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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旗國來賓

  次日一早。

  停靈三日的先帝終于要出殯了,對國朝來說,這將是一次至關重要的考驗。

  真真切切面對萬民,如果再出什么亂子,新君無法快速控制局面的話,將對新君和國朝的威信造成重大打擊。

  便是口稱不理朝政紛爭的墨白,心里也開始有些擔憂。

  為此,他專程與玉清等六人見了一面,希望若出殯生亂,國朝無法果斷處置的情況下,請他們以鎮國之名出手鎮壓。

  六人卻沒有答應,稱鎮國之名只是虛名,是不能插手朝事的。

  墨白心里明白,他們本心里并不愿意幫助國朝,甚至還希望國朝能再弱勢一些。

  一直以來,道門最想要的局面,就是國朝與軍閥互斗,道門才能凸顯價值,可左右逢源,不被任何人掌控。

  當然,他們也沒一口將墨白回絕,還是給了墨白顏面,答應若是有道家人士參與作亂,他們定不會坐視。

  墨白思忖過后,最終還是沒有強行逼迫他們。

  現在明王府與道門之間的關系勉強還算不錯。

  自從六位進宮,不論是在新君面前表態與明王府站在一起,還是隨后調集人手隨同明王府殺向林氏,都可以算是在盡量配合明王府了。

  倒不如給他們一些尊重,讓這種關系能夠持續下去。

  如果逼的太緊,反而會壞事。

  他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那顆長青丹,有沒有浪費。

  號稱權傾朝野的胡慶言,是否真的有這個能力鎮壓朝局了。

  天才黎明,宮門便已大開。

  墨白站在靈堂外的回廊處,遠眺承天門前。

  見承天門前,身披白孝的兵士早已列隊兩邊,獨余中間一條寬約六米的通道,直通宮外。

  諸朝臣身披白孝,自通道內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頭的赫然便是胡慶言與德王,緊隨他們的身后的便是瞿國昌與內閣諸閣臣。

  再其后則是各部主官與一眾封疆大吏,再其后則是文武諸臣將,一直從承天門延綿不知多遠。

  除國朝內部之外,南軍林氏、胡劉張等三位大帥,亦都派了人來為先帝送行。

  甚至連其他國家,包括正在與大夏交戰的旗蠻,都派了使臣過來為先帝致哀。

  此刻齊聚承天門前,當真是場面盛大。

  墨白卻是心知,最初時國朝是絕沒有如此大操大辦的打算的。

  只想著迅速出殯,一切從簡,結果卻被百官一鬧,停靈三日,搞得這么多人齊聚京城,總不能將他們趕回去。

  反而還不能弱了氣勢威嚴,吞著苦水,也只能選擇大操大辦。

  墨白眼見這盛大場面,不免回頭看一眼靈堂,微微搖頭,先帝自己恐怕都沒想過,自己身后事的操辦,竟能得如此盛大吧?

  “六弟,我們也該過去了。”長公主從靈堂帶著一眾皇室中人出來,對墨白說道。

  墨白看了看她,又看看她帶出來的一眾皇家子嗣,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帶頭。

  長公主雖然是長姐,但畢竟是女兒家,如今庸王病故,三皇子幽禁,成年皇子中也就唯剩自己能夠撐臺了。

  “走!”墨白也沒拒絕,又看了林素音一眼,點頭道。

  一眾人朝著承天門而去,不多時便出現在承天門前所有人眼前。

  幾乎頃刻,不管是胡慶言、德王等、林氏、胡劉張與多國使臣,全部第一時間將目光朝著明王射來。

  這些人都非普通之輩,各個氣勢不凡,突然一致注視過來,墨白還沒什么,他身邊這些皇子公主,包括長公主在內,卻都是不免卻步,明顯被這些人的目光給驚到了。

  別說他們,就連一直默然的林素音,此刻也變了臉色,呼吸微短。

  墨白察覺有異,身形微微一晃,便擋在了林素音前面。

  林素音頓時只覺方才面臨的龐大壓力,頃刻間消失無蹤,望著墨白背影輕輕咬了咬嘴唇。

  墨白眸光朝著前方人群中,某個方位看了一眼,隨即又望向諸人,嘴角微動,看似無聲,眾皇子耳里卻聽的清楚:“無事,我們走!”

  眾人看向明王,見他身軀筆直,神情淡然,便仿若有了主心骨,稍安心神,跟著明王繼續前行。

  不過下意識的,眾人還是開始朝明王靠攏,腳步加快,似乎想要快些擺脫這龐大的壓力。

  墨白腳步穩定,一步步面朝滿場中人走來,帶領著身后主人,直接在胡慶言等眾臣前面站好。

  他身邊這群人沒有什么實權,但好歹也都是定武嫡系,在場身份最貴重,這種時候不是朝會,而是為定武發喪,自然是要站在最前面的。

  待眾人站好之后,墨白卻是忽然轉身,竟朝著胡慶言等眾臣走去。

  “你干什么去?”卻不想林素音竟突然開口問道。

  墨白也有些驚訝,側頭只見林素音正盯著自己,便道:“有點事,我去去就來。”

  林素音聞言,沒再說什么,卻在墨白再次轉頭而去時,又輕聲道了一句:“這是先帝喪儀,不能亂來。”

  “嗯。”墨白點點頭,心里有些詫異,林素音竟能看出他的心思。

  朝著眾臣走去,來到胡慶言等人身邊時,胡慶言拱手行禮:“殿下!”

  墨白只是點點頭,并未與他交談,便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胡慶言不禁微微一愣,目光跟隨墨白背影。

  德王、瞿國昌,以及一眾閣臣,目光也全都隨著墨白腳步而動。

  皆搞不懂墨白是要找誰,但當看見他朝著林氏與胡劉張幾方而去時,胡慶言幾人頓時不禁心中一緊。

  “不好。”他與德王對視一眼后,連忙道:“殿下莫非是想鬧事?”

  “不可能吧!”德王心中也不安,但還是搖頭,明王再怎樣,也不至于在先帝喪儀上鬧事。

  而林氏和胡劉張見墨白朝他們走來,也是臉色一變再變。

  又不能丟了氣勢,只得提著小心,看著明王一步步靠近。

  “明王……”林氏是最擔憂的,在明王快到面前的時候,就率先行禮。

  但明王絲毫未停腳步,直接從他身邊過去了。

  林氏幾人不由面面相覷,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

  不過當他們朝明王背影看去,便終于知道了,明王的目標是誰。

  不止他們,幾乎滿場盯著明王的人,在明王腳步在旗國使臣面前停下的時候,都知道了明王要找誰。

  隨著明王站定,場中頓時鴉雀無聲。

  旗蠻來了不少人,其中領頭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墨白在他身上穿的蟒袍上看了一眼。

  說起來,他身上的刺繡和墨白的還真有些相似,不過其實并不同,墨白繡的是蛟龍,而此人身上是蟒。

  大夏以龍為圖騰,旗國卻是以此蛇為圖騰。

  蛇亦有足,旗國皇者著八足蛇,親王則是五足,而墨白面前這個子不高的中年人,身上所繡正是五足。

  墨白過來,這旗國親王倒并不畏懼,昂首挺胸想要與他對視。

  墨白靈覺敏銳,方才眾皇子受驚,以及林素音變色,便是來自這里散發的敵意。

  雖然隱晦,但瞞不過墨白,方才定有修為高深之人動過氣勢。

  墨白只看了那親王一眼,目光便朝他們一眾看去,片刻后,卻是微微皺眉,他竟然沒有發現要找之人。

  “大夏明王,久仰了!”這時,那中年親王開口了:“本王金……”

  墨白沒等他說完,便回轉目光,望向他,淡淡打斷道:“不用告訴本王你的名號,沒什么意義。我過來只是想問一問你,可曾知道金成霸?”

  “你……”那還未道出名字的親王,頓時面生怒意:“明王,你不用得意,金宗師雖然玉碎了,但我們會在戰場上為他報仇。”

  “戰場。”墨白點點頭,又問了一句:“原來你知道我們兩國正在交戰啊,本王很好奇,你堂堂親王,旗國怎么會讓你來送死?”

  “送死?明王,你還不知道本王是來干什么的吧?”那親王倒確實有幾分氣勢,即便面對明王,也絲毫沒有畏懼。

  墨白依然平淡:“我問你金成霸,只是想問你知不知道,本王殺金成霸時,曾經說過凡我國土之上,手持兵戈的旗蠻,大夏之人均可殺之無罪。”

  “笑話,本王現在就站在這里,大夏敢殺本王嗎?”那親王朝著滿場大夏之人打量一圈,聲音豁然抬高,昂首道。

  胡慶言已經朝這邊過來,想要防止明王和旗國沖突,卻還不及走到,見那親王話音剛落,墨白竟直接出手了。

  “殿下且慢!”胡慶言頓時臉上一急,高聲喝道。

  卻是已經晚了,墨白探手,就是一掌直接朝著那親王頭頂拍去。

  卻是突然,那親王身邊忽然憑空出現一人,拉過那親王,就一個閃身退去。

  眾人根本沒有眨眼,那兩人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了。

  但墨白卻面色不變,只是身形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林素音身邊,直接一拳朝上空擊出。

  “轟!”只聽一聲悶響,一個全身白衣的身影忽然從空中跌落地上,吐血一口,下一刻他身形在地上一滾,又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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