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摸著肚子,心里頭感嘆。
她就是這么容易滿足,不求名垂千古,只求吃好喝好,溫馨幸福。
將來等她老了,還有孩子呢。
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總不能不孝順她,再怎樣也不會淪落到哪兒去。
這輩子,好吃好喝,身心舒暢,多好的生活?!
武科考的前一天,皇上派人去宮里接幾個小王爺。
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有六個兄弟。
老大老二老四都去了封地。
宮里住著的只有小五小六小七三個。
最小的七王爺,今年才九歲。
而最大的五王今年也只有十三歲。
都未成年,所以還是由太妃養著,住在宮里。
每日去上書房學習,或去校場習武,學業繁重,等閑耽誤不得。
不是大事兒根本不讓出宮,更不讓懈怠。
先帝在的時候是這樣,先帝去了,趙君堯登基后,對弟弟們的要求也沒有降低。
皇室子弟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容易二字。
所以,當三個小王爺聽見自己能出宮,參加武科考時,都高興壞了。
從上書房出來,七王把書包一扔,竄天猴一樣跳到李盛安面前。
“什么時候出發?”
他動作過于利索,帶起來一陣風,把李盛安手里的拂塵都一吹老高。
李盛安連忙笑了笑。
“越快越好,馬車已經在宮外頭等著了!”
“三位小王爺趕緊收拾收拾,隨老奴過去吧?”
七王爺一臉不屑地揮手。
“嗨!還收拾什么?要坐什么馬車?”
“不就是去城郊習武場嗎?本小王待會兒騎馬去!”
說完,轉身一陣風就跑了。
留下五王六王面面相覷,氣氛陷入尷尬。
過了片刻,還是五王說道。
“有勞李公公了,七弟不坐馬車我們坐,我們哥兒倆去告訴母妃一聲,李公公稍等片刻!”
李盛安笑著應了。
城郊這里。
午后的陽光不濃不烈,一個身穿黑衣,皮膚呈小麥膚色的少年,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乘風而來。
那少年眉目硬朗,長得和趙君堯有五分相似,劍眉星目,薄唇緊抿。
一手緊拉韁繩,一手拿著馬鞭,騎在馬背上,一頭濃黑的發,如黑綢般在風中肆意飛揚。
他就是先帝爺的七皇子,當今皇上的七弟,趙君晏。
趙君晏,年九歲,自幼喪母,因生母位分低賤,他在宮中極不受待見。
都說長兄如父。
這么幾年,如果不是趙君堯的庇佑,他一個年幼的孩子,在宮里都不知道能不能長大。
如今長到九歲,跟在趙君堯身邊也學了幾分手段。
宮里頭,等閑的人也不敢再欺負他。
馬兒很快在行宮門口停下,趙君宴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
將韁繩扔給小太監后,他大踏步進了行宮。
“皇兄!”
“皇兄!”
一連喊了兩聲。
在書房里正在看折子的趙君堯,瞬間勾起唇角。
心說:小七這家伙還是這么冒冒失失,還沒見著人,聲音先傳了八百里!
正想著,一襲黑衣的少年風塵仆仆地跑了進來。
環視一周,目光觸及自己皇兄后,就咧唇笑了。
他上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參見皇兄!”
趙君堯放下折子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手把他提了起來。
“好小子,怎么就你一個,他們倆呢?”
趙君晏笑了笑。
“皇兄,五哥和六哥估計還在路上,我是騎馬來的!”
趙君堯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見他累,就叫他先歇著去了。
到了半下午,李盛安帶著了兩個馬車也來了。
五王和六王從馬車里下來。
依舊是一樣的程序,去書房拜見皇兄。
不過,相比于七王的不羈,這兩位很顯然就生疏很多,也按部就班了許多。
趙君堯就更不想多說了。
這兩位弟弟是珍太妃所生,地位高貴,在宮里沒人敢欺負,也用不著他插手護著。
大家本來也不是一母同胞,所以不是很親。
將來等他們成年,無非是賜個封號,賞塊封地,給個體面的事罷了。
沒什么需要特殊照顧的!
到了晚膳時分。
趙君堯的前院里正擺膳,難得出來,四兄弟一起吃個飯吧。
只是,還不等御膳上齊,就見小柱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色大變。
“啟稟……皇……皇上!”
趙君堯一把扔了手里的書,眉心凝皺。
“怎么回事!大驚小怪的!”
一旁的李盛安也有些恨鐵不成鋼,連連瞪了小柱子好幾眼。
小柱子嚇得噗通跪倒在地。
“皇上,前側殿里,五爺六爺和七爺打起來了!”
這話一出,李盛安也愣住了。
“什么?!”
趙君堯心里徒然一驚,扔了書本就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李盛安連忙跟上,心里就念叨著。
哎呦呦這幾位小爺,到底是年少輕狂的年紀,這怎么,說打就打起來了!
慌慌張張幾人沖到前側殿,果然見三個少年扭打在一起。
五爺六爺合起伙來,打七爺一個。
別看七爺年紀小,他畢竟好武,騎射弓馬都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五爺六爺竟有隱隱落敗之勢。
眼看著,兩人就要被七爺緊緊壓倒在地。
五爺眼珠子一轉,伸出手去撕七爺的耳朵。
七爺吃痛,一咬牙一拳頭打了過去,五爺瞬間就流鼻血。
六爺一見五哥吃虧,嘴里大吼著。
“你這個賤人生的,敢打我五哥!”
說完,嗷叫一聲,掙脫開一絲縫隙,抬腿就往七爺的襠下狠狠踹去。
趙君堯眸色一緊,心里一寒。
小小年紀,竟學會了這等惡毒的手段。
是男人都知道,那個地方極其脆弱,要是受了傷那可是絕后的事兒。
他們可是親兄弟,就……有這么深的深仇大恨?
“住手!”
趙君堯上前怒喝一聲。
六爺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他豈肯就此罷休。
于是,就無視了皇兄的怒吼,依然自顧自狠命地踢了過去。
這個時候,五爺死命地拉著七爺的胳膊背在背后,六爺死命地抱著七爺的頭,防止他往后縮逃。
七爺完全不能動。
到底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對面再弱,也是兩個人呢。
眼看著,那膝蓋就要往他的襠下頂過去。