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施妹妹伺候皇上,已經辛苦太久了,本宮讓人給她分擔一些!”說完,美滋滋地舀了一勺牛乳羹送進嘴里,滿口香甜。
“是!奴婢這就去!”
寧壽宮里,施貴妃十分不服氣:“侄女愚笨,不敢和皇后比,可如今我連一個夏才人都不如了!”
連著兩次被召寢,她何曾有過。
施太后十分無奈:“一個小小的才人,也值得你這樣,你可是貴妃!后宮除了皇后就是你!”
“可是……”
“沒有可是!”
太后又苦口婆心:“皇帝向來極有分寸,后宮不偏不倚,即便如此,他還是待你最厚!連皇后也比不上,這是你們的情分,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是!”施貴妃不敢再說什么,低頭悻悻應是。
夏如卿接了皇后的賞賜,午膳后又親自去椒房殿謝恩。
雨依然沒有停,即使披了斗篷,她還是覺得絲絲涼意,早上又跪在濕地上,這一來二去的,夏如卿夜里就開始發熱。
“主子,這可了不得,還是傳太醫過來看看吧!”
“是啊主子,這可耽誤不得啊”
秋紅和秋桐兩人急得團團轉,夏如卿氣得兩眼直發昏。
這個時候傳太醫,必會鬧得滿后宮都知道。
她早上才被施貴妃罰,晚上就生病,施貴妃會怎么想?后宮眾人又會怎么想?
這個時候就算病死也不能叫太醫!
夏如卿咬了咬牙:“你們兩個給我滾下去!”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瞬間閉了嘴,悻悻地出去了。
夏如卿叫了小喜子進來:“去年的炭還有剩的沒有?”
“還有一些,奴才給您點上?”
夏如卿點了點頭,又吩咐:“你去給我煮姜湯,濃一些,放點紅糖”
小喜子應下,麻溜兒地去了。
攏上炭盆,喝了一大碗熱滾滾的姜湯,夏如卿捂在被子里發汗。
因她不用去請安,所以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整個里衣都濕透了。
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衣服,夏如卿覺得清爽了不少。
小喜子笑嘻嘻地提了食盒進來。
“主子,今兒早上有魚湯喝!”
“聽御膳房的小魏子說,這是才得的鮮魚,咕嘟咕嘟熬了大半夜,湯還滾燙著呢,您趁熱喝!”
小喜子一邊說,一邊擺膳。
早膳有水晶包子,煎餃,魚湯,還有新鮮的果子,足足擺了小半桌。
這要擱在以前,別說魚湯了,給你個蔬菜湯就算看得起你了!
這深宮啊……
吃了飯,夏如卿又去補覺了,沒辦法,古代醫療條件差,風寒也不是小事。
至于那兩個宮女,夏如卿想,得找個機會讓她們趕緊滾蛋。
以前還覺得她們只是蠢,現在看來,背后怕是有人,要真蠢到這個地步,哪能活到現在。
夏如卿是好多了,可這件事,到底還是沒有捂住。
皇后知道了就笑道:“她倒是個聰明的!”
“這件事要是鬧出去,她和施貴妃這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既如此,娘娘要不要……”,玉蘭問。
“自然要!這么個可人兒似的妹妹,哪兒能受這樣的委屈!”皇后笑吟吟地說道。
一個得寵的才人,和一個得寵的貴妃,哪個對她的威脅大?不言而喻。
幾日后,趁著皇上去椒房殿用晚膳,皇后就稍微地提了幾句。
果然,趙君堯聽了就皺眉,皇后忙賠笑。
“是臣妾多嘴了!”
趙君堯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病了,叫個太醫去看看”。
又道:“夏氏是個懂事的,給她晉個位分”
皇后一聽就笑了:“臣妾也是這個意思!”
她心里很高興,皇上皺眉不是因為她多嘴,而是因為施貴妃。
皇上又叫太醫又晉位分,這不是打施貴妃的臉么,只要能讓施貴妃不高興,她就高興!
幾場雨過后,天終于放晴,夏如卿的風寒也好的差不多了。
這日秋高氣爽,夏如卿帶著小喜子去御花園逛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就見昭華閣院子里站著幾個太監,還有一個提著藥箱子的老太醫。
幾人一見著夏如卿,連忙上前見禮:“給夏才人請安”
夏如卿一臉懵:“你們……”
“才人主子,皇后娘娘派下官來給主子請脈”,那太醫上前說道。
夏如卿又看向那幾個小太監:“你們呢?”
“恭喜夏才人,皇后娘娘的懿旨,夏才人懂事知禮,晉為六品貴人!這些賞都是給貴人的”,一個領頭的太監說道。
說著,打開箱子,拿出一個雕紅漆的匣子來,托到她的面前。
夏如卿有些不解,懂事知禮?太醫?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陣惱火,目光直直瞪向秋桐和秋紅二人!
這事一定和自己生病有關,皇后怎么會知道的?小喜子肯定不會往外傳,一定是她倆!
秋紅和秋桐二人被瞪得心里發毛,忙扯了笑容:“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看著她們這副嘴臉,夏如卿只覺得惡心,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收回目光。
緩了緩表情,夏如卿畢恭畢敬地謝恩。
“奴婢多謝皇后娘娘賞賜!回頭再親自去給娘娘磕頭”
“貴人主子客氣了!娘娘說貴人身體不適,不必去磕頭,叫貴人好好養著”,領頭的太監又說道。
“皇后娘娘恩典,奴婢沒齒難忘!”夏如卿感激地對著椒房殿的方向行了一禮。
又吩咐:“小喜子”
小喜子早已拿出準備好的荷包來。
“天涼了,公公們喝杯熱茶!”
“多謝貴人賞!”幾個太監接了荷包道謝,小喜子好生將他們送了出去。
回到屋里,太醫把了脈,她的身體已無大礙,開了一副不痛不癢的藥,夏如卿客客氣氣送出去了。
秋紅和秋桐二人端了茶水上來,夏如卿心中一怒,將茶杯摔在了她們臉上。
“主子!”二人連忙跪下。
“不知奴婢犯了何事,主子又打又罵,還請主子明示!”
“是啊主子,我們二人自貴人進宮就在身邊伺候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
夏如卿坐在榻上,冷眼微瞇,她現在可以很確定了,這兩個絕對吃里扒外。
氣得狠了,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