛不衰。

  維持社會穩定的基礎是所有人都在規則范圍內辦事,這樣規則才能成為真正的規則,所以李牧討厭所有的暗箱操作和裙帶關系。

  “當然了,最起碼在整頓吏治發展經濟上,我們民主黨有底氣比共和黨做得更好。”塞繆爾·蒂爾登不急不許,別管能不能做得到,先把法螺吹出去再說。

  “好吧,我相信你們能做得到,但問題是,你同樣無法證明給我看,所以塞繆爾,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至少現在不能。”李牧遙緊牙關,不想現在就當共和黨的叛徒。

  當叛徒不是不可以,但要有足夠的利益才行,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女人無所謂忠貞,忠貞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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