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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誰來了

  遭遇了禍事,那兩人倒也負責,竟沒拋下他們。

  依然和那一隊蠻子交涉,然而最終卻震懾不了,一個不好,其中一蠻子就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對著其中之一放槍!

  沖突突然爆發,那兩人倒也有些身手,并未受傷,就此與他們斗了起來。

  鄭老爺一看不好,連忙拉著鄭玲瓏就跑。

  然而就在逃跑途中,卻是有兩個蠻子追來,倒也沒有放槍,似乎打定了決心要搶鄭玲瓏,鄭老爺隨身倒也帶了一把匕首防身。

  眼見不妙,拔出匕首就要反擊,然而,他年紀大了如何能敵得了蠻子兵士,直接被一刺刀刺中了腰間。

  危險之際,好在那兩人之中,其中一個陡然吹起了一聲號子,號子聲剎那吸引了那蠻子的注意力。

  趁他們一轉身之際,鄭玲瓏攙扶著鄭老爺立刻逃跑。

  那蠻子兵又轉身,卻沒心情在抓活的,直接對著他們就是一槍,也算是走運,這一槍,這么近竟然沒有打中。

  當他再次欲放搶之時,卻突然一聲慘叫,倒地。

  鄭玲瓏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誰傷了他,或者殺了他。

  但此刻父親一聲快跑,她醒過神來,便連忙攙扶著父親逃。

  而身后卻也沒有人再追他們,卻聽到身后似動靜越來越大了起來,槍聲不斷,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兩人一直在戰斗,還是那號子聲又引來了更多的人。

  鄭玲瓏根本不敢管后面的事,一路帶著父親逃竄。

  天色黑了,風又大,長街上本就無人,再加上戰斗的聲音一響,更是連各家各戶的燭火都滅了。

  遇到了這種事,父親又受了傷,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是父親還記得大致方位,一直撐著和鄭玲瓏往這邊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眼看父親越來越虛弱,只能強撐著不昏倒之時,他們終于找到了這條街。

  鄭老爺也不知道是不是護衛女兒安全的決心所致,他硬是一直撐到了陳老爺酒樓門前。

  到得此時,陳掌柜的臉色已經一片凝重,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果然是遭遇了蠻子,而且,蠻子還死了人。

  目光有些沉重的看向了青年:“小九,你家小爺可在家里?”

  小九此刻面色也有些沉吟,抬起頭來望向陳掌柜,知道他的意思,想請小爺幫忙,輕聲道:“陳叔,小爺最近兩日有要事在身,不過您放心,我定會將此事告知小爺,而且您也不必太過擔憂,未必就是多大的事,畢竟這件事主要還是青年社接下了梁子,自有青年社去妥善解決。”

  “青年社?”陳掌柜看著小九,眼里一抹疑惑。

  “是,不是青年社,在這明珠又有誰會有此膽量和蠻子放對廝殺?還能無論何地號子一響,便弟兄云集?”小九點頭,不過眼中卻是有著一抹擔憂閃過。

  聽小九這么說,陳掌柜略微沉默過后,卻是稍稍安心了些,但想了想,卻仍是道:“小九,老鄭是我多年知交好友,說起來此番遭難,也是因我之故,如今惹了麻煩,我卻是萬萬不能袖手旁觀。但我自知,若真有事,憑我這老頭子是肯定扛不住的……”

  小九知道陳掌柜的意思,是想讓這邊暫時保護鄭家父女的安全。

  他目光瞥了一眼還有些茫然的鄭玲瓏,心里卻是有些猶豫。

  但最終想起小爺的性子,他還是點頭了,沉聲道:“陳叔,要不這樣吧,如果您不放心,不如鄭老爺和玲瓏姑娘今晚就暫時待在我們這邊,待天亮后,看看情況再做打算如何?”

  陳老爺眼見小九如此痛快答應,心下頓時一松,他明白,小九敢答應這事,定是白老弟曾有過交代。

  當年曾幫過的一些小忙,這些年里,白老弟其實早已如數還清,而直到如今,白老弟卻依然如此待自己,白老弟對自己的情誼,站起身來,沖著阿九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謝了,若有為難之處,小九你隨時與老夫講。”

  小九也站起來,微微一笑道:“陳叔不必如此,小爺曾有過交代,只要您有事,可以盡管開口。”

  鄭玲瓏在一邊,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卻是迷糊中又有一縷明悟。

  似乎陳叔認為,這間醫館能夠保護他們。

  她目光在那青年小九身上定了定,卻是看不出什么東西來,腦海中卻慢慢浮現了“小爺”兩個字。

  很快,藥已煎好,喂鄭老爺服下過后。

  陳掌柜安排人回去酒店取了床褥被套,小九又安排了一間診室,暫時供早已疲憊不堪的鄭玲瓏,與昏迷不醒的鄭老爺休息。

  待一切處置妥當,鄭老爺回去酒樓之時,又問道:“白老弟很是有些日子沒有再來醫館了,沒出什么事吧!”

  小九笑著回道:“沒有大事,天氣冷了,小爺的身體又有些不舒服,這幾日也沒有什么棘手的病人,小爺便暫時在修養!”

  陳掌柜聞言,想了想,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最后卻道:“那好,還請和白老弟說一聲,看什么時候方便,我去看看他!”

  “好!”小九笑著點頭,卻又道:“陳叔您放心,不如等天亮了,先派人去將鄭公子接來,到時也可以讓陳醫師他們先看一看,他們的手段可是不差的,說不定就有了好結果,若是不行,我再去與小爺說。”

  陳掌柜聞言,這才確定了這幾日墨白可能當真是有要事,否則小九知道他們的交情,不至于如此說。

  他自是不會強人所難,隨即點頭離去。

  有濟世醫館的燈光亮著,陳掌柜并不擔憂回酒樓的路上會出什么事。

  很快,醫館再次安靜下來,小九卻是站在門口,面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目光望向了遠方黑暗。

  嗯,正是那剛才雷音爆響的方向。

  這漆黑的夜,他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口,明顯沒有多少畏懼之意。

  在這明珠省,恐怕能在黑暗中如此坦然的人,并不多。

  沉吟片刻,轉身回到醫館重新坐下,目光里又微微思索,隨即便拿出筆紙,開始寫信。

  一封信才剛剛寫完,只聽門口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小九抬起頭來,見到正走進門來的黑衣男子,連忙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笑容,問道:“大哥,你怎么才回來?”

  大哥?

  阿九的大哥?

  沒錯,黑衣男子正是那當日躺在巡防司里毀了容的鐵雄。

  但此時借著燈光細看,卻只見他臉上有著道道淡痕,并沒有想象中滿臉疤痕的恐怖,但面貌卻與當初看起來有了些許不同。

  也許是年紀增長的原因,畢竟一轉眼,距離當初已經是五六年了,他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此刻,鐵雄目光有些沉凝,目光朝著屋里打量了一眼,隨即看向阿九道:“剛才那兩人呢?”

  見他姿態與平常有異,阿九當即便收斂了笑容,聲音放輕了一些:“這兩人與蠻子有了接觸,陳叔擔憂他們有危險,所以暫時安置在了咱們這邊。”

  說完,又將手中那封剛剛寫好的信件,遞給他道:“大哥,這是剛剛我了解到的信息,準備呈報于小爺。”

  鐵雄接過,卻是先看了一眼樓上,然后坐下來,接過詳詳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其中有一番話,卻是讓他眼神在波動。

  “有道門年輕子弟來明珠,暫不知目的,青年社前去接待,恐是道門之中有所動作。鄭家父女,與道門有所牽連……”

  這段話的意思,鐵雄一望便知。

  而此時阿九又靠近鐵雄,輕聲道:“大哥,陳叔當年對小爺有恩,小爺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但難保,不會因她二人引來道門弟子,其中更有京中子弟,很難保證不會引出什么麻煩來。”

  這些年過去,明王這個詞,卻是從未在人們的記憶中淡去過。

  主因便是定武帝與林華耀的戰爭,提起他們兩位,就始終有一個名字是繞不過去的因果,明王。

  不過消失多年,現在大眾的觀點,是明王此人已經不存于世,故而雖然大家提起明王,但卻并沒有再大肆尋找。

  連皇家都已經對尋找明王的事偃旗息鼓了,只是卻并不承認明王已死罷了。

  慢慢疊起這封信,鐵雄的神色與往常有些不同,他眼神中似乎有些紛亂,良久,他最終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有要事,需即刻趕去匯報小爺,這父女倆的事,等我回來再做主張,但明日吩咐一聲,醫館中任何人都不得在這父女面前再多提小爺一個字。如果有道門中人來尋小爺,你切記不可露面,只說小爺暫時不在。”

  “嗯?”阿九一愣,隨即眼中鄭重了起來,看了一眼樓上,微微沉吟后,小心問道:“大哥,連我都不能露面?”

  鐵雄眼神微微一瞇,卻并不多言,直接起身道:“不能,按我吩咐的做!”

  隨即他將那封信放入懷中,身形一閃,很快消失在了門口,阿九卻看得清楚,他是往對面酒樓而去了。

  阿九心中更加謹慎,明白大哥恐怕是去交代陳掌柜了。

  他站在原地眼中明暗不定,是誰來了,曾經和他們很熟的人嗎?

  當年他不過十一二歲,而如今五六年過去,自己早已長大,面貌身材都有了極大變化,除了熟悉之人,誰又能輕易認出他來?

  目光微定,他起身朝著樓上走去,心中謹慎了起來,莫非這對父女就是沖著小爺來的?

  可說實話,他剛才并沒有看出來半點異常。

  對面。

  陳掌柜經過今日之事,卻睡不著,沒有想到鐵雄會來他這邊,連忙接待了:“小王,快請進!”

  鐵雄自巡防司里弄出來之后,便已改名換姓。

  當然,并非改鐵雄的名字,當初他就叫王鐵山,此刻卻改名王大雄!

  師兄弟們喊起大雄來也更習慣,不會出現脫口而出,喊錯名字露餡的事。

  “陳叔,有件事恐怕還需和您照應一聲,希望您能幫忙!”進得屋內,鐵雄沒有猶豫直接道。

  見得鐵雄如此鄭重的抱拳請求,陳掌柜當即鄭重起來點頭道:“無需如此,有事盡管說。”

  鐵雄倒是并不隱晦,當年陳掌柜義助墨白的事,他也清清楚楚,知道這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沉聲道:“只是請您不要在那鄭家父女面前多提小爺的事,甚至不管誰來向您打聽小爺的來歷,以及當年的一些舊事,還有小爺的住址之類的,您都一定守口如瓶可好!”

  陳掌柜如阿九一樣愣住了,看著鐵雄嘴唇微動,后一條自是沒有問題,但前一條是何意思?

  “陳叔,我不瞞您,小爺有道門仇家,今日隨同鄭家父女來的人,恐怕其中便有仇人在!”鐵雄沉聲道。

  其實這并不是秘密,陳掌柜還真有耳聞,當初墨白初來明珠之時,便曾說過是被道人所傷,只是當年朱醫師事后,他一直以為那都不是真的。

  可如今見鐵雄姿態,他卻是明白了,但卻仍然道:“小王,我與老鄭一家卻是知交,我敢擔保其人品絕對不會出問題,不會故意來害人!”

  鐵雄點點頭:“陳叔,請您諒解,還是小爺的安全為重,我們不得不防,就怕有人利用他們,而且如果真無事,只待仇人走了,小爺自會出來。”

  陳掌柜聞言,不再多言直接點頭,眼神鄭重道:“好,老夫省得,你讓白老弟放心,沒人能從老夫這兒得到丁點信息。”

  鐵雄一抱拳,也不再多言,轉身出了門。

  陳掌柜望著他的背影,沉默良久,他有些擔憂,若老友當真是有害人之心,那豈不是他在為白老弟招惹禍患,該如何自處啊?

  最終搖搖頭,只能期盼不是!

  而鐵雄,此刻卻在黑暗中一路疾行,他的速度很快,若是有道門人士所見,恐怕會受驚,光憑這等速度,便已然可稱高手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神情,但卻只覺得今日的他,渾身有著難以抑制的殺意,在這飛掠之間釋放開來。

  連那路邊的野貓都被驚得不敢再叫。

  終于,當他接近一片幽靜的院子,他渾身的殺意終于是緩緩收斂下去。

  到了門口,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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