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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陛下所賜歸元丹

  明王府。

  還是那間墨白醒來時的房間。

  暖黃的燈光照映下,三個人影顯現。

  其中一人懶散的坐在床上,相貌清秀,卻面色顯蒼白,正是剛剛回府的明王墨白。

  此刻只見他臉色略黑,極為不耐煩的斜瞥著眼盯著站在他不遠處的人影,聲音冰冷道:“本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想見到你這張臉,你真當本王的話是耳邊風嗎?”

  墨白下首此刻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身形壯碩,卻身著粗布麻衫,微微躬著身子站在一側,低著頭默不出聲,原來正是那鐵雄。

  在門口接到墨白回府后,便跟著墨白進了房間,本來正準備向墨白匯報情況的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張邦立的到來打斷了。

  而毫無疑問,此刻墨白開口的對象,就是正站在他身前的張總長。

  聽到墨白這難聽的語氣,張邦立微微低著頭,隱藏自己眼中那一抹火焰,聽不出情緒的低聲道:“殿下息怒,卑職此來,是奉陛下之命,來為您獻上寶丹一粒!”

  “嗯?”墨白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獻寶丹?”

  張邦立并不多言,便已經從貼身處拿出一個小盒子,雙手奉上,遞給墨白,依然低頭道:“陛下體恤殿下傷體未愈便要經長途跋涉就封明珠,擔憂殿下安危,特賜下皇家貴重之珍藏,道家無上之寶藥,價值連城的歸元丹一粒,為殿下補充元氣之用,請殿下即刻服下。”

  歸元丹?

  聞聽這名字,墨白還沒什么反應,而下首的鐵雄卻是陡然呼吸一緊,竟沒忍住目光直直看向了那丹盒,眼中驚容狂閃。

  墨白沒有聽過這丹名,但那鐵雄如此抑制不住的異狀,卻是被他發現了,心中微微一閃,知道這丹藥定有名堂。

  但,他此時心中,卻反而更加警惕起來,絲毫不信那什么價值連城之說。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嗎?在那父皇眼中自己已經是必死之身,若真的珍貴到了極點,又豈會賜予他浪費?

  也不講什么跪禮,謝恩,他便直接伸手接過了那丹盒。

  張邦立,似乎也真被他刺激的夠了,不愿再節外生枝,竟沒出聲提醒,就眼看著他隨意的打開那丹盒。

  頓時,一股醉人清香,自那丹盒散發。

  剎那間便滿屋生香,嗅一口,便只覺讓人心曠神怡。

  屋內三人的目光剎那之間,都不由自主的盯向了那顆瑩白色的歸元丹,呼吸急促。

  只不過,鐵雄與張邦立對那丹藥是心頭止不住的漣漪,而墨白卻是眼神中銳光直閃,將那丹藥從盒中拿起,看似是放在眼前細觀,實則卻是在嗅著藥香,體悟其中藥性。

  芳香入體,墨白心念微動,呼吸略有調整,作功法運轉之狀,頓時便只覺,體內那先前煉化張丹師的那微弱元氣,躍躍而動。

  墨白當即便是心中一跳:“竟是修養真氣之丹?嗅一口藥香,便效用非凡,當真是寶丹一粒啊!”

  前世,他師父乃道家高德,自然這開爐煉丹之本事,是少不了的,而墨白得其醫武真傳,只不過限于草木絕跡,并未曾煉出過什么絕世寶丹,但即便如此,為延續性命,他也曾照上古丹方加減,尋可用之藥材替代,曾也煉出不少功效不如的丹藥來作為補充。

  所以,他對這丹藥之事,了解之深,恐怕就是當世名家也未必敢想象。

  墨白眼眸微微抬起,頓時便瞥見兩人異樣,心中更是確定錯不了,此丹定是當世有名,絕非毒丹一粒。

  只不過,他卻將那丹藥重新放回藥盒,又隨手仍在了床上,在兩人錯愕的眼神中,墨白沖張邦立道:“行了,你下去吧!”

  寶丹收斂,兩人重新恢復心神,但眼神仍有些離不開那丹盒,只是張邦立到底忘不了自己的職責,見明王似乎沒有當場服用之意,連忙提醒道:“殿下,還請當即服下,好讓陛下安心。”

  “知道了,待會就吃,你先下去!”墨白揮揮手,又恢復了不耐神情。

  實際上,即便確定此丹不凡,墨白一時之間終究是難以分辨其具體藥性,他如今的身體,并非是寶藥就可服得的。

  就連體內那張丹師的大補之藥,他都還壓制著,豈敢莽撞的當場服下此丹,一個搞不好就真的迸發最后生機,回光返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想通,皇家為何將如此珍貴丹藥賜予他這必死之人,這其中又有什么緣故,會不會和明日的安排有關,他所知太少,想要保命,不謹慎不行。

  張邦立真的無語,如此寶丹,明王竟視為平常之物……

  只是他哪里敢任由明王胡來,這丹藥自是要當場看他服下才行的,否則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背不起責任:“殿下,陛下吩咐……”

  “住嘴!”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低沉,而又憤怒的爆喝傳來。

  張邦立頓時一滯,不由得微微抬頭看向墨白,卻只見墨白神色竟已剎那猙獰,雙目中兇光閃閃,似要吃人一般兇狠,死死盯著他,兇狠至極道:“陛下,陛下……張邦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這狗東西想要謀害本王。皇兄都已經告訴我了,那傷我之叛逆,本該千刀萬剮,是你,就是你反對父皇為我做主,父皇才受你蒙蔽,竟根本就沒有嚴懲那傷我之叛逆。哼,你真當本王好欺負,和父皇一樣會被你蒙騙嗎?本王胸有乾坤,豈是你張邦立這奸賊能分辨的,本王一眼就看穿了你暗藏禍心。你是不是真以為有父皇在,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樣?啊?本王告訴你,若是真惹急了本王,別說父皇,就是天皇老子站在這,本王也要當場將你剁碎了喂狗。不知尊卑的狗東西,你當真以為父皇還能為了你這狗都不如的奴才,會殺了我這親生皇子不成?告訴你,再敢惹本王生氣,本王不但要殺了你,更要牽連你全族,將你男丁發配生生世世為奴,讓你家女眷世世代代為娼……”

  房間中隨著這陰冷惡毒的聲音落下,徹底靜到了極致。

  剛才那歸元丹帶來的心思空明,早已淡去,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在極速回蕩。

  縱使是鐵雄心知墨白如此對待張邦立的意圖,卻也還是忍不住在墨白如此兇狠暴虐的語氣之下,心中劇震萬分。

  不由得,抬起頭來面露驚容的看向墨白,一時間竟是分不清明王此番到底是真是假。

  連鐵雄都已經如此,更何況張邦立本人?

  這番話,恐怕再大的氣量,也會難以忍受。

  這足以令他想都不敢想的兇言,終于還是打破了他忍耐的極限,一把抬起頭來,目光通紅,仿似噴出兩道長長的火焰般,死死盯著墨白:“你……”

  “放肆!”然而,似乎他這一怒,卻仿佛更加激起了明王的暴虐,只見明王一把站起身來,沖著他便是一道高吼:“真敢欺辱本王,狗賊,狗賊……鐵雄,給本王立刻跺了這狗賊碎尸萬段,碎尸萬段……咳咳,立刻,立刻……咳咳咳……”

  爆發,就在剎那間。

  明王一怒之下,下了殺令,而他自己卻也似受不得憤怒,驟然劇烈咳嗽起來,連話都說不完。

  鐵雄站在當場,眼看這一幕,卻分不清真假。

  張邦立,卻是氣的渾身顫抖不休,這一刻似乎真的憤怒要沖昏頭腦。

  “沒聽見嗎,咳咳……殺,給本王拿下,咳咳……拖出去喂狗!快!噗……”說到這里墨白竟是,嘴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鮮紅,刺激了鐵雄,也刺激了張邦立。

  “是!”鐵雄真分不清真假了,也不敢分辨了,明王這一口血,太過嚇人。

  他沒有辦法,只得一把將張邦立擒下,張邦立已經在那口鮮血之下,又恢復了理智。

  渾身冷汗驚落,竟不敢反抗,眼神萬分緊張的盯著墨白,但卻不知道一時間應該說什么。

  求饒?息怒?面對那喜怒無常,必要剁碎了他喂狗,還要讓他全族為奴為娼的明王,他真的開不了口。

  就這樣,他被鐵雄押出了房間。

  “放肆!”

  “放開張大人!”

  “兇徒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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