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又何嘗不知道二皇子正在查五皇子的事情,雖然說案件已經查清舞傾城正是恒州知府的女兒花盡顏,她確確實實是也是因為復仇而謀劃刺殺五皇子,可是花盡顏能夠走到刺殺五皇子的這一步,并非易事。
花盡顏的背后有人相助,蘇凝雪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便讓二皇子去暗中查這件事。
蘇凝雪和容嶙有三個孩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五公主。
可是如今蘇凝雪總覺得事事不順,先是五公主身中奇毒,渾身散發著惡臭,如今已經無人敢靠近她了,而她的性子也變得越來越暴戾,動不動就打殺宮奴,鬧得皇宮里人心惶惶,有的人被分到了五公主的身邊,嚇得直接跳湖而死。
久而久之皇帝也心生不滿,直接將五公主送去了寺中清修。
五皇子的死又給了蘇凝雪不小的打擊,一下子兩個孩子都被莫名其妙的害了,而且她的堂哥蘇繼文一家也因為少女丹藥案被抄家,沒有了母族的支撐,現在她的處境可謂是艱難。
紀顏寧一想到這里,眸子里滿是肅殺之色,不過是才開始而已。
當初她所承受的痛苦,她會讓蘇凝雪百倍千倍的償還。
她只是去過幾次旖旎閣,而且都是帶著面紗的,除了花盡顏之外鮮少會有人看見她的相貌,更別說是她的身份了。
就算是他們掘地三尺,未必能發現與自己有關的消息。
元嬌嬌雖然受了傷,可是輕功仍是不弱,直接將那幅贗品還了回去。
那幅黎山日出圖乃是一名七品小官所有,他的官職雖然低,但是身份也不是能小覷的,那是金寧長公主駙馬的侄兒,素日里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眾人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只是那侄兒做了好幾年的小吏,能力也不是特別的突出,若是想升官謀個好職位,只能走其他的門路。
這門路就是吏部侍郎胡勇。
胡勇素來愛收集字畫古玩,平日里對這些東西愛不釋手,許多人投其所好,以此來給自己謀些好處。
而那小吏也是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黎山日出圖的真跡,正想討好胡勇,想給自己謀個好一些的職位。
不過嘛,這畫已經被紀顏寧半路截胡了。
紀顏寧仿得很像,那個小吏應該看不出來是假的,不過胡勇的眼睛自然是能看出來些許的,倒時候狗咬狗,只怕胡勇這個吏部侍郎也坐到頭了。
有元嬌嬌在,紀顏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東西掉包雖然方便,但是這次元嬌嬌受傷也讓她有所顧慮,畢竟元嬌嬌就算是輕功再厲害,但是她的武功太差,怕她也有被抓到的一天,所以平日里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輕易讓元嬌嬌去涉險的。
紀顏寧和元嬌嬌都已經及笄,婚事自然也就成了親人們所操心的。
雖然紀顏寧要為父母守孝三年,但是柳牧和安氏都覺得親事可以先相看著,不然再等個兩三年只怕好的人家都被挑完了。
紀顏寧倒是不拒絕他們為自己相看婚事,不過總會找到理由拒絕便是了。
兵部尚書府的夫人辦了一場詩詞會,邀請不少世家公子與小姐,安氏自然也受到了請帖。
那尚書府里有好幾個適齡待嫁的姑娘,尚書夫人此舉不言而喻,眾人心里也清楚這場詩詞會不過為了讓那些還未有婚約的公子姑娘們提供相看的地方罷了。
夫人們可以趁機相看哪家的姑娘比較合心意。
而且這詩詞會在舉辦本就不分男女,這樣一來,也可相互掌掌眼。
元老夫人正想著元嬌嬌的親事,便讓她也去參加了這詩詞會。
“你不知道,祖母近些日子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打探哪家有適合的未婚男子,恨不得明日就將親事定下來似的。”元嬌嬌一見到紀顏寧,就忍不住開始倒苦水。
紀顏寧看了一眼周圍那么多世家小姐,便帶著元嬌嬌尋了個僻靜的湖邊小亭子做了下來。
“她不過是太擔心你而已。”紀顏寧說道,“老夫人年紀大了,要考慮的事情自然多一些。”
元嬌嬌點頭:“所以我也沒反駁她。”
“對了,你上次的傷可好了些?”紀顏寧問道。
元嬌嬌道:“用了你給的藥,現在疤痕都已經淡下來了,再過兩日應該就消了。”
雖然段無瑕也有給她送了藥和賠禮,不過都被她給原封不動地退回去了。
這些小恩小惠就想讓自己原諒她,想得美!
她們兩個人坐在亭子里的桌子旁,看著湖里那一群游動的鯉魚,便拿起了旁邊的魚食開始撒下去。
這尚書府的景致還是很不錯的,快到三月,那樹枝紛紛冒出了嫩綠的牙尖,添了不少的生機。
“喲,這不是元府的大小姐和柳家的表小姐嗎?”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紀顏寧和元嬌嬌轉頭一看,正看到了慕容憶雪和那日在宮里所見過的那個“粉衣女子”,不過粉衣女子今日穿的并非粉衣,而是一套淡紫色的層紗長裙。
她是郡王府里的雅蘭縣主。
紀顏寧倒是差點忘記了,慕容憶雪如今也沒有婚約。
不過以慕容憶雪的身份,除了皇親貴族其他的人,恐怕入不了她的眼,遠的不說,單憑她對三皇子那般舉動,足以證明她是喜歡三皇子的。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三皇子似乎并不想給自己招惹個這樣的惹眼的存在。
倒是蘇貴妃想讓二皇子接近慕容憶雪。
元嬌嬌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并不想搭理她們,拉起紀顏寧的手正欲離開。
雅蘭縣主卻是直接攔住她們。
“怎么?見到我們心虛所以想要走?”
元嬌嬌抬眸不悅地看著她:“不想看見惡心的東西所以繞道走,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元嬌嬌,別以為你和慕容憶雪是親姐妹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果然是和低賤的商戶女待得太久了,說話都如此粗俗!”雅蘭縣主鄙夷地看了她們一眼。
元嬌嬌道:“我說話就是粗俗怎么了,有本事你別巴巴都湊過來讓我罵你啊!”
“你!”雅蘭縣主哪里受過別人的氣,第一次是在宮里被紀顏寧和鄭鳶懟,這回是紀顏寧和元嬌嬌,她的心里惱怒不已,正想說什么,卻是被慕容憶雪攔住了。
“罷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見到我們,又何必多言。”
她看了一眼紀顏寧和元嬌嬌,眼底卻是有著一抹深深的厭惡。
一個是威脅到她如今身份和地位的孿生姐妹,另一個則是輕而易舉得到三皇子親睞的紀顏寧。
怎么看都怎么不順眼。
雅蘭縣主卻是不依了,說道:“憶雪你越是這樣,她們越覺得你好欺負。”
元嬌嬌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慕容憶雪,隨即對雅蘭縣主說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我和她可沒有任何的關系。”
雅蘭縣主平日里也是被人捧著的,心思自然簡單些,被慕容憶雪煽動幾句,就真的相信了她的話。
如今看著元嬌嬌如此囂張,雅蘭縣主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雅蘭縣主攔住了她們的去路,說道:“今日你若是不給憶雪道歉,就休想過去。”
這么不講理而且還胡攪蠻纏的人,元嬌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目光看向了慕容憶雪。
她的目光不善,看著慕容憶雪也并沒有什么耐心,但是眼中的警告卻是很明顯。
之前慕容憶雪的所作所為,她可以作為和慕容府劃清界限的籌碼,可是以后慕容憶雪若還是不識趣想要湊過來找麻煩,就怪不得她動手親自修理這個孿生妹妹了!
慕容憶雪看著元嬌嬌的眼神,心中也不禁有些發怵。
怎么說元嬌嬌也是曾經混江湖的,若是和她正面杠上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慕容憶雪上前將雅蘭縣主拉了回來:“雅蘭,元小姐和紀姑娘也沒有做什么事情,你不必如此。”
“可是……”
還沒等雅蘭縣主說什么,突然從后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兒倒是熱鬧。”
紀顏寧等人回頭往長廊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深紫色錦衣長袍的男子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男子的腰間系著是祥云赑屃腰帶,上面的玉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且玉佩的流蘇穗是皇室專用的正黃色,頭上紫冠束發,這般打扮,皇族中人無疑。
見他長相與容嶙有六七分相似,紀顏寧大概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還沒等他和元嬌嬌有所動作,慕容憶雪和雅蘭縣主已經朝著他行了禮。
“臣女見過二皇子殿下。”
紀顏寧和元嬌嬌沒有說話,也一起跟著行了禮。
“不必多禮,不過是聽說今日尚書府里有詩詞會,便過來湊湊熱鬧,沒想到還能偶遇憶雪。”他的聲音很是溫和。
慕容憶雪眸子微閃,倒是沒有接話。
二皇子容裕掃了一眼面前的這幾個女子,目光落到了元嬌嬌的身上,因為她的容貌和慕容憶雪十分相像,若不是熟知慕容憶雪尋常的打扮,只怕連他都會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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