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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收魚

  “這么說吧,市面上所有的票在黑市你就沒有找不到的,從常見的糧票布票油票到煤票豆腐票雞蛋票,還有蔬菜票肥皂票油條票,甚至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票這里都有。”

  萬峰點頭:“我只要布票,趙哥!紅崖黑市里布票什么行情,能有多大的量?”

  趙哥回憶了一下:“布票是行情很不穩定的商品,現在的行情是一尺一毛二到一毛四之間上下浮動,今年最高曾經有過一毛八的行情,去年底曾經有過近三毛的記錄。農村上來的人出售的零星布票都被少數幾個人收走了,只有他們有但是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大概不會超過千尺。”

  現在黑市上的布票大多來自農村農民手里,農民的布票主要是來自國家的分配和一些當時的獎勵,一個人一年平均七到十尺不等。

  這主要是看當年的棉花產量,如果棉花豐收每個人分到的能多一點,如果欠收分到手的就少一點。

  農民因為收入低的關系,通常一戶人家一年也不做一套新衣服,所以他們會把自己手里的布票偷偷拿到城里來賣,最貴的時候能賣到二毛以上一尺的價錢。

  城市里的人分到的布票比農民多一些,但幾乎都不夠用,平常日子還好一些,如果有誰家孩子娶媳婦,那么提前一年就得開始攢布票,如果攢不夠就只能四處借或者到黑市購買。

  黑市起先是屬于自發式的,慢慢的就發展成了一定的規模,雖然國家的打擊比較嚴厲,但是鋌而走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千尺的規模真的不算大,這個數目如果欒鳳自己加工倒是用不了的用了,但若是要開服裝廠,這點玩意就不好干什么了。

  “趙哥!明天是二十六號,正好是星期六,下午一點我去找你你帶我進去看看。”

  和趙哥約好了見面地點后,夏秋隆就和趙哥離開了。

  夏秋隆他們離開不久梁萬的馬車也到了。

  生意這個東西只要你打出了自己的知名度也就是有了自己的品牌效應后,顧客們就會盲目的相信你,就會蜂擁而至把小錢錢無私地送到你的手里。

  老梁頭在農村種了一輩子的瓜,盡管在當地小有名氣,但絕對沒有萬峰短短幾天在縣城創下的品牌效應大,這從他的銷量上就能看出來。

  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近七百斤瓜還沒到十點就全部售罄,中間沒有出現一點停滯。

  當年農村人下飯店最流行的話就是二兩燒酒兩毛錢炒菜,萬峰扔給梁萬一塊錢這都夠他全家吃喝了,至于這貨是不是把錢剩下餓肚子回家萬峰就不操閑心了。

  萬峰坐著楊宏的拖拉機先回家了。

  數日前北部山區的一場暴雨讓因吶河上游的碧流河水庫蓄滿了水,讓水庫大壩有點不堪重負,于是水庫就臨時決定泄洪,放了半天的水。

  這一放水萬峰就差點嗝屁,若不是欒鳳拼死把他拖了出來,估計他就去東海做龍王女婿去了。

  這次泄洪對萬峰來說是災難,但對沿岸的百姓來說卻是福音,因為有大量的魚類也順流而下,無數的鰱魚鯉魚從水庫里流出,充斥在因吶河的上下游,待水勢平緩后它們就成了河流兩岸人捕獲的目標,因吶河從上游到下游河邊聚滿了人。

  萬峰回到磚瓦廠有人告訴他河邊人抓魚都抓瘋了,一聽到這個消息后就馬不停蹄地推著自行車馱著兩個筐就趕到了河邊。

  此時,他就停在橡膠壩前的山崖下。

  山崖下聚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橡膠壩這里因為水深的緣故,很多大魚被水沖到這里就停留下來不愿離去,因此這里匯聚的魚量相當的豐厚。

  岸邊有很多人躍躍欲試,不管誰都冒充了一回漁夫。

  這些打魚的人都不是職業漁夫,所以手段也是千奇百怪。

  有下網的有桿釣的,最多的是扔炮的。

  那種由一硫二硝三木炭組成的火藥裝在罐頭瓶子里或酒瓶子里,用泥封住瓶口插一段不足寸長的導火索點燃就往水里一扔。

  瓶子入水大約在兩三米的深度爆炸,靠震蕩沖擊殺傷魚類。

  放炮打魚這玩意也是非常有講究的,導火索是絕對不能留得太長也不能太短。

  太短瓶子還沒入水或者剛入水就爆炸,基本上就起個鞭炮的效果——聽響了。

  如果導火索留得太長,瓶子就沉底了,根本就產生不了最大的殺傷效果。

  瓶子爆炸的最佳深度大約在一米兩米之間。

  別瞧不起這種土法打魚方式,若是魚多,一排炮響過河面上全是白花花的魚。

  這時河邊的人眼睛都是紅的,水性好的人就會下水去撿,水性不好的就只有干著急的份兒,待水面的撿完就扎猛子到深水里去撈。

  這種魚并不是誰放炮就是誰的,而是誰撈著就是誰的,因此在河邊很多人都是白撈的。

  萬峰水性不好,就是河里的魚再多他也不眼紅,但他相信最后誰的魚也沒他的魚多。

  “收魚了收魚了,鰱魚三分一斤鯉魚四分一斤紅鯉五分一斤,五斤以上到十斤以下,有多少要多少。”

  他是跑這里收魚的。

  之所以要五斤以上十斤以下的這里還是很有說頭的。

  鰱魚鯉魚在五斤以下通常都算小魚,肉太嫩,如果燉不好根本就不好吃,而十斤以上的魚則是因為個頭太大,能花一塊多錢買一條魚的人家還是很少的。

  所以萬峰要的都是五斤到十斤這個區間的。

  鰱魚之所以沒有鯉魚值錢是因為鰱魚本身腥氣太重,如果處理不好去除不了腥氣根本就沒法吃。

  一個三十多歲的赤膊漢子把一條近兩尺長的鰱魚拎到萬峰面前:“小子,稱稱這條魚多少斤?”

  萬峰手腳麻利把用秤上的鉤子鉤住魚鰓,待秤平衡后扭住秤砣繩所在的位置:“十斤四兩,三毛一分,賣不?”

  “當然賣,不賣我拎過來干嘛。”

  三毛錢對農民也不是小數目了,再說都是白撿的不賣才是傻瓜。

  萬峰把魚往筐里一放,數出三毛一分錢給了漢子。

  陸續有人送魚過來,鰱魚鯉魚都有,一個小時左右萬峰就收了近百斤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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