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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吐血

  還能說什么?

  不管是楚若才本人,還是他身邊的那些南軍人士,此刻就與先前那被駁斥的毫無還手之力的禮官完全一般模樣。

  不過相比那禮官被氣的吐血昏倒,他們心理素質明顯還是要強上許多的,可這未必就好受了,在一雙雙眼睛注視下,滿心不甘,卻又無力反駁的憋屈,并不好受。

  楚若才滿臉通紅,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嘴唇哆嗦,卻在墨白的灼灼目光下,最終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墨白眸光冰冷,見他終是沒敢還嘴,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了他身邊那些軍閥派系。

  他并不說話,卻令諸人渾身一緊,滿臉尷尬,難堪之色。

  微微沉默之后,幾人對視一眼,又斜瞥了一眼那已經輸的一敗涂地的楚若才之后,幾人對著墨白拱手躬身,隨即無聲讓開了身形,退到了一邊,低頭不語。

  很顯然,他們不打算再繼續護在南軍身前與墨白對峙了。

  事實上,情勢逆轉到這一步,他們不后退又還能怎樣?

  身為同盟勢力,他們該做的都做了!

  先前南軍占理,乃是墨白無端欺凌,那就算壓力再大他們也只能硬抗,不可能坐視不管。

  人家有難的時候,你坐視不管,那人家還跟你結盟個屁啊!

  畢竟聯合上京,只有抱團才能得以自保,這同盟若散了,那他們還拿什么與國朝交鋒?

  被各個擊破是遲早的事……

  可尼瑪,現在明顯不同了,如今南軍是面子里子都沒了,墨白那兩巴掌,不但不是仗勢欺人,反而還是手下留情了。

  連南軍自己都無法反駁錯在自己一方的事實,他們不退,難道還想聯合起來,欺凌一下墨白嗎?

  場面上的事,終究還是要講個理字的。

  你南軍自己不爭氣,被拿捏住了把柄,那就不能指望其他人幫你們承擔后果了,就算他林華耀,恐怕也沒臉再拿此事來指責他們不幫忙。

  見這些人服軟退后,墨白倒沒什么,他身旁的張邦立卻是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抬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滿殿諸臣同樣如此,只要不是抱團鬧將起來,就南軍一方,那出不了大問題。

  見此情此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墨白身上,很難不感慨。

  相比墨白先前那兩巴掌,他們更在意的是墨白方才那番足以鼎定乾坤,逼得楚若才還不了嘴的犀利言辭。

  “不要以為,今日爾等能夠光明正大走上金殿,是國朝懼了你南軍有多么強大,奈何你們不得。若非念及南軍尚知民族大義,是為抗蠻而入京,別說上殿,便是這江山萬里,你們又能蹦跶多遠?”

  見軍閥勢力退下,墨白神情并沒什么波動,重新看向楚若才:“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莫說什么禮官刁難爾等,到目前為止,就憑你們在抗蠻上所做出的些微貢獻,能在金殿卑微處,給你一席落腳之地,就已經是國朝為天下黎民計,所付出的最大誠意了。”

  說到這兒,墨白又移開目光,盯著那些退到一邊的軍閥勢力,繼續道:“你們向來喜歡拿天下人來說事,今日這事也無需遮掩,大可公傳天下,讓天下人來評一評是非。國朝為天下黎民計,當著滿朝諸公,讓反臣走正門入殿,更許一席,究竟算不算沒有聯合抗蠻的誠意?而到目前為止,還未斬一蠻籍,又身為反臣的南軍,卻不滿席位卑微,堂而皇之的要求與正為了前方戰場而殫精竭慮的滿殿臣工,并列上席,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

  說到這里,墨白從上殿開始,從未釋放的氣勢,陡然爆發,他豁然回首,眼中威壓猶如實質,直視楚若才,聲音凌厲:“身為反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憑手下些許實力,便自以為可無視倫理朝綱。給你一席之地,你尚不知感恩,于我母后壽誕之時,借機挑釁,搬弄是非。你南軍曾公開承認,聯合抗蠻便成,也以國朝為尊,南軍上下承認帝后之地位。你楚若才又怎敢無視尊卑,膽大包天,在國母壽誕之時鬧事?身為人子,我墨白打你一耳光,你服不服?”

  楚若才緊咬牙關,身軀連顫,他身邊一眾南軍人士,皆咬緊牙關,敢怒不敢言。

  墨白停頓稍許,目光環視一周,見無人敢應聲,方才繼續道:“你又為一己之私,于國朝金殿之上,竟污言辱沒華夏一族公認的千古一帝當朝圣祖爺,身為圣祖后裔,我便是當場斬你頭顱,你南軍上下數十萬軍,又可敢替你叫個冤字?”

  “咳咳……”楚若才臉色突然爆紅,劇烈咳嗽起來。

  “今日乃我母后壽誕,又念及爾等終是為抗蠻而來,我只不過略施小懲,你卻不知悔改,反而桀驁不馴,自以為方才一番顛倒是非的妖言足以惑眾,竟不自量力的試圖用歪理邪說來脅迫我斬禮官,行悖逆朝綱之事!若僅僅只是想要借機對付我,說實話,這天下想殺我的人不計其數,你這自以為聰明,實則愚蠢的小手段,還真不值得我上心。”

  “可你竟膽大包天,挾歪理迷惑、裹挾諸抗蠻志士,試圖借機弄權,破壞明珠和平之重大事舉措,如此視天下蒼生之身家性命為無物之舉,今日我將你千刀萬剮,九族屠盡,天下人又敢不應否?”墨白聲音陡然炸開。

  “噗!”咳嗽不止的楚若才聽到這里,陡然抬頭,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墨白,胸脯大幅度起伏兩下,突然一口鮮血飛濺,臉色瞬息蒼白,攤倒下去。

  楚若才終于還是步了那禮官的后塵,這一場爭端似乎終于塵埃落定了。

  但實際上卻并沒有,此刻殿中安靜,但南軍和各方軍閥的人,卻站在那里,明顯糾結。

  此時,當走又當留?

  南軍的人自是不用說,恨不得立馬就鉆個洞快速離開。

  但偏偏到得這時,他們失去了主心骨,反而卻下不了決心了,因為他們身后的那些軍閥勢力的人并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張邦立等人也壓抑著呼吸,一言不發站在原地。

  應該說滿殿中人,都似乎不敢妄動一下,就怕自己突然的動作,會打破了這僵持的寧靜。

  這一仗,很明顯墨白贏了,可以說從頭到腳,他都贏的干脆利落。

  但問題是,他下手也太重了,基本上無所顧忌,將南軍,將林華耀完全剝開了,根本沒留半分情面。

  這讓南軍如何能夠下得來臺?

  說到底這里的爭端會不會影響到聯合抗蠻才是關鍵!

  沒人敢妄動,先前是希望快點結束,而此刻卻都希望這種寧靜的僵持能夠天長地久,

  但是,墨白動了!

  他看著已經暈倒被南軍人扶著的楚若才,稍稍沉默了一下,終于移開了視線。

  轉身,他望向滿殿諸臣。

  張邦立卻突然眼中微動,對著墨白一躬身:“殿下,還請這邊來!”

  墨白點了點頭,卻又眸光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靜的道門一脈。

  如林華耀一樣,道門的幾位巨頭也不在場!

  但就是在場這些人,也并非泛泛,不知是否因為最近道門之亂的原因,二山四門的一些實權人士竟然都來了京城。

  此刻在殿中的便是這些實權人物,一般來說,雖然掌教是逍遙存在,但逍遙者不可能呢事必躬親,真正管事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不能小看他們在道門之中的影響力,此刻見墨白眸光掃來,眾道人故作自然,卻是心中驟然收緊。

  原本若是沒有楚若才這一出,今日最有可能遭到墨白為難的便應該是他們了。

  其他眾人見墨白轉移了目光,將視線投向了眾道門人士,眼中皆在此出現波瀾,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道門之亂,已然是當今除了談判進程之外,最火熱的話題,在場人自然都心中有數。

  誰都知道,明王蟄伏多日后,今日與道門的正面相對,將是今日的一出大戲,只不過卻被楚若才一行給截胡了。

  卻不想,就在這種情況下,墨白最終依然還是盯上了道門!

  頓時氣氛再次微妙了起來,或許唯有那些尷尬在當場的軍閥勢力,卻是悄悄松了口氣。

  墨白轉移目標,不再針對他們,他們的壓力也就剎那輕松了許多。

  然而出乎意料,墨白只是看了一眼那些道門人士,便收回了視線,卻是抬起了腳步,朝著幾位皇族子嗣走去。

  眾人皆驚疑,這位不找道門麻煩了?

  就連道門中那幾位額頭隱隱冒汗的老者都是有些發懵,不由對視一眼,有些搞不懂,墨白真的不理會他們?

  張邦立也有些詫異,在國朝這邊看來,今日墨白現身,必然就要借此機會,與道門徹底攤牌了。

  也正是因此,陛下才提前召他相商!

  張邦立將疑惑壓在心底,在滿殿人目光注視下,跟著墨白來到幾位已經笑臉相迎的皇子身前。

  皇子并不少,先前墨白進來時,這些皇子曾分開各處與人攀談,說白了,無非黨同之事而已。

  誰身邊人多,自然勢大!

  若論勢大,毫無疑問,國朝三王自然在眾皇子中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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