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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韋家表哥

  紀顏寧從紫蘇那里接過了來信,拆開細讀了一遍。

  她的秀眉皺得更深了。

  還未離開的吳管家看著小姐這般,問道:“這信中說了些什么,難不成是沈家來的退親信?”

  “那倒不是。”紀顏寧將那信放在一旁,說道:“前些日子祖母派人傳信去沈家,說我父母雙亡,需守孝三年,怕耽誤了沈公子,便想把這門親事換成紀婉兒。”

  “二小姐?”紫玉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以,二房也太過分了!”

  紀顏寧繼續說道:“不過沈家沒答應。”

  吳管家說道:“沈家自然是不能答應的,他們是滄州望族,若是因為小姐需要守孝便換了親事,這可是要落人口舌的。”

  “沈夫人在信中說,沈三公子明年春闈下場,倒是不急,不過她希望在此之間能夠見我一面。”紀顏寧說道,才知道原來定親之后沈家的人還沒有見過她。

  吳管家道:“如今沈家老太爺已經去世,不知沈家的其他人會如何看待這門親事,老奴倒是聽說沈家三公子是個不錯的人,想來也不會輕易反悔退親的。如今寶昌記穩定了下來,生意恢復了,小姐可以去滄州一趟。”

  紀顏寧沉吟半響,才道:“那吳管家安排一下,這兩日便出發罷,還有柳家的事情,一并查查。”

  吳管家頷首,退了下去。

  紫蘇也退出了書房,只剩下紫玉在紀顏寧身邊伺候著。

  紀顏寧讓紫玉說了一遍這門親事是怎么回事。

  紫玉道,這門親事是老爺親口應下的,當初紀亭生在走生意的時候無意中救下了被賊人盯上的沈家老太爺,沈老太爺心中不勝感激,但是那時候的他身上的財物都被賊人掠了去,想報答紀亭生卻不知該如何報答。

  紀亭生說只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然而他越是這般,沈老太爺便覺得此人不錯,知道他有個女兒,便生出了結親的心思。

  于是稟明了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有一孫兒,比紀亭生的女兒年長幾歲,又勤奮好學,以后定然是個好苗子,可以定個親。

  然后兩人便寫了婚書,定下了這門姻親。

  “老夫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想把這門婚事換給二小姐!”紫玉憤憤道,“還好沈家沒答應。”

  紀顏寧倒是想讓他們答應,這樣自己就不會有這個累贅了。

  她之所以答應吳管家去滄州,只是想將這門親事退了,但是自己又沒有什么理由。

  她現在是一個商戶女,而沈家乃是士族,能攀上這樣的親事在別人眼里,是她的榮幸。

  若是她直接說想退親,吳管家他們都會起疑的,不如去滄州之后讓沈家主動退親。

  除了紀顏寧,老夫人也收到了沈家的信,婉拒了她的“好意。”

  氣得老夫人將信件撕得粉碎。

  紀婉兒心情失落,之前母親與她說的時候,她還高興了許久,可是當初有多高興,如今就有多失落!

  憑什么紀顏寧就可以有這么好的運氣,不僅有寶昌記,還有這么好的親事!

  年前的時候母親曾讓父親留意她的婚事,可是父親所說的人家,相比起紀顏寧的,真是相差甚遠。

  紀婉兒在房間里哭了許久,眼睛都哭紅了,原本還想著去找母親,可是她剛走到了她母親的院中,便聽見了母親和下人的對話,原來是韋家的二表哥在紀府門外求見,可是韋氏如今已經無能為力,便只能隨便找人將他打發了。

  原本還想踏進母親院子的紀婉兒突然頓住了腳步,看著出去傳話的嬤嬤,她思索片刻,便跟了上前。

  她那個二表哥韋止,是個不學無術的小無賴,吃喝玩樂樣樣拿手,現在韋家被官府搬空了,他自然是過不下去了,只能求到韋氏的頭上來。

  紀婉兒帶著貼身的丫鬟跟著那嬤嬤走到了府外,悄悄地躲在了一旁。

  “二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夫人手頭上事情太多了,一時還空不出時間來見您。”嬤嬤笑著上前說道。

  韋止語氣有些不耐煩,說道:“我都來了三次了,姑母怎么每次都有事情?”

  嬤嬤訕訕賠笑道:“最近府中事情太多了,夫人真的是沒有辦法。”

  韋止道:“不如讓姑母先拿三百兩銀子給我先墊墊。”

  嬤嬤說道:“二公子,前后幾次夫人給你的錢已經夠多了,再多夫人也拿不出來啊!”

  韋止說道:“之前的都不夠用,難不成姑母會看著我們一家子的人都餓死不成?”

  “二公子這話就嚴重了,韋家是不好過,可是二夫人是真的拿不出多余的錢了。”嬤嬤說道,“二公子請回罷。”

  說著轉身便進了府中,韋止剛想追上前攔住她,奈何被府門口的護衛攔了下來。

  他朝著那嬤嬤的背影暗罵一句:“老東西!”

  抬頭看了一眼紀府的牌匾,啐了一口,轉身離開。

  只是還沒有走出多遠,在不遠的轉彎街角處,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喊住了他。

  “二表哥!”紀婉兒小步追了上前。

  韋止轉過身來,看見了紀婉兒,又驚又喜:“原來是婉兒表妹!”

  紀婉兒說道:“母親這些日子是真的很忙,對韋家的事情,她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了。”

  “給點錢解決眼前的困難總是可以的吧?這寶昌記雖然是紀家大房的,你們總歸也是有些好處的。”韋止說道。

  紀婉兒聽著韋止這么一說,嘆了一口氣,一臉的難色,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二表哥是不知道,如今寶昌記和我們紀家二房半點關系也沒有了,我堂姐紀顏寧親自把持著寶昌記的生意,不許二房三房染指半分,之前她們姐弟還將煒哥兒打傷得不輕,如今大房和二房關系勢如水火,又怎么可能有好處。”

  她說得凄切,韋止看著眼前的表妹哭得梨花帶雨,心中不忍。

  他不平道:“這紀顏寧未免太過分了,若不是她,我們韋家也不至于變成這樣,好人都讓她當了,倒是害慘了別人!”

  紀婉兒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我們現在處處受她欺負,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韋止說道:“這娘們就是欠教訓,你別怕,表哥我一定會好好收拾她,看她以后還囂張!”

  紀婉兒假裝懵懂地看著韋止:“可是表哥,你能有什么辦法?”

  韋止說道:“還能用什么辦法,不如直接找人把她給打殘了!”

  紀婉兒勸道:“表哥若是這樣做,定然是要吃官司的。”

  “怕什么!”韋止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紀婉兒道:“表哥,我倒是有個辦法,不僅能教訓紀顏寧,還能讓表哥拿到寶昌記的錢。”

  紀顏寧在藥房里制藥,珍珠才來不久,連藥都還分不清,只能在一旁幫忙遞些東西。

  看著紀顏寧今日在藥房多待了兩個時辰,珍珠不解道:“小姐今日怎么在藥房待這么久,這些藥急用嗎?”

  紀顏寧道:“過兩日要出門,多備些總歸是好的。”

  滄州距離江州有十天左右的路程,而且去了滄州之后只怕要待上那么些日子,定然是要好好做準備的。

  珍珠道:“小姐可以帶奴婢去嗎?”

  紀顏寧道:“不了,這段時間你可以去寶安堂跟著竇大夫做個藥徒或者去撿藥,可以學到不少東西,我待紫玉和鶯兒前去便可。”

  珍珠點了點頭,既然小姐如此吩咐了,她也不能再求著讓小姐帶上她添亂。

  紀瑯院子里的一個丫鬟匆匆趕到了紀顏寧的院子,前來稟報。

  紫蘇聽了她的話,連忙去給紀顏寧傳話,說道:“小姐,六少爺不小心掉進了湖里。”

  紀顏寧蹙眉:“怎么回事?”

  紫蘇說道:“小廝說人已經救上來了,只是傷了腦袋。”

  紀顏寧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讓珍珠看著,便帶著紫蘇跟著紀瑯院子里的丫鬟走了。

  之前紀瑯便已經落過一次水,他身邊的小廝怎么會不多注意些,讓他再次落水,紀顏寧心里只覺得是二房或者三房的人又在暗中對紀瑯下手。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沉了下來,沒想到都給過他們這么多教訓還沒長記性。

  只是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她都已經走到了東苑了,紀瑯平日里鮮少在西苑以外的地方活動,更何況是他討厭的東苑。

  紀顏寧頓住了腳步。

  “小姐,怎么了?”紫蘇不解地問道。

  另一個丫鬟也不解地看著紀顏寧:“大小姐……”

  “瑯兒到底在哪里?”紀顏寧的目光盯著那個丫鬟,沉聲問道。

  那丫鬟擺了擺手:“大小姐,奴婢……就是剛才有個小廝跑過來告訴我說六少爺在前面的湖里落了水,讓奴婢帶小姐過來。”

  紀顏寧轉身便要往回走,沒想到從后面卻有人沖出來直接攔腰抱住了她。

  “大小姐!”紫蘇大驚,正想上前,卻沒有想到背后的丫鬟直接拿起一旁的棍子將她敲暈了過去。

  韋止抱住紀顏寧正想往房間里拖,沒想到紀顏寧卻用力踩在他的腳上,他一疼,手上松了些,被紀顏寧趁機逃出了他的束縛,一個轉身,便將一枚細細的銀針刺中了他的眼睛。

  “啊——”韋止痛的慘叫起來,急忙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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