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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明王痛呼,本王胸口疼

  “當真要配藥……”張丹師其實剛才就正在想著這事,張總長離開之前,必定不會是隨口而言。

  但此刻真聽到張邦立開口下令他為明王配藥,張丹師心里卻還是不免一震。不由得面上便是立刻遲疑了幾分,無比慎重道:“張總長,在老夫看來,明王生機的確已渺茫,但醫道一途,這世間能人異士者卻著實甚多。這世間垂死之人卻逃過一劫之事,也并不罕有,老夫雖無能為力,但明王卻未必就真的沒了轉機,可如若此藥一下,那恐怕就……”

  張總長聞言,緩緩回過頭來,看向張丹師,似已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輕聲一嘆道:“張丹師無需妄自菲薄,連您都已束手無策,明王又哪里還有生機可言,明王與其如此殘喘,倒不如爭得幾日太平,承歡君父、母后膝下,倒也能安心來去。”

  張丹師目光一掃那床上面如金紙的明王,心中暗嘆:“這明王若知此事,恐怕是不會樂得安心啊!”

  不過,實際上他也情愿早點了解此事,否則,真耗盡一身修為替明王度命,他自然是不愿的。

  只是話需分說明白罷了,明王到底是陛下親子,身份尊貴,讓他配藥,他不慎重一番,豈不顯得對皇室明王之命太過輕忽,姿態已經做過了,便沉重點頭道:“可有陛下親令?”

  張邦立當即取出陛下親令,交予張丹師,又臉色一肅,朝著宮禁方向一拱手,很是沉痛道:“明王乃陛下親子,舐犢情深,但如今國朝紛亂,稍有風吹草動,說不得便是天下大亂,我等下臣本該為陛下分憂,鞠躬盡瘁,然如今陛下卻不得不為萬萬百姓安危計,忍痛作此決定,實乃我等下臣不容饒恕之罪孽……”

  說到這兒,他沖著宮禁含淚深深一拜!

  張丹師自也是一臉沉痛,一個道家揖法,彎腰躬下。

  兩人均是一臉無顏存世,主辱臣死般模樣。

  頃刻,張總長起身,面容稍整,望向張丹師又道:“陛下仁厚,不怪罪我等,卻還將此重責托付你我,我等定不能有負皇恩!”

  “請張總長放心,老夫這就去配藥,定不負天家重責!”張丹師一個揖法。

  “好,所需藥材已由宮中秘密調度至明王府,就拜托張丹師,務必保住明王三日之命!”張邦立最后道。

  片刻后,望著張丹師離去的背影,張邦立眼中光芒閃爍,嘴里喃喃:“此事隱秘,這張丹師……”

  然而稍頓,又不由苦澀搖頭:“這張丹師看來也并非迂腐之人,既然敢做這般之事,想必也定是有著保命之后手……也罷,吾皇既派他前來,必然是能保其忠誠。”

  說罷,張總長沒有再看向床上之人,眼中光芒微閃之后,出門而去,想必是向宮中匯報去了。

  ………………………………

  ………………

  當一切平靜,墨白睜開眸子,相較先前,他明顯精神又好了許多,若是那出門而去的張丹師見到這一幕,必然會大驚失色。

  他剛剛才探過明王的情況,已是生死飄搖,還讓他不得不再次大耗元氣為其保得一口生機,怎么可能會有此一幕?

  不過,他自然是不知道,墨白若非是為了他的元氣,也無需“昏迷”到此刻,眼看便到了生死交關之時。

  這一次,墨白臉色雖仍然顯得平靜,但那雙眼眸中,卻明顯相較之前有了思緒泛濫。

  “縱使我說我能活,我那老子也絕不會信,反而會因為我已知情,而心生嫌隙,說不得為了他那偉岸形象,強逼我喝了那藥……”墨白眼中電閃。

  以他如今的情況,縱然是他自己調養,也并非是短時間之內便能真的無恙。

  他搖搖頭,也來不及去想這事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該如何應對。

  眼中再次一道道光芒掠過,他一世醫道,不可稱絕頂,倒也可稱傳奇。

  那張丹師所謂的“回光返照”的方子,他心中一閃,便可知數十個。

  即便已來到這里,他還暫時不知具體環境,但萬變不離其宗,這些丹方,必然是包含大量虎狼生發之藥,以秘方配伍。

  而以他如今虛弱至如此情況的身體,若真吃了這藥,耗盡潛力,結果可想而知。

  “按照剛才打坐時感應到的靈氣濃度,明顯要比地球好了太多,強制煉化……”墨白心中暗道。

  但他也知道,這絕不可能,心中思索著要不要冒險一搏,就賭一賭自己能否煉化?

  但轉瞬之間便否定了:“若是能多給我年許時間,縱使這藥力兇猛,倒也未必就懼之,可如今,已是風中殘燭,賭不得!”

  他對自己的醫術,是極為自信的,前世,地球五千年醫道文明,又是何其昌盛?

  雖許多傳承已在歷史長河之中隱匿,但他恩師即便在地球末法,都踏足真人之境,身份極其不凡,曾走遍名山古剎,得眾古世家尊敬,因此,博取了眾家之所長,在醫道上,已可稱絕顛。

  而,墨白雖年紀不大,卻天賦顯著,更因心思純粹,不敢談青出于藍,更勝于藍,但也絕對可稱圣手。

  他不知道當世環境究竟如何,但張丹師對他的情況束手無策,只能用真氣為他保一口濁氣不墜,墨白便心中有數了,若放在地球,這般傷勢雖也無人能保他痊愈,但那卻并非指不知如何救治,而是受限于空有藥方,靈藥卻已絕跡,無奈而已。

  但即便如此,不用真氣度命,也有許多高人能保他性命暫時不死,想他前世,乃是先天病絕,陽氣不繼,乃必死之征,都勉力撐得三十年華之久,便可知一般。

  “呼……”墨白長長吐出一口氣,眼中狂閃:“沒法探知張丹師所用方藥如何,藥又是必吃的,但卻有一萬能靈藥,無論何方,都必可中和其藥性,為我博得一線生機。而且……若我所慮得當,當世靈氣濃度如此之劇,張丹師所用之藥,必然珍貴異常,這些藥性對于我來說,也的確不無作用!”

  但眼眸又是思緒一閃,說到底,現在自己動作不了,就是有想法,也必須有人來助。

  “必須得試一試,實在不行,我就真不吃這藥,你們也總不能立時就給我一刀吧?若真是如此,老子也沒什么說的,反正再苦的命都度過了,又有何懼?可只要給老子時間,總能另尋良機!”墨白眸光一定,再不彷徨。

  “啊……”幾乎沒有半點猶豫,他便是一聲慘叫,無比痛苦的自他嘴里驟然發出。

  聲音雖然虛弱,但卻也足以讓門外的人聽見,并且心中一緊。

  果然,只是稍稍一頓,便只聽門外驟然一聲大呼:“不好,是殿下,快進去看看!”

  隨即便是腳步聲亂起,門立馬便是被一把推開,只見數名兵士已奪門而入,目光警惕萬分的直視屋內場景。

  可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又只聽到床上傳來無比凄慘的痛呼:“啊……來人,本王胸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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