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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風眼

  生輪回轉頭看向身后血滴子之間,我卻伸手把對方攔了下來:“不用了,谷里的旋風應該可以停下來。”

  生輪回凝視著我面孔道:“什么意思?”

  我指著那個犧牲血滴子,第二次被風吹起來的地方道:“剛才那個兄弟是貼在石壁上被吹了起來。也就是說,這里風,并不是從一個方向過來,甚至不是直接吹進了山谷。”

  我環視著周圍的山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外界的大風在吹向山峰時,從某個空隙中穿透了山體,吹進了山谷。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風力又被擴大了幾倍,才讓山谷中的狂風呼嘯不止。”

  夏輕盈看見生輪回皺起眉頭,幫我繼續解釋道:“回叔叔,你想想是你用嘴吹出來的風大,還是在嘴上罩一個管子,吹出來的風大?山谷兩邊的山峰就相當于那根管子。”

  “原來是這樣!”生輪回側著腦袋往山谷里看過去時,夏輕盈再次說道:“站在這個角度,看不見里面進風的山洞。但是你看那邊的石頭,是不是顯得更光滑一些。”

  夏輕盈指的是曾經被布袋和探神手撞擊過山壁,那里的石塊常年被疾風吹動,顯得異常光滑,剛才那個探神手腳下打滑的原因就在這里。

  生輪回再次轉頭之間,夏輕盈卻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個自稱是貧道的人,說的點燈,是不是需要擋風的意思?”

  “對啊!”我猛的看向夏輕盈:“這里大風應該可以停下來。”

  古人點燈和現在人點煙一樣,不管當時刮沒刮風,都會習慣性的去做一個伸手擋風的動作,那個道士說的點燈會不會就是擋風的意思?

  可他為什么不直接說擋風,反而要說點燈?

  生輪回搖頭道:“這里的風怎么擋?除非,我們調集千軍萬馬把山圍起來,把所有能堵的地方全都堵住,否則,別想擋住三面而進狂風。”

  我仰頭看向山谷峰頂道:“如果,我們猜測沒錯,總有可以擋住大風的辦法。說不定,咱們得上去看看。”

  我不知道是,在我仰看向山頂的時候,葉尋已經在山上坐了整整一夜了。

  葉尋自從我從山上掉下去之后,就一直抱著我的蔑天寶刀坐在風谷的上方。

  葉尋很聰明,但是那在他冷靜思考的時候。

  葉尋,不,應該說任何人都會在失去冷靜之后做出某種過激的舉動。

  我雖然提醒過葉尋,我的計劃卻沒跟他說過,我要跳下懸崖掩去行蹤。葉尋眼看著我掉落山底時,就差點跟我一塊兒蹦下來。

  要不是陶晞羽在最后關頭提醒他:王歡最善于絕處逢生,說不定,跳崖就是他的計劃之一。葉尋早就跟著我一塊跌落崖下了。

  葉尋看似一直面無表情,實際上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只不過一直在堅守著最后的一絲希望而已。

  用葉尋自己的說法,他當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我沒死肯定會往山谷的方向去。因為,我在飛機上讓他看過什么地方有殺氣,他唯一看到殺氣盤繞的地方就是風谷,所以,他一直坐在風谷上等我。

  葉尋從坐下之后就再也一動沒動,兩只眼睛一直盯著上山的地方,哪怕風沙在他眼瞼上吹過,他眼睛也未曾眨上一眨的,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夜,陶晞羽也在他身邊守了一夜。

  直到天色漸亮,像是石雕一樣的葉尋才挪動了一下——他聽見有人在飛快的接近山頂。

  陶晞羽拔出匕首凝神而立之間,葉尋從背包里拿出一條擦汗用毛巾,從中間一破兩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將另外半條毛巾纏在自己手上,往蔑天的刀身上擦拭而去:“兄弟,你走了,我還在,咱們神鬼雙刀聯手,把敵人殺個痛快!”

  葉尋單手擦過刀鋒之間,他的手指也被蔑天的刀刃劃得鮮血直流,殷紅的血跡順著刀鋒流落之間,葉尋持刀而立轉向了山口方向。

  短短片刻之后,大批人馬就已經聚集到了山頂,如果現在葉尋睜眼去看,肯定會發現領頭而來的人就是蘇家姐妹,蘇子墨狠狠一揮手,跟在她身后的人馬立刻悄無聲息向葉尋圍攏而去,蘇子墨的嘴角上微微泛起了一絲笑意。

  在她眼里,葉尋自己蒙住雙眼是懼怕狐族的魅魂之術,葉尋不敢對視狐族雙眸,他們自然有機可乘。

  幾個人手壓刀柄躡手躡腳靠向葉尋的瞬間,葉尋忽然揮刀而動,蔑天刀光暴漲三米,橫掃四方,五六顆人頭隨著刀光沖天而起,葉尋卻在血雨當中揮刀突進,向蘇家姐妹身前沖擊而去。

  蘇子墨,蘇子萱,同聲冷笑之下,一齊分向了左右,幾天前曾經在勝玉墓里,把我們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飛天夜叉隋興義,倒提著一把鋼叉從兩人背后踏步而出,雙手握緊鋼叉迎頭砸向了葉尋。

  葉尋在凜凜勁風當中雙手往隋興義的鋼叉招架而去,兩柄兵器在空中相撞之下,白茫茫的勁氣好似被巨石激起的海浪往兩人身邊狂涌而起,如同爆開的熱水向四周炸響而去。

  如同雷鳴般的聲響還沒停歇,葉尋的口中陡然噴出了一道鮮血。呼嘯而出的血珠,在離開葉尋嘴角的一刻凝聚成箭,爆射數尺,毫無征兆打向了隋興義的雙眼。

  血飲箭!

  那是葉尋的拼命絕招,葉尋把自己重傷而出的鮮血凝聚成了暗器直襲對手之間,隋興義卻驀然閉上了雙眼,長達半尺的血珠瞬時間在他眼皮之外,炸成血霧。

  出其不意的血飲箭,卻僅僅是讓對方倒退了半步而已,甚至沒能震傷飛天夜叉的眼珠。

  葉尋一擊得手立刻抽身而退,蘇子墨卻在葉尋倒退之間不住冷笑道:“一點雕蟲小技就想傷到飛天夜叉實在可笑。”

  蘇子墨的冷笑未落,隋興義忽然捂著眼睛慘叫倒地,除了滿地亂滾卻怎么也爬不起身來。

  蘇子萱驚聲道:“純陽之血?葉尋身上有純陽之血!”

  “給我拿下,抓活的!”蘇子墨揮手之間十多人已經同時往葉尋身邊飛掠而去,葉尋手中長刀卷起重重刀浪反壓對手,刀嘯,血影齊飛天際。

  蘇子萱看向葉尋道:“姐姐,你說葉尋身上怎么會有純陽之血?”

  我是后來才知道,純陽之血是陰性邪祟的克星,尤其是先天而成的純陽之血更是如此,僵尸一類邪物只要碰到純陽之血就會像是被火焚燒,就算沒有當場暴亡,也會喪失大半戰力。

  如果,我當時也在現場的話。

  我第一個就會猜到葉尋其實沒有什么純陽之血,否則,他也不會在勝玉墓里中了尸毒,他應該是事先就在嘴里含過什么東西。

  蘇子墨卻不知道這些:“誰知道呢?或許有些人天生就跟常人不一樣吧?不過這些事情就不用我們擔心了,大姐,只要一個有純陽之血的人,我們管他怎么來的?”

  蘇子萱笑道:“想活捉葉尋可不容易啊!你沒看他正在拼命么?你看……你看……他聽見咱們要活捉他就連防御的招式都不用了,這是準備敵我皆亡啊!”

  蘇子墨也跟著笑道:“你放心,葉尋不敢真的拼命,因為他現在還弄不清王歡是不是在我們手上。不管王歡在不在我們手上,王歡的消息就是我們的籌碼。你說對么?”

  蘇子萱道:“如果,我說王歡是在我們手上,葉尋會不會挨上一刀……哎呀!真挨了一刀?”

  蘇子萱故作驚訝的喊道:“那我說,王歡死了,他會不會又挨一刀?我說的真靈,這刀挨的不輕啊!再偏上一點,他的胳膊就沒了。哎,姐姐,你說葉尋現在是不是能看見了?”

  蘇子墨道:“他開沒開天眼,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把后面那個人推上來,砍了他的腦袋。”

  蘇子墨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度:“葉尋,你別害怕,我們砍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俘虜,不是王歡,你遠遠的聽著刀聲就行了,不用沖過來救人。”

  蘇子墨高喊果然有人從背后推出了一個俘虜,強行押跪在了地上,蘇子墨從別人手中接過一把長刀,故意兜著風聲舉過了頭頂。

  葉尋從刀鋒掀飛一刻就猛然轉過了身去,舉刀指向了蘇子墨。

  圍在葉尋四周的高手,同時揮刀而進之下,蘇子萱卻抬起手來,連打了幾個手勢,圍在葉尋身邊高手幾乎不分先后放緩了一分刀風。

  那幾個人出刀仍舊是迅猛絕倫,仍舊是狠辣無比,可那一分稍稍減弱刀風,卻足夠讓葉尋脫身而去了。

  葉尋飛身而動之下,幾個人刀尖全都貼在葉尋身后紛紛落空,幾個人卻絲毫沒有停歇的再次舉刀攻向了葉尋背后。

  與此同時,又有幾人在葉尋的必經之路上展開了帶著倒鉤的鋼絲鐵網,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追在葉尋身后的人,只不過是為了給他制造一個假象,為的就是讓葉尋以最快的速度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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